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理洋玉,计划顺利
钟炳荣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上唐子骞。
听着凌薇对唐子骞说话时候的那种熟稔语气,钟炳荣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凌乱。唐子骞以前一直在云市他是知道的,但是如今自己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他了,不见面唐子骞也不曾问过他钟氏旗下的一些事情,如此一来,俩人双方几乎就暂时搁浅了联系。
但是唐子骞即便不说,钟炳荣的心头也是清楚的。
如果说凌薇是杨晋和李不为的伯乐。
那么唐子骞就是钟炳荣的伯乐。
事情发生在十年前,钟炳荣家族那时候骤然间四方涌动,所有钟姓人员无论是嫡系也好旁系也罢,居然都趁着钟炳荣病危的时候发力,纷纷出手倾轧而来。钟群那个时候不过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钟炳荣永远都记得,那一夜他躺在医院的重护病房中,奄奄一息时,这个忽然出现跟他要谈一桩合作的男人,哦不!那时候的唐子骞,美其名也不过就是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年。
有了唐子骞的出现,钟炳荣对于钟氏未来的走向与荣焉愈发的担忧。
内家人士不顾年亲情与旧情截然对钟氏荣誉珠宝发力出手,这个时候这名不知姓甚名谁的少年却也已然摸透了他蓉城四小家族钟家此时的处境。否则这少年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越过重重守护进入他的病房中。
那一刻,他其实是以为钟氏要亡的。
然而接下来与这名少年的交谈却深深的转换了他的想法。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名为唐子骞的少年,竟是来自于华夏隐世家族唐氏,一个双目失明却不缺风华和气度的少年。一个不羁却又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
虽然时隔十年之久,可是到现在钟炳荣却依然忘不了十年前与这名少年交谈的那一幕。
他的魄力竟令商海挣扎多年的钟炳荣也为之颤抖。
唐子骞的介入,使得钟氏四方涌动的嫡系旁系们再没了主意,一个个的全都在唐子骞给出的方案与策略下打了败仗并且节节败退,直到钟炳荣顺利从病房中出院,那时候的荣誉珠宝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在家族中屹立不倒。
而他和这名少年的谈话内容,至今他没有再告诉过第三个人,即便是钟群。
今日在这栋别墅中见到唐子骞,实属意外。可是当钟炳荣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场变故以后,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凌薇跟唐子骞之间关系看起来会是那么的亲密了。
大约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的契机了。
十年前的唐子骞帮助钟炳荣退却所有家族内斗以后,索要的条件也并不过分,不但不过分,相反,还十分令钟炳荣心甘情愿的答应他。那时候年仅十七岁的唐子骞居然给了钟炳荣八亿人民币。
明其名曰入股钟氏。
可钟炳荣心中却太过于清楚,说是入股钟氏,倒不如说是这名少年救了他钟氏一程。
当时内忧外患的钟氏实在是有些岌岌可危,如若那一年没有唐子骞给出的那八亿人民币,恐怕今天的钟氏荣誉珠宝商行便就不会在华夏珠宝行前一百强中了。
那一年的八亿元投资,说得好听是唐子骞入股所出的财力,可是说的正经儿一点就是唐子骞为了拯救已经内空外缺的钟氏给钟炳荣补入投资的一大笔巨额。
知晓了唐子骞的身份以后,钟炳荣似乎也就不再为这位少年的财力广阔而感到羡慕与嫉妒,更不会为此而怀疑唐子骞这笔钱的来历。因为唐氏虽为这华夏隐世家族,但他身为蓉城四小家族之一,对唐氏的事情也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了解过的。
唐氏有一位七岁失明十岁离家的少年,这些年来一直是华夏整个国家众所周知却闭口不谈的人物。
而他钟炳荣是何其有幸?竟能够得到这位的垂青?
