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秀士自二楼摔下,只不过崴了脚而已,只能够算是轻伤。
毕竟不是练家子出身,仅仅是个文士而已,平日射御之道,也只是学个皮毛罢了,况且是失足滑下,吃痛之下,连忙呼唤侍卫。
几个刺客见四方侍卫云集,明白已经没有时间下楼,索性一样自二楼一跃而下,若不是白衣秀士见机滚开,若是被踩上,便是不死,也是重伤。
在求生的本能下,白衣秀士拼命逃跑,每走上一步,受伤的脚就仿佛要断了一样,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
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还是其他侍卫救护得及时,竟然还真的跑进侍卫丛中,身周有十余位侍卫环绕,几位刺客想要成功,已经不太可能。
难不成真是有龙气庇佑不成?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吴毅,都要无语了,这些人都不知道派一个人在外放风善后的吗?一股脑地冲进去,现在进退两难,吴毅想要插手都找不到机会。
吴毅总不可能真的亲自出手抹杀白衣秀士吧,毕竟是鲁王的门人,那样的话,吴毅就是整个大极王朝的敌人。
不过,情势紧急之时,才是考验个人能力的最佳时机。
随着打斗的持续,几位刺客身份早已暴露而出,白衣秀士想不到刺客就隐藏在自己身边,不由得面露惊恐,便是这些护卫自己的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再相信,悄悄退了几步。
这个微小的举动,被一位刺客看见,心生一计,呼唤一位之前交谈较多之人,让他一起出手。
本来只有白衣秀士一人想到的事情,被刺客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突然意识到,哪怕是此刻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很有可能也是刺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用苦肉计,准备在之后下手。
一时间,本来呈现压倒性胜利的侍卫,变得束手束脚,不敢再与同伴相配合,谬误众多,几个刺客一番冲撞,一个刺客竟然冲破封锁,几个大步,就来到白衣秀士身前。
白衣秀士眼见得白晃晃的大刀朝自己看来,一时间胆战心惊,像个乌龟一样,颇不文雅地躲过了大刀,刀锋擦过面庞,割去数缕青丝,那张不输于女子的脸庞,也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白衣秀士一摸自己的伤口,见满手的鲜血,不由得亡魂四起,看到眼前的侍卫束手束脚,被几个刺客打得团团转,更是怒火中烧,骂道:“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白衣秀士时,吴毅是如此形容对方的,丰姿英伟,耸壑昂霄,步履端祥,循规蹈矩。
但是此刻这番言语,实在是很难将对方与之前的面孔互相对应。在死生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会暴露出本性来。
白衣秀士如此骂了一句,对于他自身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仅仅是过了一把嘴瘾而已。
但是对于吴毅而言,此言无疑是对侍卫们忠诚的质疑,上心不和,自然给了吴毅机会。
之前没有机会下手,现在机会自己找上门来,吴毅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引了一道劫气而去,侍卫们心中本就不满,如果不是看在白衣秀士身后有鲁王,早就弃他而去了。
此刻被劫气一激,有几人真的好似丧失理智一样,将刀柄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喊着老子不干了,挥袖而去。
“好呀,好呀!一个个都跳出来了吧!你们就是和刺客一伙的,快,把他们一并拿下!”白衣秀士被如此羞辱,歇斯底里地喊道,全无文雅气度风范。
即便是没有劫气的影响,白衣秀士说不定也会蹦出这么一句来,临阵弃刀,和逃兵无异,便是闹到天子案桌之前,也是他占理。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所谓天理,可没有多大用处,白衣秀士要靠这些大头兵保护,竟然还自剪羽翼,真是自寻死路,还是年轻了一些,没有经历社会的敲打。
果不其然,在白衣秀士的命令下达之后,侍卫们迟疑了一瞬间,站在原地没有动,白衣秀士厉声喝骂,这些侍卫才姗姗动身。
一时间,局势之混乱,难以言表,只有身后屋宇熊熊燃烧,趋势没有改变,火光照耀四方,整个夜晚就鸡犬不宁,天明之后还发生刀枪相向的事情,村民们闭门不出,不敢参与这场变故。
白衣秀士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烂,在乱战之中,除却他自身带来的十余人外,其他自附近县衙招纳而来的衙役,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
尽管刺客人数稀少,但是心存死志,悍勇无比,便是断手断脚,也要与人同归于尽,衙役们都是出来赚钱的,如果能够得到身后名的话,也不是没有人愿意拼死一战,但是白衣秀士这般作态,大失人心。
最后的结果,白衣秀士除了身前被砍了一刀外,并没有伤及性命,而几位刺客及被鼓噪起来的衙役,都被击杀,血流不止,在场一片血腥。
白衣秀士未死,但是吴毅的目的,其实也已经达到了,那张敕封神灵的手书,已经被血液污染,文字不清,神性丧失,总而言之,不灵了。
白衣秀士的队伍内,其实眼下满是猜疑之心,所有人都不相信同伴,特别是之后自各处县衙招纳而来的衙役,受到了更多的猜忌,更是心绪涌动。
倘若此刻加以挑拨,想要置白衣秀士为死地,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必画蛇添足了。
一个满身伤痕的白衣秀士离去,给鲁王的冲击,其实会更大,他日后想要通过这等手段掌控白马族,就会三思而后行了。
深深地看了白衣秀士一眼,吴毅化风而去,不做半点停留。
吴毅本想直接回返度筇县,将那女神的神道符箓更易回来,以继续感悟逸气之道。
但是在中途,吴毅突然接到饕餮的灵信,说是遇上了一个麻烦的对手,要吴毅前往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