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炎龙的一对眸子收缩,从中透露出的光芒也更加璀璨,似乎能够看穿别人的心底想法。
吴毅猜不透老炎龙是否有意在最后一刻试探,答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是君子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取?”
“因为我想要更多。”不知为何,吴毅竟然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老炎龙的笑声震颤整个洞窟,显得豪迈而雄壮。
“合我胃口,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洞府了,”笑过之后,老炎龙的语气忽地缓弱下来,既而道:“属你之物,你可要好好守护它呀!”
老炎龙好似一个老父亲一样,将自己养育多年的女儿托付给吴毅,此地虽说大半都是一气门道藏,但是,若是没有老炎龙悉心呵护,一些宝物早就烟消云散了,哪里能够留存至今。
吴毅闻言,心头却是嗤笑,此处纵然有着万般宝物,都是一气门掌门的,自己如何能够取予一分。
老炎龙这道残念见吴毅眉间显现出来的那丝不以为然的表情,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白泽前番来此,可不仅仅是等吴毅到来那么简单。
不过,这之后诸事,也与他这个已死之人无关了,也没有必要多言。
“我已将我的躯壳炼化为此地的阵基,若有外敌前来,你自可御使驱用,算是我为了继任者做的一件事吧!”残念逐渐暗淡,老炎龙自知终有消散一日,末了之际将此事言明,吐了一口龙息,笼罩在吴毅身上。
此举是否有担心旁人亵渎其躯壳之意,吴毅无从得之。但是老炎龙爱护之意,他却是能够体会出来,他一个元婴真人,占据下这等洞天福地,若是没有护身之物,哪里能够坐稳此地。
吴毅郑重地道:“前辈之恩,在下铭记于心,若是他日见得前辈转世之身,定有所报。”
老炎龙一笑,没有回应,转而念诵道:“悟道修真七千年,游荡九霄齐日月。歧路亡羊踟躇处,兵解转世在今朝。哈哈哈!”
老炎龙大笑着,寥寥几句,吟唱出一生经历,初而威武豪迈,似乎能够看见老炎龙生前遨游四海八荒,追云逐月的景象,后面则是话锋一转,指明自己前进之路虽多,然则疑虑歧路亡羊,是以踟躇不敢前进,以至于今日兵解,甚是苍凉惋惜。
被残念压制的元灵冲霄而去,化作星光点点,旁人就算是想要追寻也无处寻找。
这等生前傲啸一方的妖尊兵解,引得四方灵气紊乱,卷动一方漩涡,山陆为之震颤,日月无光,群星隐匿,天机变化,好似天变一般,范围之远,万里可见。
此刻,但凡是洞天境界的修士,心头莫不生出感应来,老炎龙彻底兵解转世了,世间少一同道矣。
对这场变故感受最为深刻的莫过于吴毅自身,老炎龙死后升腾起的灵气涡流,险些把吴毅给卷入其中。
不过好在老炎龙之前就有所预料,故意留了自己遗蜕镇压此地地脉,是以这场变化的影响,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当然,吴毅也将珠子抛了下去,作为焚皇内洞天,想要镇压下地脉暴动,也不是一件难事。日后若是无事,珠子就会一直放在这里,供其修炼。
待得一切风平浪静,吴毅俯视之,老炎龙的遗蜕此刻已经返本归元,真的变化为一地滚滚岩浆,但是此间自有炎龙真意,想要变化出炎龙来,也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身有龙息庇佑的吴毅,能够调御这股力量,但是调御不等于熟练,接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打磨。
不过,毫无疑问,此地在实际上已经是吴毅的洞府了。吴毅摄来些许地脉灵气,注入在自己先前从精舍馆中得到的符禁当中,一挥袖,将之送回精舍馆,一旦在精舍馆内留下记号,此地在名义上也是吴毅的了。
炎玄天池有新主了。
这个消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一气门当中传播开来,不过旬日,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谁都知道,炎玄天池是老炎龙的洞府,而且老炎龙身家丰厚,继承了炎玄天池,也就是继承了老炎龙的一众身家。
如果说,之前吴毅的名字,知道之人还不多的话。此刻,吴毅瞬间成为了当下热门人物,游荡在炎玄山附近的弟子及散修影影绰绰,甚至形成了一处墟市。
不过,炎玄山附近本来就灵机丰裕,灵材众多,之所以以前没有墟市,是因为老炎龙颇为吝啬,就连边沿之地也不开放。等闲弟子,自然是能够走多远就走多远。
来到此处的,除却想着趁吴毅发现之前,多搜刮些灵材宝物的散修,更多的,还是不少初入门不久的一气门弟子,此辈纷纷打听他的喜好等诸般问题。
对的,你没有猜错,这些弟子想要拜吴毅为师。一气门惯例,在外开府的弟子,须至少有正徒三人,至于记名弟子,则不可少于十人,如此以光大门派,传承道统。
吴毅占据下如此洞天福地,更身具山海般的天材地宝,而今却没有一个弟子随侍在身,可谓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自然要来争抢。
如今,在龙岛之内,也就是那处遍布嶙峋怪石的地方,吴毅加以改造,特别是原来那处洞窟,显得光亮许多,算是粗粗可以待客了。
不过,若是想要造地精巧,还是需要天工阁的工匠来此打造,却不是三两日就能够功成的事情。
此刻,吴毅的身前,坐着一只小狮子——白泽,白泽见吴毅端出来给他的寡淡茶水,揶揄道:“堂堂的炎玄天池之主,竟然以此物待客,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吝啬。”
吴毅似若未闻,品了一口茶水,用波澜不起的语气道:“堂堂的炎玄天池之主,不过是一个看宝之人而已,如何能够监守自盗,损公肥私。”
“嘿!你小子。”白泽笑骂道,不由得摇了摇头。
“前辈此来,该不是来陪我闲聊的吧!有何意,不若敞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