“钟爷爷你怎么了?”看了一眼唐子骞那满脸的骄傲之色,凌薇心下了然但面上却是故意别开,不再看他的脸色,反倒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明显在看见唐子骞以后有了一丝激动的钟炳荣。
“没,没什么。”咳了一声,钟炳荣很快的回答了凌薇的问题。
可却也正是因为他回答的太快,这反射弧快的几乎要让凌薇以为这个答案是钟炳荣早已经想好的呢。
但是看到钟炳荣都一手掩着嘴轻咳着逃避她的这个问题,她也就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
今天大家都忙活了一天,这么晚却都还没有吃饭,再说她今天是赢家,所以理当请客吃饭,更何况,今日大家的忙碌都是为她而忙的。
看了一眼窗外逐渐灰蒙下来的天。
她问:“大家都饿了吧?既然今天我们的成绩这么好,不如我请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顿吧?”说着她就转身扯了扯唐子骞的袖子:“你吃了没?”好吧,其实这个动作凌薇是下意识的在做。
但是被她用手指牵着衣袖的唐子骞却是心头大悦:“当然没有。”
“那现在咱们一起出去吃。”得知唐子骞也没吃以后,凌薇立刻松开了牵扯住他衣袖的手,唇角处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至于为何笑,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唐子骞却反手直接将她的手给拉住。
“走吧。”带着她率先向着外面走去,凌薇对着身后喊了一句‘大家跟上’后垂首看向唐子骞摸着自己小手的大掌,翘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往下垂,挡住了她眼底真实的神彩,转动着手腕,她也拉住了他。
“小心一点。”来到大门口的时候,这里要下几个台阶,虽然唐子骞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可这却不代表他一个眼盲之人不会在这台阶上出意外。于是凌薇为自己回握他手的举动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钟炳荣和李不为还有杨晋三人一同并排而走,三人时不时的聊一些什么,前方的凌薇和唐子骞则是走在前方。
黑夜下,灯光里。
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居然那么和谐……
钟炳荣时不时的悄然抬眼用余光去看他们二人此时的举动,心下慢慢的叹息一声,原来他们……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是否如他所想,但是钟炳荣却觉得唐子骞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依靠,这个男人的身上,他看得见未来二字。
“你们俩知不知道薇薇那丫头跟那位年轻人是什么关系?”
钟炳荣一手掩起嘴,小声的别开话题问起了李不为和杨晋,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拖慢了脚步,就是为了跟凌薇和唐子骞拉开距离,这不,趁着他们二人上了车以后,他才问出这个问题。
“那名长相俊美身段一流的年轻男人是薇薇的病患……”想了许久,李不为最终是这么回答的。
“原来是病患啊?!”……沉默了许久后,钟炳荣是这样自问自答的。
今日晚餐,他们最终选择在云市较为有名的王朝酒店中进行。这王朝酒店乃是云市五星级国际酒店,一到五楼全是餐厅,六楼到十楼乃是一条龙放松会所,十一楼开始到三十六楼皆为住宿酒店。
怀揣着满意与激动的心情,凌薇一行人一同进入了这家王朝酒店,而到了这里,唐子骞也没有再松开凌薇的手。
“这里人多,你再这样拉着我好像不太好吧?”
凌薇当时是这么说的。
“可我看不见么?你是我的主治医生,为我带个路而已,很困难?”
唐子骞是这么回答的。
“可是这里人多口杂,咱们这样拉扯着在一起像什么话?”
凌薇很无语。
“你拉着我这个瞎子走,谁敢多话?”
好吧,唐子骞赢了!
