这样细细想来,一个一个片段如同默片一样在脑海里重播,陆倾凡心中有些温暖渐渐漾开,原来,他们也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时候”。
她的体温从棉质的睡衣底下传来,仿佛熨进了自己的心里,陆倾凡终于是再搂紧了她一点,感觉到她朝自己怀里拱了拱,像是在寻找最舒服的睡姿,然后终于闭上眼睛,两人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季若愚一睁眼就看到陆倾凡近在咫尺的脸,他离得很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季若愚眸子半睁半闭的,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瞬间睁得老大。
陆倾凡看到她眼里的慌张,心想,她应该是还处于没缓过来的边缘。
果不其然,季若愚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仿佛记忆碎片瞬间拼凑完毕,然后迅速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回过神来了吗?”陆倾凡轻轻问了一句。
季若愚点点头,是了,自己结婚了,这是丈夫……脑子的确是不够快啊,独自睡了这么多年,这要清醒不清醒的时候,忽然看到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还真是需要个几秒钟的反应时间。
陆倾凡其实早就醒了,但是想着昨晚的激情又不忍吵醒她,所以不能将手臂从她脖子下头拿出来,就这么等着她醒过来。
季若愚睡得很好,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点也没认床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个梦都没做。
“几点了?”季若愚小声问了一句,然后就看到陆倾凡抿了抿唇,“你快要迟到了。”
他这样说了一句,季若愚猛地眼睛睁大,抓过手机一看,果不其然!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自己还没起床还没洗漱……
焦头烂额焦头烂额,忘记调闹钟了!
她哀怨地朝陆倾凡看了一眼,他分明是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陆倾凡笑了笑,没有做声,“快起来洗漱吧,今天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等会出去买一点,我送你去上班,不要急,不会迟到的。”
季若愚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匆忙忙地跑去洗手间洗漱去了,陆倾凡也起身,多少有点洁癖的他,习惯性地一起来就开始整理床,将被子掀开准备叠好的时候,才看到灰色的床单上几点暗色的印子,是已经干涸的血液。
眼神似是怔忪了片刻,然后就将床单收了起来,走到阳台塞进洗衣机里头去。
季若愚洗漱完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床单已经差不多换好了,看着他的动作,季若愚大概也懂是为何要换床单。
“你去洗漱吧,我来铺。”季若愚依旧是清清爽爽不施粉黛的一张脸,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等到陆倾凡也洗漱好了之后,差不多都已经八点半了,季若愚火急火燎地拖着他下楼去,看着他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季若愚忍不住问道,“你上班不会迟到么?”
陆倾凡笑笑,然后摇头,“手底下有住院医生帮着做事,我工作时间还算比较灵活。”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季若愚看了一眼手表,想到现在的社长是那个屈文艳,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只是陆倾凡开车虽然稳,但是知道她的急躁,也就提了几分速度,在这上班高峰期的时段里,紧赶慢赶,硬是踩着点进了公司,好算是没有迟到,季若愚一手抓着包包一手抓着一个纸袋,那还是陆倾凡去便利店里买来的早餐。
然后就匆匆进了自己办公室去,大家都已经到了,她是最晚来的,不过好在今天没有早会,倒没什么关系。
吴芳看着季若愚有些喘地在椅子上坐下来,长腿一蹬,椅子就溜到了季若愚旁边。
“若愚,偷偷告诉你,今天有个帅哥来咱们公司,估计是来当领导的,我估计梁媛的位子不好坐了,我看到那新社长屈文艳亲自把那帅哥带进她办公室里去了,真是一表人才,啧啧啧。”吴芳说着,做了个搔首弄姿的动作,然后贼笑贼笑地和若愚说道,“我觉得我有戏了。”
季若愚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个同事,一边喝着热牛奶啃了口包子,不得不说,吴芳的确是底子很好的,五官长得精精致致的,皮肤白又会打扮,身材更是热辣得很,不管冬天夏天,她都是必须将自己的那双白皙的大长腿给露出来的。
现在吴芳就是穿着一条连衣短裙,蕾丝边儿的,特别仙女气息,一头大波浪的长发,精致的妆容,白皙的双足上蹬着一双细跟的高跟鞋,一看就是那种特别特别摩登的女郎,其实季若愚不止一次想过,吴芳来做编辑真是屈才了,她应该去做模特才对的。
而季若愚站在吴芳旁边那么一比,她最多算是个邻家小妞小家碧玉,吴芳才是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妖孽级别的。
季若愚心中这么思量着,然后看了吴芳一眼,“我也觉得你有戏,就你这美貌,什么绩优股拿不下啊。”
吴芳对于季若愚的称赞欣然接受了,特别柔媚地撩了撩自己肩上的头发,做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然后轻笑着,“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水准,自然是手到擒来,说起来还是你嘴最甜了,我最喜欢你了。”
梁媛悄无声息地到访他们办公室给吴芳杀了个措手不及,她这风情万种的姿势就被梁媛看在眼里,只是梁媛也有些习惯了,她是个平易近人的上司,所以以前她还笑眯眯地称赞过吴芳,送了她一个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很贴切的绰号,“你就是个卖弄风情的骚包!”
吴芳赶紧坐正了,梁媛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也懒得发表什么评论了,目光投向了季若愚,眉头轻轻地皱了皱,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愚,你和我来一下。”
季若愚朝着吴芳看了一眼,吴芳无声地动了动嘴,季若愚看清楚那是两个词的口型,一个是“专栏”,一个是“言辰”。
是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自然没忘之前吴芳在电话里和她说的。
屈文艳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可能不烧到她季若愚身上来,要真烧不到她才觉得不正常指不准有什么幺蛾子。
不过好在梁媛是个平易近人的,也当了他们那么久上司了,自然也知晓季若愚的性子,温温婉婉的也从不得罪人,做事情虽然不说做得最好,但是分给她的事情却也是从来都没有搞砸过。
怎么就会被新社长拿来开刀了?梁媛自己也没想通,当然,她自然是不知道季若愚和屈文艳儿子学生时代的过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