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心魔身切割下的这片空间中,因为巡天日晷与黑甲虫的缠斗,异火交织在一起,时而为龙,时而为虎,时而化为鸟雀火鸦,时而为各种刀兵剑戟……
黑烟漠漠,红焰腾腾,火光冲天,红色,黄色,绿色,紫色,各种各样的色彩都有,熠熠夺目,绚丽多彩,不过美丽的景象下,却是致命的杀机。
吴毅之人身入局,成为了变数,不过,吴毅修为到底还是不高,一时间无法改变大局,这巡天日晷还想着趁势反扑,一举灭杀珠子真灵,也就是黑甲虫。
但是,此举牵连数日不绝,黑甲虫拼死反抗,二者拼斗本源,也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至始至终,都是让吴毅一人得了便宜。
便宜不大,都是些“小便宜”而已,不过老鼠搬家,点点滴滴积累下来,巡天日晷的气势逐渐在下降。
深陷困境,要么等外援,要么自身有足够的储备,而这二者,方近诞生灵智的巡天日晷,都没有。
既无外援,亦无粮草,那么只能够速战速决,巡天日晷本来也是这个心思,可惜黑甲虫的抵抗程度,过于顽强,一鼓作气,无法取之,再三而击,亦不见成效。
巡天日晷,必须为自己考虑后路了。
接连受到打击的巡天日晷锐气尽丧,不敢如先前一般轻视吴毅,不再想着先吞并珠子,待功力大进后,既而打退吴毅。
如今,巡天日晷毕竟不是巅峰状态,若是昔日之时,莫说吴毅人身与黑甲虫联手,便是心魔身一起上,巡天日晷也不会放在眼中。
感应到巡天日晷攻势减弱,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黑甲虫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趁势反扑,收复不少控制权。
“你们想要我亡,你们也不要想好过,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巡天日晷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显得歇斯底里,带着坚不可摧的意志,令人胆战心惊。
与此同时,巡天日晷法力吞吐,天火外散,朝外扩展开来,之前巡天日晷与黑甲虫角斗,点滴火星也不时迸射出来。
而此刻,迸射出来的,不再是火星,而是大团大团的火焰,没有丝毫规律可寻,但就是如此,才让人心中忧虑。
巡天日晷,这是想要自爆,同归于尽吗?
修为越高,越怕死,吴毅从心底就不认同这个可能,只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在自己占据上风的时候,不必冒如此巨大的风险,等到对方疲惫,一举擒拿,未尝不可,此所谓穷寇莫追之真意也。
人身闪避开来,离开这片战斗空间,由着心魔身加固此片空间。
待烟火散尽,那巡天日晷果然不是想要自爆,而是借机跑路。
不过消耗本源而爆发出来的力量,还是真真实实的,威能无穷,亏得黑甲虫不甘心,或者说野心大,死死拖住,否则巡天日晷就真的要跑了。
只是,吴毅也看得出来,黑甲虫困不住巡天日晷,虽然二者现在已经开始融合,天火地火互相缭绕交织,想要分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黑甲虫胃口还是太大了,他一时间,根本吞不下巡天日晷,巡天日晷逃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到底还是要借助明月界天地之力。”吴毅见此情形,摇了摇头,叹息道。
对于巡天日晷,吴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跑了的,这样一个对手真要是逃离,吴毅日后想要睡安稳觉,可是不简单。
白泽的耳目深广,吴毅不愿意将战火引入明月界,只是现在想想,既然心魔身暴露,那么,明月界的事情,要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
若是能够将巡天日晷镇压下来,甚至于以此为基础,炼化出自己的无上神器,自己未必会亏。
心中如此想着,眼看巡天日晷就要突破黑甲虫的束缚,彻底逃离,心魔身起手一招,神力运转,裹挟划定的空间径直来到明月界,甚至于没有走石碑世界这个中转站。
神道玄妙,信民所在处,便是自家,无论相隔多远,不过是心念一动的事情。
当然,这个家,也因为信民数量的不同,而划分不同,似明月界自是要比新界好上许多。
也幸好巡天日晷与黑甲虫纠缠,否则吴毅可是没有这般轻易,就能够裹挟走巡天日晷。
突然之间,就来到一个新的地域,要说心中不有几分异样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一个陌生的世界,而且是敌人带自己来的世界,恐怕尽得天地之利,要赶紧逃走。
巡天日晷当机立断,断尾求生,舍弃小部本源不要,弃予黑甲虫,自行撞开心魔身的封锁,化为一道赤金色光芒,呼啸而去。
巡天日晷借光影变化,刹那间,挪移了千百遍位置,常人眼中,巡天日晷走的是一条直线,只是若是顺着直线去追,之后一无所得。
如此手段,一时之间,就算是黑甲虫也跟丢了位置。
真要是在别地,巡天日晷说不定真的断尾求生成功了,只是在明月界,没有这个可能,因为这里是心魔身的大本营。
此前去往新界的,不过是心魔身皇帝像中的男帝像而已,此刻,异兽像,道君像,鬼皇像,诸相并出,将巡天日晷团团围住。
诸象之中,皇帝像有男皇与女皇二象,是以一共有五象,如今这可算得上是心魔身明面上的全部家当了,五象并出,合围巡天日晷,可见吴毅对其的看重与忌惮。
诸相之中,男帝相之前已经介绍过,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
女帝相,气度及妆容与之相仿,尽是统御山河,号令天地的姿态,眉如翠羽,肌似羊脂,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道君相,身立霄汉之间,乃是祥和老人模样,手捧灵芝飞蔼绣,脚下踏着一只灵宝葫芦,自有乾坤,壶中日月随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