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与回报总是成正比的,道友若是不愿,大可返回,只求莫要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只当未有今日之会。”姬莹淡淡道。
“哪怕你当真得了四海图,我如何确保你一定会履约。”帮助他人火中取栗的事情,吴毅可不会做。
“海神之誓,道友相信吗?”海神,水族基本每个大族都崇奉的一尊神祗,实力只怕不逊于巫族那五方巫神,水族之人若要发誓,也常发下此誓言。
“这海神与龙族的关系可是匪浅,你就不怕你父王得知你勾结外人,窥伺族宝。”吴毅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以,道友相信吗?若是愿意,姬莹在此就能够立下誓言。”
吴毅瞥了姬莹一眼,皱眉深思,道:“此事还是容我在思量一段时间,品丹大会之前,必定给你答复。”说着,转身离去。
“等等。”姬莹忽然叫道。
“道友还有他事?”难不成姬莹还打算强行把他拖上战车不成,吴毅丹煞环绕,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道友若是思索明白了,不妨与火舞一言。”火舞施施然地来到吴毅身后,福了一礼,恭谨地站在吴毅身后,好似一普通婢女。
以火舞的本事,未必能够监视吴毅,但是这样一个声名远扬之人,外海之上人尽皆知,吴毅把她带在身后,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姬莹似乎看透了吴毅的顾虑,道:“火舞,整肃装容,好好服侍吴公子。”
“是,公主殿下。”上一句的“是”字能够把人迷得半死,下一句的公主殿下,却好似一座冰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听得吴毅几乎不认识她了一样,抬目看去,果然面相发生了稍稍的变化,化柔为刚,英武不凡,气质已经是天翻地覆。
“公主想得周到。”吴毅行了一个道礼,缓步离去,火舞尾随在后,一言不发,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月至中天,天上繁星点点,月凉如水,海风拂面而来,带着海洋特有的气味,令人迷醉。
山脚,之前说要等吴毅的计勋果然没有离去,不管计勋出于什么目的,吴毅都由衷地感到喜悦,至少还有一个人担忧着他。
只是吴毅到底是保守之人,心中的想法无论何时都不会完全显露出来,和计勋见面之后,计勋明智地没有询问吴毅和姬莹相见所为何事,故而攀谈也未多时,就相互告辞而去。
期间,计勋也看见了吴毅背后的火舞,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就是火舞,哪怕面相有九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好像是火舞的同胞姐妹。
吴毅返回自家飞舟,单慧迎了上来,口中问安,见到身后的火舞,目光闪了一下,没有多言。
吴毅指着身后的火舞对单慧道:“她这几日暂住在我们这里,过上几日就要离开,你带她寻找一个住处吧。”
飞舟虽然不大,但也有十数丈,客房众多,法禁严密,也不虞隔墙有耳。
单慧点头称是,带着火舞离去不提。
吴毅自身则是来到主室,似乎卸下了一身的防备,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之前的旅程,现在回想,也是刺激凶险万分。
袖中一物闪现,银光乍现,一道朦胧的影子出现在吴毅眼前,看着像一只小狮子,实则却是一气门护山道器白泽万兽图。
吴毅没有想到白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急忙下拜道:“拜见前辈,前辈万安。”
“有你这个四处折腾的捣乱精,我怕是安稳不了哦。”白泽用一种幽怨的眼光看着吴毅。
自从自己在此子身上布置下眼线,除却在巫族巫神出现的时候,显露过一丝威力之外,白泽其余时刻一直都在借吴毅的视角观察着世界。
前几次吴毅胡闹,自己忍住没有跳出来敲他的脑袋,谁知这次竟然想要涉足水族的继承之争了,此事事关重大,到时候,即便是他也保不住吴毅,故而,方有今日现身一事。
吴毅干笑着,道:“我这不是为前辈探知秘闻吗?”吴毅虽然不知道白泽领悟的是密之大道,但是知道白泽对他人隐秘一贯极为好奇,故而此时以此搪塞,想要蒙混过关。
白泽哼了一声,这臭小子倒也没有说错,若不是今日姬莹一言,他也不会知道龙宫内部的继承之争竟然如此激烈了。
难不成,是龙王要入上界了不成。白泽心中思索,只是他的一众子女羽翼未丰,哪怕得到四海图,掌四海之力,实力攀升至洞天上境又如何。
未必能够压服下蠢蠢欲动的外海诸族啊,到时烽烟四起,外海纷乱,对水族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上界海族有变?白泽思考的角度,远比吴毅思考地要深,渊博的知识,也能够让他从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来思考,这是吴毅在相当长时间内所不具备的。
见白泽自行思索起来,似乎忘了自己,吴毅也不敢打扰,静静等候,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自己又何尝不知此事凶险,所以在最后一刻,也说是继续考虑,没有立下誓言,一般的事情,吴毅哪里会如此疑虑。
但是直到自己上山之前,都不知道姬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进了姬莹的虎穴,之后的事情,又岂是吴毅所能够抉择的。
白泽思索了足有近半个时辰,吴毅也因此觉得此事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否则一介龙宫内部继承人之争,哪里会让白泽这样的老怪物思索如此久。
见白泽睁开眼睛,吴毅赶紧问道:“不知前辈对此事的看法如何?若是前辈要我推拒此事,我必不敢拖延,这就去与姬莹断绝干系。”
白泽双目清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道:“等一等。”
吴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了一声。
“此事牵扯甚多,我回去考量一番,再与你告知。”说着,银光逐渐散去。
这个和自己的解决方案有什么区别,吴毅心下撇了撇嘴,面上却道,“恭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