瞎子俩字明显直接戳中了凌薇的泪点。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唐子骞说瞎子这俩字,她就会下意识的从心底开始反感这个词语,在她的心里,唐子骞虽然双目失明,可是他却不是瞎子。他是智者,是心明者。
所以他才不是什么瞎子。
“好了,以后不要再说什么自己是瞎子这样的糟心话了。”凌薇的好心情一下子荡到谷底,扯了扯他的手腕,俩人一并向着包房中走去。
一行人缓步往包房中进去,却没有人发现不远处一双忽然转过来,看着凌薇的冷眸。
“席先生?席先生你在看什么?”对面坐着肥头大耳的胖纸忽然顺着席成墨的视线向着前方看了过去,看了许久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人物,顿时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席成墨原本是来这王朝大酒店谈点生意上的正事儿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母亲的那位主治医生。
自从上一次凌薇为席容娟针灸过一次以后,席容娟的整个人状态都复活了一般,先不说直肠癌被控制住了,就连心情也因为凌薇的出现而变得开朗了许多,心境更是因为凌薇的医术所变得辽阔了几倍。
一个病人最失落的事情就是明知道自己的病情无药可救,却还要死拖赖活着。
相反。
一个病人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与病情,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可以控制病情的神医。
神医,这是席容娟给凌薇的称呼。
在她看来,凌薇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位神医,如果不是凌薇,她不会感受到生命那般鲜活,至少此时她恐怕还在医院里每日住院,生活在压抑的刺鼻药水空气中,等待着病魔的倾覆与生命的尽头。
然而凌薇出现了。
这位年纪轻轻医术了得的年轻少女,却靠着几根银针,一次布阵施针控制住了她差点越发恶化的直肠癌。
对于席容娟来说,凌薇二字重若泰山,她简直就是席容娟心目中的新生代女神。
“没什么,如果顾总再拿不出来令我满意的方案来的话,很抱歉,顾总名下的所有产业将会被我直接架空,届时顾总只需要好好安心做好你这个空架子总裁便可,其余的一切事宜将会由我席家人来打理。嗯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我还有点事情。”
席成墨被对面的男人声音打破了思绪,很不爽!
可是这年头要洗个白也不容易。
从一名真正的黑道大佬走到商界要几步?席成墨说,难难难!
正如此刻他所在谈事的这张桌子上,对面坐着的分明是京市曾经较有名气的顾总,可到了他席成墨面前,管你什么总裁什么董事长的,拳头硬的出来说话,拳头不硬的最好别来招惹。否则等着碰一鼻子血回去吧。
那位肥头大耳的顾总却也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财神爷席成墨如此从他的面前离开,不带走一片考虑。
看着席成墨洒然离去的背影,这位被叫做顾总的男人眼底露出一丝怨毒的光来,他顾家这些年在京市的确大不如从前了,如果不是为了顾家未来的前景发展,他又怎么可能需要腆着脸来求席成墨这个黑道头子?
席成墨虽然是个玩转黑道之人,但是他顾庆峰也不是吃素的。
他还真以为自己非他不可?
想到还有两年就可以从国外回来的儿子,顾庆峰的心慢慢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还有个出国镀金去的儿子。
当年会把儿子送到国外去留学深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家族公司除了差池,可以让这个有才的儿子来接替,还要再撑两年的时间,他顾庆峰的儿子一回来,他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到时候还轮得到席成墨这种暴力分子在他的面前嚣张卖弄?
哼!
离去的席成墨自然是不会知道顾庆峰对他的怨念,当然,席成墨也没兴趣知道。因为就在他说出那番狠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要跟顾庆峰翻脸的准备。
谈不拢的生意,没必要虚以委蛇。
从出道以来到如今,席成墨都始终没看过别人的脸色,当然也没在意过别人的脸色。可谓是狂妄中的佼佼者。但是那些人背地里到底是如何看待他如何计划着对付他。他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不过有种你就放马过来,没种就别唧唧歪歪。
这是席成墨此人的一贯作风与至理名言。
“少城,跟你打这个电话呢,是因为我今日在云市办事儿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人。”之所以会在见到凌薇以后给雷少城打电话,实在是因为席成墨看到了凌薇身边的那位优秀的男人。
俩人亲密无间的令席成墨都忍不住要酸一酸雷少城了。
要知道当日在医院的时候,这雷少城可是看着凌薇离去而‘不舍’的追了出去。加上雷少城对凌薇治病的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情形,席成墨已经大致的看出来了,自己这兄弟多半的栽了。
别说雷少城,就连他席成墨都会不经意的对凌薇表现出几分好奇来,那种打从心眼里产生的好奇可是他席成墨从未有过的,更别说是对这一个女了!
