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邵雨心里直叫晦气。
自己偷偷摸摸跑回来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他们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了一样,守在自己屋子里等着。
客厅里空荡荡的,邵雨只能气哼哼找了张报纸铺到地上,想喝水都找不到饮水机,厨房的自来水管更是被断了水。
望着刘海啃着一串荔枝慢悠悠往下走,邵雨扑过去从他手里把荔枝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全部剥开塞进嘴里。
“好甜。”邵雨大大吸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问道,“你来我这儿干什么,我的家具呢,怎么好像被打劫了?”
刘海也找了张报纸铺在地上然后坐下来:“我不知道,我来了快四个小时了,刚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我还以为你搬家了。”
邵雨想了一下,从飞机场出来后如果不是被德罗-史密斯派出的人带走,估计自己也就是四个小时前到家,看来自己的行踪一直被掌握着呀。
看邵雨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刘海急忙解释着:“我是接到上面的电话,然后过来把东西给你的,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东西?什么东西?”邵雨好奇起来,摸着下巴说道,“这次的任务我可是九死一生才完成的。”
他本来就是编故事的高手,这次的日本之行并不算困难,但是从他嘴里讲出来却是惊心动魄刺激无比。
惊险的过程堪比史泰龙强悍的万人斩,詹姆士-邦德的孤胆个人英雄主义。
虽然刘海知了解一些内幕消息,知道邵雨现在说的大部分是编造,但还是听得一头冷汗,心脏怦怦乱跳,仿佛那孤军深入敌方阵营的就是自己。
血麒麟的战士做的那三件案子在网上都有照片,再加上邵雨绘声绘色的叙述,刘海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好像当时自己就在旁边观看一样,害怕、刺激、兴奋的情绪较杂在一起,啃桃子的时候差点咬了手指。
“喂,你脸色别那么红好不好,看上去像是打了5000CC的鸡血。”看刘海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邵雨忍不住取笑他。
刘海急忙深呼吸几口故作镇定。
“你来的时候我家里就是空荡荡的了?”邵雨扯开话题,他怕自己再说下去这小子会忍不住热血沸腾背了两捆手榴弹就漂洋过海去。
“嗯,我还以为你搬家了,担心了好一会儿。”刘海说。
邵雨奇怪地挠着头,这么大规模的搬家怎么没人告诉自己?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邵月楹,关机;打给方洁,用户不在服务区;打给唐婷婷,对方正忙……
“我靠,什么情况!”邵雨急了,先把刘海晾在一边,一个电话打给缪兴海。
“喂,老小子,还没死呢?”
“去你的。”缪兴海笑骂道,“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我派人去接你。”
“我已经到家了,你去接个屁。”邵雨赶紧问正事,“婷婷呢?我打她电话怎么打不通?”
“婷婷好像和小月在一起吧,小月让我不许和你说,要你自己猜她们在哪儿,说是给你的惊喜。”
喜没有,惊倒是不少。
骂骂咧咧挂了缪兴海的电话,邵雨无奈地垂着头。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哪儿了,家具都没有了,难不成真的是搬家了?中海这么大,总不可能让我一家一家去找吧。
而且刚才缪老头说臭丫头要给我jing喜,是惊还是精?
才苦恼一会儿,邵大官人又是满脑子的龌龊心思。
胡思乱想一阵,见刘海坐在自己身边眼珠子乱转,脸上的表情像是大便燥结要拉又拉不出的感觉,于是干巴巴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因为正在纠结老婆们被姐姐拐到哪儿去的事情,邵雨说这句话的口气听上去像是执行人员在临刑的死囚有什么遗言一样。
刘海脸上的表情又变成吃了苍蝇的样子,邵雨这才想起来,长长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些老家伙准备怎么奖励我?”
刘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就这样?”邵雨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和自己的想象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说什么全国报纸电视每天整点播报歌颂自己的光辉事迹,媒体铺天盖地宣传,中小学语文课本上出现有关自己的课文,政府官员每个月都要拿自己的事情做学习和思想报告大会,你至少也要轰轰烈烈一点吧。
古代人家范进考个乡试第七名还有专人报喜,我居然、我居然就是这么一张皱巴巴两指宽的纸条?
这么欺负人,难道就因为我丈人里没一个是屠夫?
邵雨欲哭不能,慢慢展开纸看了眼,咦了一声。
刘海见他表情奇怪,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
纸条上只写了五个字“新房满意吗?”
“这是什么?”邵雨问刘海。
刘海打着哈哈:“这个——额,我哪错了——哈哈”
看他的样子,邵雨真相拿盆仙人球塞进他嘴里。
刘海从西装里重新掏出一张被红漆封住的信封,给邵雨看上面的封印,表示没人打开来看过。
邵雨从他手里接过来,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略略扫了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接着赶紧关上。
见刘海一副谁稀罕的表情,邵雨嘿嘿直笑。
赚了赚了,这次真的赚了。
看邵雨眉开眼笑好像出门见裸-女的样子,刘海清了清嗓子:“上头说这份奖励虽然看上去不好,但是你一定会满意的,不知道——”
“是是,我非常满意。”邵雨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这怎么可能不满意?全国估计也就我一个人有这个资格了吧。
刘海继续说下去:“你还记得出发前我和你说要是完成任务,上头会给你惊喜的,他们的意思是就是这个。”
这才是真正的惊喜嘛,哪像是臭丫头,除了惊,喜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那个是——”刘海眼睛盯着那个小盒子,很想邵雨给他看看。
邵大官人毫不犹豫把盒子揣进口袋:“纸上说了,除了我,其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一律要切大头和割小头。”
邵雨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刘海看得一阵蛋疼,嘟囔着:“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了这份大礼,邵雨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但是转头看看空荡荡的房子他又郁闷起来。
老婆和家具都哪儿去了?
两个男人坐在客厅的中间,像是行为艺术般一动不动思考着。
臭丫头把我的老婆全拐跑了,然后又不给一点提示,我去哪儿找她们……
没有提示,在中海这种人口千万的国际大都市找人无疑等于是大海捞针。
邵雨百无聊赖撕下报纸的一个角缠在手指上打圈圈。
刘海也学着他拿着一截纸头在手里玩着。
邵雨无意中朝那纸头望去,那正是之前刘海递给自己,说是拿错了的那张纸。
上面几个字现在还隐隐可见。
不过那字迹怎么越看越熟悉?
猛地邵雨脑子里白光一闪,心里暗骂一句我嘞个去,那字迹分明就是臭丫头的!那么张扬自我个性的字体也只有她写得出来!难怪一开始看的时候有一种既亲切又讨厌的感觉。
见邵雨劈头夺过自己手里的字条,刘海还没问话,邵雨已经一把揪住了他:“这字条是在屋子里尖刀的?”
刘海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是啊——我刚来的时候进门就看到这个字条贴在大门上,然后进了屋子后见到里面空荡荡的,还以为是有人和你恶作剧的——”
果然是臭丫头留下的!邵雨一阵兴奋,丢开刘海开始思考。
新房满意吗?这句话什么意思。
新房,指的是搬空家具的房子?怎么想也不是呀。
照臭丫头的口气,新房子我应该是见过了,但是我今天哪里见过什么新房子——我知道了!
邵雨猛地跳了起来把手摊到刘海面前火急火燎道:“你开车来的吧,快点,车钥匙给我!再慢吞吞地小心我戳爆你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