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来都督使司的路上,被林镇抚等人拦住时,白狗本就是要发作的,只是有着张璁在应付它也就懒得管了。
现在白狗直接面对了这天津卫的最高权力拥有者,它是自然不会客气的,把原来心中的郁闷一下子发泄出来。
“简仕才,这天津卫还是大明朝的天津卫吗?”白狗直问道。
“这天津卫自然是大明朝的天津卫,下官也是朝廷委任的官员。”简仁才应付着。
“既然如此,那为何朝廷所派来的人员在你这天津卫被无辜斩杀掉了,你还无动于衷。”白狗是开始问罪了。
“这个下官确实有所不知,待下官查清后再报威武大将军。”简仕才使用的这一招是官场上通用的“打马虎眼”。
“时同知,你立即去把威武大将军所说的事查清楚。”简仕才转身对时风说。
时风是没有想到那坐在车轿里的是一只狗。关于白狗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现在自己亲眼所见一条能说话的狗时还是有些惊讶。
“你不用查了,本将军这里有人证。”白狗说完这话,就看向一旁的张璁,那意思是让张璁把那前几天从天津卫带话回去的人叫来对质。
现在的白狗是早已把张璁所制定的策略忘到了脑后。
张璁面对白狗这样的行事有些为难,若是把那人现在叫上来,那双方就是完全直接杠上了,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不叫吧又失了白狗的威信。
张璁看向一旁的简仕才,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本官要是把那人带上来,你就死定了,还不赶紧把此事圆过去。”
“本官这就依威武将军所说的去把那些人抓起来。”简仕才能在这如此诡秘的天津卫坐稳都指挥使这把交椅,又岂是无能之辈。他是必须把事情的发展控制住,只有等到晚上再单独拜访这白大将军后才能扭转目前被动的局面。
“时同知,你还不下去按威武大将军所说的去办。”简仕才装着声嘶力竭地样子喝叱着一旁的时风。
时风见目前的这种局面,他也正是想离开去与那些世袭的子弟们商量对策,他也就借此干脆地走掉了。
“白大将军,还是到驿馆里先休息一下。待时同知把那些人抓来,本官就直接交给大将军审讯。”
时风从都督府衙门出来,不用他去找,刚才阻住白狗的那一帮人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林镇抚并没有被人看押起来,时风刚才那也就是做给张璁看的,时风知道张璁也是明白的,只是大家都没有说破这中间的道道,这样给大家相互之间都留足了脸面。
“情况如何?”林镇抚焦急地问。
“有些难办,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说。”时风环视一圈对在站的人说。时风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个谋士,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顺着时风的意思。
在户部分司的仓库后面有一排房子,这里就是他们这些天津卫世袭子弟的一处秘密所在,主要是用着存贮物质,也是他们经常议事的所在。
“这一次事情恐怕有些不好办了,没有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白狗。”时风没有想到上一次的事情对朝廷震动如此之大,竟然把白狗这皇上身边的红人给派来了。
见时风有些为难,林镇抚说道:“有什么不好办的,不能善了,那咱们就把他们给围了,老子就不相信他们不怕死,为了朝廷办事还会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
“你就是一个莽夫,我们也是求财的,不是玩命的。没有了命我们要那些财又有什么用。”时风阻止着林镇抚继续往下说下去,依林镇抚这样只能是把大家往坑里带。
“那你说怎么办?”林镇抚说过这话后不再言语。
“这样你们去仓库里挑一些稀罕玩艺,晚上我亲自给这条狗送去,看能不能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风来找他们也就是说这事。
“我觉得我们也不能一味的软弱下去,也得做另一手的准备。”另外一个千户说。仓库里的这些物质可都是他们天津卫世袭子弟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平白无故地拿出去总是让人心疼。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林镇抚又说话了。
时风想了一想若真是死到临头了还是要搏一搏的。
“行,这事你们就去准备吧。”时风算是认可了他们的建议,“只是先暂时远远的把他们的人监视住,千万不可再鲁莽行事。”
上一次就是因为林镇抚等人一时没有忍住气而把事情做得太过了,使得现在出现了危机。
张璁刚把白狗安排着住下,他就出去了。张璁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留给他能自由活动的时间不会太多,要不了多久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白狗对这一切都不在意,它相信的是绝对的实力能碾压一切。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白狗也是刚用过了驿馆为它特别准备的晚餐,在楼顶上正在领略那万船归港的景象时,它发现天津卫都指挥使简仕才正从走道里往自己这边走来。
“白大将军,这晚餐可还满意?”简仕才笑着说。
白狗对餐食是没有过多的要求,它只要新鲜的牛肉或羊肉做的就行。“有事就说事吧。”白狗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虚假的客套上。
简仕才对这白狗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是尴尬地一笑。若不是有事要求它,简仕才还是真不愿面对白狗,人与狗之间的思维方式都不一样,那就更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白大将军,”简仕才说着的时候,他就从袍袖里掏出来一沓银票递了过来,“在这天津卫所有的人都是世袭的,对他们来说,天津卫就是他们的后花圆,而下官一人是外来者,毕竟势单力薄,有些事不顺着他们这些世袭子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的。”
简仕才向白狗倒苦水,实是在讲生存之道。
“小事可以顺着,那大事却是不能糊涂的,否则朝廷有你在这和没你在这有什么区别。”白狗对简仕才是一点也不客气,在它的心中简仕才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从里到外坏透了的败类,没有了忠诚那还谈什么。
“是,是,是。白大将军教训得是。”简仕才只有应着,他却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