“嗯?看见谁了?”这时候雷少城才不过刚刚忙完手里头的合同,接着电话的他仰坐着向背后的靠椅上靠去,一只手扯动着领带,松了松这脖子上的禁锢后,雷少城又动了动,寻找了一个舒服些许的位置仰起头来。
“凌薇。你的小冤家。”
席成墨站在凌薇等人的包房门外,单脚撑着身后的墙壁,调侃似的的跟那头的雷少城说道。
谁知道那头的雷少城听了小冤家这三个字以后,竟是莫名其妙的笑了:“成墨,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有会开玩笑的一天?”不过小冤家这三字还真是不错哦。
“我提醒你啊少城,你那小冤家可是牵着别的男人的手进入了包房中,那人眼睛似乎是失明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席成墨的语气似是不经意,可实际上他心中却早已经响起了一个疑问,眼睛失明,风华绝代的人,这华夏恐怕只有一人吧?
与席成墨的想法明显不谋而合的雷少城蓦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牵着一个眼睛失明的人进了酒店包房?没别人?”好吧,其实最后三个字才是雷少城最想问的重点。
“还有钟炳荣,其他俩人我不认识。”
说到这里席成墨也算是从雷少城的语气中打量出了那双目失明之人的身份,如无意外,应当是与他所想的一样。
“哦。”
聊到这里,雷少城没有再问下去,既然还有别人在场,那么也就代表凌薇跟那唐家人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牵手什么的,要不是因为那唐姓男人看不见,能有这个机会?
如此安慰着自己,雷少城去吃饭的时候却依旧觉得食不知味。
闭了闭眼,他把眼前的饭菜推开,忽然觉得自己很想见凌薇一面。
整个包房中此刻都盛满了开怀的气息,因为那九块孤品玉石的拍卖成功,他们今晚吃这顿饭的时候,也觉得格外的香。
吃过饭以后,一行人直接回了别墅。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第二天。
凌薇刚从梦中睡醒就睁开了眼睛,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放下心中那激起的千层浪,二十亿,九块孤品玉石在昨日的拍卖会中拍到了二十亿的价钱,这对于她来说,真是太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了。
有了这二十亿,再想要对付赵健,似乎也不那么困难了。
洗漱了一番以后,凌薇终于走出了这房间门,却看到楼下大厅中有几个人比她醒的还早。
“大家早啊,你们是没睡,还是刚起来?”
她将垂落眼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诧异的望向大厅中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个人。
李不为和杨晋对视一眼,皆是摇头:“怎么可能没睡?只是这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罢了。”的确,任由是谁手中历经了这九块孤品顶级玉石的拍卖以后,都无法保持淡定的安眠吧?
“好吧,我比你们睡得好那么一丁点儿。”凌薇的话刚落下,钟炳荣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神清气爽的,整个人也是容光焕发。
“薇薇,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了,要不我们就早一点前去收购玉石吧?”钟炳荣是一个时间观念极其强烈的人,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在云市的这一天一夜,他虽然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逢喜事儿精神爽,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着手迅速把它给办了的。
最终凌薇在钟炳荣的提议下决定尽早把购入玉石的事儿给办了。
“李叔,杨叔,一会儿你们俩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房子吧,在云市买一套下来,这样一来就可以直接把李叔的妻儿接到云市来,以后赵健就算是想要对大家使坏,至少大家还在一个地方。安全一些。”
这是凌薇在来到云市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只是那时候碍于快要登机所以并没有把她的决定告诉李不为。
这时候李不为听到她的话,心中流露出一丝感动:“谢谢薇薇,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安排的,本以为你让我将溪城那古董商铺转手后会提议我妻儿回老家,不过现在得知你的决定我还是觉得很感动。”
李不为年过四十,妻儿在身边自然是最幸福的事情。
选择跟随着凌薇一同在玉石界征战,这是他自己所做的选择,他自然而然的希望自己能顺着本心走,所以带上妻儿一同在云市的问题他其实从未考虑过。
但是凌薇又怎么可能厚此薄彼?
