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看凌薇,教授刁难
京市看守所内。
隔着一扇玻璃窗户的栅栏中,赵健带着脚铐的双腿拖着疲倦的步伐,向着见面位置走来。
然而他的动作却在下一秒钟猛地一滞。
凌薇?
站在原地,他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对面的凌薇。
阴鸷的目光中就像是要盛放出黑暗的花骨朵来,这张脸,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只觉得年轻气盛不懂事,这一次再看的时候,却觉得该当千刀万剐!
“嗨!”举起手来跟赵健打了个招呼,凌薇一点儿也不畏惧他那双充满了阴暗的眸子,反倒是洒脱一笑的跟他宛若熟人般的摆了摆手。
“快点快点,这个看完了,接下来还有好几个,本来一天只能最多接见三个人的,但是因为你的情况特殊,上面居然意外的批准了让你多见几个人。”身后穿着狱警警服的男子看了一眼他不动弹的身影,拽了拽他的手臂,就把他往这见面位置上车去。
被这狱警一拉,赵健的手铐与脚铐链子全部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那每一声都在恶狠狠的刺激着他那颗高傲无比的心。
垂下眼,掩住眼底的神色,赵健在心中将那身后的狱警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然后暗自下定决心在离开这看守所以后,一定要迅速的把这一批警务人员全部换掉,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
向着前面走了几步,他沉默的坐在凳子上,不开口也不看凌薇。
“赵董事长,好久不见。”凌薇并不在乎他的沉默,直接开口喊了他一声,然而当她喊完这一句以后,她才佯装刚响起来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你看我,真是记性被狗吃了。现在的您已经不再是赵董事长了,而是一个普通罪犯而已。”
赵健看着她这得意的神情,放在台面上的双手不由得狠狠的握紧。
如果可以,他真想穿过这层玻璃,狠狠的掐住凌薇的脖子!
“赵健,你也不必意外我的出现,我大老远的赶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跟你聊天,当然也不可能是来看你的,你何德何能,值得我凌薇来看你?我过来只是为了帮助你这个在牢房里消息堵塞的人科普一下这一天来华夏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罢了。”
不理会赵健此时的反应,凌薇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的确,赵健现在看似并不想与她交流,可是凌薇却知道他一定在听她说话。
瞥了一眼似是有所动的赵健,凌薇唇线分明的红唇上勾起了一抹冷笑,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并且打开了手机内存中早已经录制下来的视频,一言不发的播放了起来。
视频中的声音逐渐传来,凌薇将这手机直接面对赵健而放,以便他能够看得清楚一些。
随着视频中的女主持人声音响起,赵健那张沉默的脸庞也渐渐的变了色。
霍然间转过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凌薇的手机,上面播放的那则消息,的确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赵氏珠宝公司从今天开始将会从华夏的珠宝商行除名……”
那女主持的声音此时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割在了赵健的心口窝,他挣扎着想要伸出手去抢凌薇的手机,可是奈何身后的狱警一直站立在他的身后,监督他的一举一动,他才刚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那狱警就已经迅速的将他的双手擒拿住。
“见面也好,说话也好,你都必须给我乖乖听话,这里可不是你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举起手中的电棒,那狱警竟是毫不客气的往他的肩头砸了过去。
对于任何一名想要在与外人见面时发生暴动的罪犯,这些穿着制服的人都将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正义之手。
被这电棒一砸,疼的面色发白的赵健斜着眼狠狠的瞪了那狱警一眼,然后趴在见面位置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薇手机上播放出来的那则视频。
赵氏没了?
赵氏居然被查处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快?这跟他预想中的时间根本差太多了。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啊!”
赵健忽然浑身颤抖,然后双手捂着脑袋大喊了起来!
看到他这癫狂的姿态,凌薇明白,他看懂了!
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她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想跟赵健说一句话。
“赵健,挑衅我,你后悔了吗?”
