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与吴毅公子认识的?”听完了单慧的故事,火舞感慨道。
言谈之中,不难知晓单慧对吴毅心存胆怯,也许是初次见面,窥破他人心思的本事震骇到了单慧,使得单慧一直不敢对吴毅生出反心。
单慧即便对吴毅不满,心有怨言,也自我麻痹,逆来顺受,久而久之,性格也拘谨许多,若非火舞几番开导,单慧未必会对她说出这些。
当然其中的许多事情,单慧也知轻重,不会说明,包括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吴毅赐下的真经一事,但仅凭一些生活事迹,也足够火舞看出吴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一个自信,内敛,聪颖,多疑,猜忌,果决,好利的吴毅形象逐渐在火舞的识海当中成型。
“那,今日多谢妹妹,我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火舞起身,说着告辞之言。
得到自己目下能够得到的一切,再多,火舞心中也知单慧不会告知自己,若是真的接触到吴毅的隐秘,吴毅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就这些,还是火舞若有若无地暗示吴毅似乎有纳自己为姬,诓骗单慧说出的呢。
火舞方站起身来,就听得一阵玉磬之音,袅袅不绝,环绕耳间,清宁不躁,能够让修炼之中的人苏醒过来。
火舞毕竟到来不久,不知此玉磬之音代表的意思,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单慧。
单慧道:“这是主人传召之音,往往为交代一些事宜,主人许是又要外出一段时间了。”
听了上半句,火舞意识到这是吴毅与单慧的私事,本来不打算拜见吴毅,但是下半句吴毅可能外出,岂不是意味着她一段时间内只能够空等吗?
须得趁这个最后的机会,将事情挑明了,若是吴毅依旧推脱,只怕心亦不诚,联盟一事,约莫黄了,以他的性格来看,是否与公主联盟,只怕心中早有定量,再磋磨光阴也无有多少的意义。
心中考虑定,火舞当即尾随在单慧身后,一同前往拜见吴毅。
来到顶楼主室,火舞无暇观看四方精致的文房四宝,生机勃勃的花鸟鱼虫,异彩纷呈的盆景,全顾着听吴毅口中的话了,就打算着吴毅吩咐完毕后,将吴毅的心思给问一个明白。
“此番明惟演师兄传唤,当为宣讲品丹大会事宜,我不知几时得以回返,你只需闭门不出,守好法禁,六岛之地,当也无虞侵扰一事。”
没错,这次吴毅要离去,是因为明惟演传唤一事,嘴上吴毅虽然说是品丹大会事宜,但背后吴毅心知,恐怕还是与元阳宫一事有关,自趟入这方浑水当中,想要完全抽身,又谈何容易,况且吴毅也不愿意抽身。
交代完毕后,吴毅阖上眼帘,这是让她们退下的意思了,火舞不愿错失这时机,跪下道:“敢问公子可做好了决定?公主殿下——”
吴毅闻言,双眸睁开,外海一番游荡,距离品丹大会开始,也不过是月余时日,难怪姬莹有些不耐,要吴毅给出明确答案了。
想起白泽的交代,吴毅打断火舞的话,道:“你且回去告知姬莹,那事我允了。”
火舞面上一喜,却听得吴毅下一句,“但是,你们公主也需谨守自己的诺言才是。”
“公子放心,我必将此言带到。”火舞立誓道,大礼拜向吴毅,既而告辞一声,化虹而去,倏忽不见踪影,单慧也告退离去。
吴毅遥望青天白日,双目幽幽,此番品丹大会,因为夺嫡一事,早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俊彦之争,与其被动卷入,不若主动下场,或许能够借风云而上。
一道银光闪过,白泽现身,问道:“小子,你可曾做好了准备?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
这既是恫吓之言,也是实言,四海图乃苍茫界气运神器,可借来天地本源之力,正面相抗,白泽尚且未必比得过,更何况以一介分身进入四海图内部。
但是,水族此番变故,总得需要弟子闯入其中探知实情,以方便道门后续决断。
“弟子心意已决。”吴毅拜向白泽,如是道。
白泽心下一叹,没有阻拦,道:“既然如此,我留一道神意在你身上,即使你被四海图困住,也可与我联系,到时我自去求掌门将你救出来。”
“多谢前辈大恩。”吴毅谢道,有宗门支持的感觉真好,只是,吴毅不会知道,白泽如此言说,是为安定吴毅之心,究竟是否能够成功,它自己心底也不知。
白泽的这道分身化为点点银光,纷纷扬扬,落在吴毅身上,最终在额头之上形成了一只白泽影像。
数息之后,影像逐渐消失,全无半点迹象,只是吴毅的瞳孔之中,带上了一道银光,而这个世界,在吴毅的眼底,也逐渐产生了变化。
天边两只欧鹭飞过,不知为何,吴毅从心底就明白二鸟是情侣关系,看向海面,一大群游鱼穿行而过,哪些有着亲属关系,那些是仇敌,在吴毅眼底,似乎一切都没有了所谓的秘密。
这就是白泽眼中的世界吗?吴毅心中震撼无比,难怪那些洞天上真对白泽也是一派防狼驱虎的模样,修士谁没有一个秘密,白泽能够成为一气门护山重器,果然名不虚传。
试验多时,将白泽的神意摸索地差不多以后,吴毅收敛神意,不再主动观看,丹煞一起,飞离飞舟,径直前往岛上拜见明惟演。
来到宫殿之外,由道童禀报,明惟演示下,吴毅进入殿内,只见明惟演高居上首,星冠玄衣,周身的星罡凌冽许多,想来这数月来,他的修为又精进不少。
吴毅行礼,明惟演起手,一道星罡托住吴毅,道:“师弟这些时日,声名大显,让我一气门扬威于外海啊,若是其他弟子有你一分明白,我也不必如此操心了。”
“萤火之光,哪里比得上师兄皓月烨烨,师兄羞煞师弟了。”
明惟演哈哈大笑,道:“师弟你啊,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
吴毅垂下头,只当未听出明惟演口中的招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