杨晋在云市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如果李不为的妻儿就必须回到老家的话,那么杨晋的妻儿在云市岂不是也成了不好的原因?
所以为了杨晋和李不为都能安心,凌薇才做下了让李不为妻儿一同来到云市的决定。
杨晋和李不为吃过早餐以后直接一同前去附近寻找房子。
而凌薇与钟炳荣则是出发向着之前去过的玉石市场而去。
他们今日返回蓉城的航班是下午五点钟的,所以能够尽早操办的事情还是尽早的去办了。
抵达玉石市场的时候,凌薇接到了来自于雷少城的电话。
她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虽然俩人之间的关系谈不上特别好,可是以目前她在雷氏集团的股份来说,他们俩可是合作关系。所以雷少城的电话凌薇是不可能撂着不管的,其次就是雷少城除了那一次想坑她以外,也再没有对她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有什么理由不搭理他?
“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自从见识过你神奇的针灸医术以后,我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前去医院看病了,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过来见你,你给我看看?”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如今大家已经把求医治病的原因当成了见凌薇的金牌理由?
“我现在人在外地,要晚上六点钟才会回到蓉城,你如果实在是浑身不舒服我劝你还是去医院先看看,病不能拖,越拖越麻烦。”凌薇看了一眼此时头顶上已然升起的太阳,眯起眼睛道。
雷少城紧抿着薄唇,想了半会儿:“不了,你六点到?那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你再为我看诊就行了。”
说完雷少城就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电话给挂断了,没再给凌薇拒绝的机会。
想到雷少城那雷氏的股份,凌薇忽然有点不太抗拒为他治病。
也罢,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股份越多越好,更何况雷少城的公司乃是上市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折算下来都能够抵得上三亿元了。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将电话揣回兜里,凌薇对等在一旁的钟炳荣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钟爷爷。”
带着这十八亿资金,凌薇头一次大量的在各大玉石供销商手里购置了数批玉石,而且成色皆是上等质量都是顶级的玉石,这些玉石却被她全数放在了唐子骞的那栋别墅中。
有了钟炳荣这个玉石商行的行家在此,她不必担心自己所购入的玉石是次货。
于是半天的时间,她挥霍了十八亿元人民币,换回了一屋子的玉石。
回到别墅中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钟。
“薇薇,我们在这栋别墅的附近购置了一栋三层楼别墅,花费八千万,内里都是已经装修好了,格局跟这栋别墅的格局也差不多,只是家具色系不太一样罢了。”
她一进门就迎来了李不为的报告。
点了点头,她扫视了一眼这大厅内遍地的玉石:“这批玉石是我今日跟钟爷爷一同在玉石市场购入的,你们俩可以看看质地如何,这一批玉石就放在唐子骞这里吧。为了别人起疑心,咱们那栋新购置的别墅还是用来给李叔一家人生活用。而唐子骞这栋别墅暂时用来放置玉石。”
杨晋和李不为听到凌薇的话,皆是将视线放在了新购置的这一批玉石上,目光里璀璨夺目的亮光逐渐闪现。
“十八亿换来这些?”
杨晋左摸摸右碰碰的在这些玉石上掠过,斜侧着脑袋问向凌薇。
“不错。”
“好!”
杨晋多年的玉石鉴定目光来看,这些成色极好的玉石将后来如果做成成品,必然件件精品。
“不过杨叔,你和李叔要加紧时间在那玉石供销商市场寻找一层楼的位置了,到时候如果我们这边两栋别墅都不够放置这些购入的玉石,那么这些玉石就将要移换地点了。如果那一层楼的门面盘下来了,这些玉石直接放进去,又可以加价售卖!”