目光转冷,凌薇睨着他癫狂无比的模样,面色沉静的踏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看守所。
与雷少城通过晚餐以后,她特意赶上了最后一班火车前来京市,为的就是跟他说这句话。
她的出现,直接掀翻了赵健出狱的梦想,也一并将赵健最后的希望打破。
双手捂着脑袋,赵健眼睁睁的看着凌薇那不可一世的背影从眼见离开,却无可奈何,那种感觉,简直让他心慌,他知道,这一次他无法追出去,也就意味着他这一生恐怕都要在这监狱中度过……
难怪等了这么久,江黎都没有出现。
难怪等了这么久,律师还没来。
而这一切,却都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那么着急的把赵氏的股份转让给江黎的话,那么所有罪责他一个人扛下了,江黎还是会对他伸出手吧?至少江黎就不必也跟着入狱了吧?那样他的未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通过凌薇的手机看到了那则新闻报道以后,赵健彻底的陷入了崩溃当中。他的人生就这样从金字塔上狠狠的摔落到地面上。
然而,这一切却并没有结束,不仅如此,这,都只是开始而已……
因为直到凌薇的身影离开以后,赵健却也没能静下心来回牢房,接下来找他的人太多了,竟然全都是那些个跟他曾经明里暗里有着过节的人。
这一天晚上,赵健彻底无眠……
而乘坐着火车前往蓉城市的凌薇却不知道,她前脚才刚刚和雷少城一同在学院附近的那一处地段买好了店面,后一脚,那姜梦的母亲陈德容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陈氏主要经营蓉城市的房地产事业,这些年来陈氏虽然与其他四小家族中人很少联系,可是做为蓉城市的房地产第一家族,陈氏的确是不容小觑的。
看到手中的交易记录,陈德容便给女儿姜梦打了个电话。
“梦梦,你之前跟妈妈说过的那个凌薇,是不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
陈德容的电话来的并不突然,姜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寝室中看着美剧,听到电话那头的母亲的问话,她立刻就点击了电脑屏幕上的暂停!
“妈妈,你居然就查到了凌薇的身份吗?”姜梦窃喜着开口,脸上却带着明显的愉悦。
电话那头的陈德容轻笑一声:“哪里,不是我故意去查她的身份的,而是今天陈氏房地产产业名下的交易中有一笔正是来自于一位名叫凌薇的女孩的。她买下了我们房地产产业中的一个店面。但是看着这笔交易中的数额,很显然这个叫凌薇的女孩身后有点小背景。否则她一个区区十九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买得起我们陈氏旗下高达数千万的店面呢?”
陈德容这番话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时候,姜梦的眼底一瞬间就溢出了几分不爽来。
“哪里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如果真的有背景,那不可能会不认识我吧?再说我看她在学校里面也很朴素,不过今天我却看到她上了雷少城的车子离校。当然,我并不清楚那开车的人是不是雷少城!”
姜梦的语气明显的掺杂着不屑,她觉得凌薇那样的人不可能会是有背景的人。
做人先长眼。
假如真是有一点背景,哪怕是有一丁点儿见识的人,在这蓉城市内,谁又会不认识她姜梦?
仅因为这一点,姜梦就推翻了凌薇的背景。
“女儿,看人不能够看表面,既然你自己都说今天看到她上了雷少城的车子,保不准她跟雷少城之间就有那么一点别人所不知道的关系呢?所以你还是太年轻了,好了,没什么事情你早点去睡吧,关于这个凌薇的身份我会再查的。”
陈德容并不认同女儿的话。
她比姜梦清楚,雷少城再这蓉城市的地位到底如何。
说起来他们陈氏做房地产这些年来在蓉城市的确是不怕谁,但是说到底这雷少城在蓉城市的地位却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随意去找雷少城碰钉子。
不过这些也只是她在心里想想罢了。
要说给姜梦听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真的想要说给姜梦听,那估计也得等到姜梦从蓉城市医学院毕业了以后了。
被母亲给撂了电话的姜梦撅起小嘴,看了一眼时间,继续看她的电视去了,关于凌薇的事情,她决计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的。
她不愿意放下凌薇的事情,她的母亲陈德容也一样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将凌薇一事放下。
她在挂断了与姜梦的通话以后,又再次的拨出了自己哥哥的电话。
陈德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陈氏房地产中做财务总监,而她也与自己的亲哥哥保持着密切的兄妹感情联系,如果当初不是哥哥赞成她嫁给丈夫,那么如今她的丈夫也不可能真正的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
那些年正是因为有了哥哥的支持,父亲才会拿出一大笔嫁妆给她。
明面上说是嫁妆,倒不如说其实是给她和丈夫好好发家致富的本钱。
电话接通。
很快那头传来了哥哥的声音。
“哥,还没睡吧?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问你个事情的,今天不是有一位名叫凌薇的女孩在咱们陈氏房地产旗下买了一个店面吗?但是居然给她打了八折?这女孩什么来头?”
