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要吴毅屈尊下贱,不顾身份,和一群小辈同台对战,还有比这更严重的羞辱吗?月琉璃听闻章莪妖尊之言,登时拍案而起,直接替吴毅推辞掉了。
而章莪妖尊见此情形,则是心满意足,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就等着吴毅暴走出手的一刻。
“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道友愿意闻之否?”吴毅还是平淡的语气,平静的面容。
“上真出身名门,自是远胜愚智,在下愿闻其详!”明明是褒扬称赞的词语,在他口中,却变化了意味,格外不舒服。
“名门不敢当,也是山野凡人出身,”吴毅摆了摆手,既而道:“这些子弟既然都是出自道友门下,那么与其一个个比斗过去,不如与道友战过,如此也省得烦扰,道友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自然是喜不自胜。虽然过程与章莪妖尊预料之中有些出入,不过结果一样就是了,既然是吴毅自己提出斗法的,那么即便是章莪妖尊出手重了一些,日后论罪,也怪不得他。
此战若是章莪妖尊胜了,南疆一众妖族,日后在与道门进行利益交换的时候之中,话语权也多了一些。是以此战,乃是双方互相推动的结果,并不是一方的选择。
要说最不想要看到这个结果的是谁,莫过于南疆神君了。
从他的利益角度观之,南疆一众妖族势力不大不小,道门若是灭之,耗费心力,更会打破天平的平衡,既而惹来水族窥视。
若是不灭,到底是手足之藓,眼中之钉,一个明面上的维持,在所难免,这也就是南疆神君的职务所在了,为了维持对南疆妖族及巫族的震慑,道门会向他倾斜各种资源,此所谓大势也。
智天玄远离各方眼目,虽是清闲,但是也将自己上进之路给封锁掉了,凭借那寥寥无几的生灵基数,想要成就上位神,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时候了,南疆神君并不愿意走智天玄的路子。
这条路虽是风光,但是并不好走,比如遇上现在的事情,南疆神君极力在双方之间磨合,两面不是人不说,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可知其难也。
“上真还请三思呀!”南疆神君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哀求,不过以他的眼界,到底还是只看见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若是从一开始就能够站在吴毅与章莪妖尊的角度思考问题,现在也不至于狼狈如斯。
“我意已决,莫要再劝了。”吴毅坚定的语气,已经将一切退路锁死。
章莪妖尊仰头大笑,是笑南疆神君螳臂当车呢?还是笑吴毅呢?亦或是二者皆有。
“哈哈哈,上真果真是妙人也,正合我意也,既然如此,天障之外再见。”
言毕,二人一齐化作遁光,冲霄而去。
起初,吴毅人身的速度还要更快上三分,而吴毅人身的修为,依旧是元婴水准,让章莪妖尊的脸面挂不住了,运转天地之力,排斥己道外之异道,方才挽回了局面,然则也仅仅是比吴毅要好上一丝而已。
二人好似逆冲向天际的流星一样,速度达到了极致,空气摩擦之间,火光四射,道法化用,各种异象显现而出,比拼,其实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进行了。
极天之中,越是向上,罡风烈火越是猛烈,到了最为上层,任何一丝简单的搅动,就是一场剧烈的阳火风暴,而吴毅与章莪妖尊丝毫不顾及后果的行为,更是让这一层级的天空,成为了一方火海,炽热程度,远超吴毅平素修炼的炎海。
在底层凡人眼中,这不过是天边出现一片火烧云而已,但是追随在二人身后的大众,特别是一干妖族,却是必须要灵宝尽开,才能够勉强通过,金丹真人和身家不厚的元婴真人,已经没有资格观战了。
而这次章莪妖尊选定的战场,还不只是极天之巅这么简单,而是超过覆盖极天的弥天之障,真正在天外战斗。
弥天之障,既是用以规避外人窥视的守护大阵,同时,也有着其他诸多功效,比如减缓灵气散溢至天外,甚至还会汲取天外灵机,更有稳定山川地域之功效。
弥天之障,从内破之,是最为简单的,金丹真人使用一些手段,也能够偷渡出去。而若是从外,即便你是仙人,也需要耗费不小的心力。
从内出去固然简单,但是你一旦离去,即便你原来是苍茫界出身,也未必能够找到不断运行中的苍茫界。
一旦迷失在天外,别的不说,稀薄的灵气对于很多修士而言,就是致命的,没有灵气维持辟谷状态,天外可没有酒肉餐饮供你食用。
弥天之障无形无色更无味,突破这道屏障的时候,对吴毅而言,好似破开一道砂纸一样,几乎没有受到阻碍。
但是自弥天之障离去的感受,却是第一时间反应回吴毅,如此稀薄的灵气,不要说灵气,就是难以修炼的杂气,也是趋近于无,难怪闯荡天外,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洞天境界,还必须要是内洞天。
只有有了洞天最为灵气支撑,修士才能够走得更远,当然,这个更远,也是有着条件的,要是倒霉,一场时空风暴将你的洞天摧毁了,那就是原地等死的节奏。
这是吴毅第一次来到天外,虽然不是特别适应,但是稍稍运转气道法门,太虚之气将天外各种异力,包括死气都转化丝丝缕缕的灵气,灵气数量不多,但是也足以进行简单的行走。
这一刻,吴毅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上界一气宗能够复兴于知非子,太虚之气,真是奇妙难言的灵气,不是祖气,但是有些地方,甚至超越祖气。
“上真莫不是第一次来到天外?”见到吴毅好奇观望四方的眼神,章莪妖尊打趣道,语气之中,难免带了一分前辈蔑视后辈的眼神,确实,他孙子的孙子,年龄都要比吴毅大。
“若是说异界,倒也去过几次,这天外,确实是第一次到来。”吴毅毫不避讳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