凌薇想,一周下来都购入了这么多玉石,那么下一周过来的时候恐怕可以购入更多了,毕竟这周她只是第一次实行计划,所以有些生疏,下一周熟悉了流程以后,想必她可以在毛料中淘到更多顶级玉石。
这样一来拍卖出来的价钱将会高于二十亿。
而她也就可以更迅速的在玉石供销商手里购入更大量的玉石,这样一来,她的翎理洋玉供销商岂不是可以更快一步的成立?有了资金的流动,她再继续自己的计划,那么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翎理洋玉供销商便会成为整个华夏最为强大的玉石供销商。
赵健,你后悔了来姐这挑衅吗?
“嗯,等你们离开以后我们会尽量在三天内完成找门面的事情,一整层不容易找,尤其是用来做玉石供销商,咱们必须找个风水好一点的。”李不为不是迷信,而是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是他还是比较虔诚的一个人。
加上做事情习惯了小心翼翼。
因此才会有此一说。
“嗯,李不为说得对,毕竟是我们花费了大量心血的生意,如果因为风水不好而落败,我和李不为和自责的!”杨晋也十分赞同李不为的话,到了现在他再看向凌薇的眼底,已经多出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尊重。
心思缜密手段雷利的凌薇,的的确确受得起他和李不为的尊重。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再催你们了,一会儿我们就要回蓉城,在离开之前我有几件事情要叮嘱你们。李叔杨叔,你们跟我来。”说着,凌薇率先一步向着大厅拐角处的另一头走去,那边是唐子骞的健身房,也是她曾学习过擒拿术的地方。
撇开钟炳荣不是有事儿要瞒着他。
而是三个人单独到一起说话,她比较方便。
“李叔,我离开以后,您就让您的妻儿直接过来云市,这样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杨叔,我不再云市的这段时间里,就要麻烦你和李叔多辛苦一下了,毕竟这一次开一个玉石供销商市场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为了我们以后着想。靠赌石活一辈子毕竟不真实,再来常常抛头露面的去赌石对我们的安全也不利。”
其实凌薇明白,想要为自己更好的保守通眼的秘密,就是做一个关于玉石的生意。
这样一来,谁都不会想到她拥有一双可以看穿毛料的通眼。
有了玉石供销商市场的店面做为挡箭牌,她无论是购置玉石,还是购入毛料,抑或者是拍卖孤品玉石,这一切都似乎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既不招人惦记,又可以在玉石界随意行动。
因为没有人会怀疑她背后的动机。
大家只看表面,或都以为杨晋和李不为如此卖力的在玉石界穿梭立足,是为了这即将开张的翎理洋玉供销市场。
交代完他们二人这些事情,她让他们先行出去,而她自己则是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健身房内走去。
从起床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的唐子骞,居然独自在这里。
看着他正在举着哑铃,凌薇顿住了脚步。
此时的唐子骞浑身上下不再是一层不变的一身西服。上身他穿着简单精致的白色背心,下身他穿着一条休闲短裤。如此简单的一套衣服,却愣是在他的身上展现出了一股别致的不羁与狂野。
越是认识唐子骞,凌薇就发现自己越发的了解他,而越发的了解他的结果就是,对他越发的好奇。
正如同此刻。
站在一个健身房的门前对一位俊美无俦身高伟岸的帅哥犯花痴,这种事儿凌薇以前是从来没有做过的。别说这一世,就是上一世她看着顾飞扬那赤果果的身材,也从未有过欣赏的心理。
唐子骞的身材可以称得上是凌薇所见过的最好的身段儿。
一身看似精瘦的体格上,却暗藏着属于男性的不可一世。
他面如冠玉的脸庞要属温润,可是当他一身运动休闲装在这个健身房中锻炼时,他浑身的气质又陡然间从那优雅与矜贵转换成为了不羁与狂野,他是一个多面性的异数,在凌薇看来,他就像是那高高的太阳,宛若阿波罗般神秘的太阳之子,浑身上下都带着与身俱来的慑人力量。
而凌薇,就是那个被他的光芒一阵一阵被照耀的人。
“就打算一直站在门外偷窥我么?可是偷窥我你有付出代价么?”唐子骞早已经察觉到她的脚步声,却也正是因为发现是她来了,所以才不言不语继续锻炼。
只是他没有想到,凌薇居然会久久站在门外不动。
很显然,她的沉默是因为她的沉迷。
得知这一真相后的唐子骞心情大好,就连原本灰蒙蒙的精致狭眸中都透出了几分深沉的漩涡之黑。那浓烈盛开的黑全是因为她的出现,心跳加速的唐子骞放下手中的哑铃站起身来。
“咳咳,我才没有偷窥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平日里都是怎么健身的好吗?”
凌薇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瞪着他说完这句后飞快的转身离去。
听着她已经因为他的话语而纷乱的脚步,唐子骞低笑一声,眼底慢慢的流露出一丝纵容。
这个插曲过去之后,凌薇和唐子骞再相见的时候又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双双都对之前那健身房的一幕绝口不提。一个小时后,他们二人以及钟炳荣一同登上了前往蓉城的回程飞机。
在飞机上,凌薇偶遇了席成墨。
“凌医生过两天可不能忘记了给我母亲复诊的事情。”席成墨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那副面瘫的样子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这种样子的人凌薇真心不喜欢。
“放心。”
说完这两个字,凌薇不再搭理他,闭目养神起来。
而坐在凌薇一旁的唐子骞却慢慢眯起了那双虽盲却暗藏淬利的眼。
飞机上一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平安降落。
时值六点钟,蓉城的天色却依旧晴朗骤亮,因为夏天白天更长夜晚更短,所以蓉城的天黑时间几乎要到七点。
下机的时候,凌薇没有再看席成墨一眼,反倒是拉着唐子骞慢慢的向着下方走去,钟炳荣看着凌薇对唐子骞无微不至的照顾,眼神闪了闪,心中却巴不得他们俩人整出点幺蛾子来。
但是好景不长。
走出机场闸口的时候,一声‘凌薇’打破了几人匆匆的步伐。
凌薇顺势向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当她看见雷少城那张挂着一幅特大号墨镜的俊脸时,心下这才猛地想起来那通电话。
“钟爷爷,唐子骞,要不你们俩先走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个旧病患身体好像不大舒服,我去给他看看,之后我会直接回蓉城医学院,等到有事情的时候咱们再电话联系如何?”
凌薇实在是不想开口的,可是雷少城人都已经出现在机场了,她也不想多走一趟。
这两天在云市她也实在是挺奔波。
这会儿雷少城来找她看病,她只希望能够迅速解决了他后回去倒头大睡一觉。
唐子骞自那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开始,就生出了一股强烈而又敏锐的敌意,这不是直觉,而是来自于一个男人身上的敏锐,他清楚的从对面那个熟悉的男声中听出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他的嗅觉还是很敏锐的。
他深深的从那个男人的身上嗅到了一种属于情敌的气息!
于是……
他的手陡然间抓住了她的手,唇角看似微动实则已经吐出了几个字:“我眼睛……”这一次,唐子骞没再说出痛字,可是他抓住凌薇的手却加重了几分力道。
察觉到唐子骞手中传来的那股明显更重的力道,凌薇霍地回过头来看向他苍白的脸色。
凤眸猛地睁大,她顿时间紧张了起来。
“你怎么样?眼睛痛么?”
下意识的,她相信了他。
因为她的眼睛扫过他略白的脸色时,没有忽略他那额角处滴下来的汗水。
早上才锻炼过的不是吗?
为什么体质如此之差?
其实凌薇一直都知道,唐子骞双目失明不错,他的确不会眼睛痛。
可是每一次他体内的毒素骤然搅动起来的时候,他都会痛不欲生。
那种疼痛,至今凌薇都无法形容和解释,但她却从他体内的毒素中察觉到他这种毒素的不同之处,借住植物而在三天的时间内浇灌入体的毒素,轻或致人失明,重或致人死亡……
凌薇不再看雷少城,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忽然她抬首看着唐子骞,开口:“到底是谁给你下的这种毒?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竟然可以对年仅七岁的你下如此狠辣的毒素?又是什么样心思的人,才做得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来?你知道的对吗?下毒的那个人,他是谁。你告诉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