她的语气中不带丝毫的试探,只是纯粹的问哥哥,这凌薇的来头。
在这一刻,她似乎放下了女儿姜梦的话,而是仅仅想要知道购买店面为何如此之便宜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她身为一个财务总监的通病。
那头的哥哥只以为她是关心做账的问题,于是轻声安抚:“哦,她打八折是因为雷少城陪她一起前来买下这店面的,这个八折可全都是雷少城的面子才得来的,这个账务你正常做就行了,没事。”
听到电话那头的哥哥说起雷少城,陈德容这时心下忽然明白了过来:“嗯好的,哥,没什么事情你也早点睡吧,我就是特意问问这个事情,没别的事儿。”
两兄妹又叨唠了两句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丢开手机,陈德容冲进浴室,脑海中却想着女儿的话。
这个凌薇这小小的年纪居然跟蓉城市的冷面娱乐圈少主关系密切,可见她并不是一个善茬,如果女儿非要跟她硬碰硬的来,只怕是会吃亏的。
就仅仅是手腕上来看,女儿都比不过这名为凌薇的少女一分一毫。
都勾搭上雷少城了,能不是手段高明么?
此时此刻在陈德容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凌薇与雷少城之间的关系就是她心中所想那般,要么是雷少城的女人,要么还是雷少城的女人!
不管她是雷少城的哪一种女人,在陈德容看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确跟这四小家族当中的雷少城沾边。
打开水阀,陈德容冲浴起来,这时候的她却并不知道,他们陈家这些年来与蓉城四小家族的隔阂关系,她错过了太多太多的蓉城市最新消息。
因此她也一并错过了关于凌薇这两个字在蓉城市掀起一阵巨浪的消息!
回到蓉城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这大半夜的凌薇也就没有回去学院,而是打了辆车直接回了唐子骞的别墅。
乍然间再出现到这里,凌薇这才突然发觉没有了唐子骞的这栋别墅,变得那么的冷清那么的冷寂。
打开门,她打开别墅中所有的灯,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驱散她浑身的疲惫。
往沙发上一躺,凌薇闭上了眼睛连澡都不想洗,就希望这样睡过去。
可是这时候,别墅中传来的脚步声却引起了她的警惕,浑身的毛孔几乎是猛地张开,她如同被什么东西弹了一把,直接从沙发上蹦跶了起来。
站直了身子却看到那两个熟悉的黑衣大哥从一侧的大厅内走了过来。
“凌小姐,唐先生让我们在这里等您。”
看到凌薇的脸,这两位黑衣大汉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要知道,唐子骞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这别墅中等待凌薇的到来,只是这一消息唐先生却并没有告诉凌薇。
然而这两名黑衣大汉却知道,美其名曰留在蓉城市任由她支配,实际上是为了看看她到底要等多久才独自回到这别墅中。
答案明显要让唐先生失望了。
因为凌薇并不是在他离开了之后的一两天内回到这别墅中,而是在过了一周的时间后才出现。
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凌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说两位大哥,你们就不能表现的明显一点儿?人既然在别墅中为什么不开灯呢?你们好歹把灯开上,这样我也不用担心这别墅中遭贼还是别的啊。”
说到这里,凌薇无奈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斜睨着不说话的他们。
好吧,她知道,这俩黑衣大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那性子到底像谁也不知道,明明唐子骞那腹黑的妖孽从来就不是个沉默的人。
这俩位黑衣大哥身为他的属下,实际上应该在各方面都向他学习才对!
只是凌薇不知道的是,这两位黑衣大汉的性子的确是学唐子骞的。
不过那一面的唐子骞,却是凌薇从未见到过的。
沉默寡言,冷漠狠戾。
“唐先生吩咐我们只需要保证凌小姐的安全即可,其他事情无需刻意。”对面那其中一位黑衣大汉终于开口,却也只是说了这寥寥一句。
凌薇耸了耸肩,无奈的在心头叹息两声。
原本打算懒一回,直接在这沙发上睡一觉,明儿个起来再洗澡的,这会儿既然这两位大哥出现了,那她的梦想明显要破灭了。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先上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凌薇伸了个懒腰,说完这些话径直向着二楼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没入房间中,这两位黑衣大汉中的其中一位这才再次转身走到另外一边的大厅,给远在京市的唐子骞打去了电话。
“唐先生,凌小姐在今天抵达了别墅。”
消息的目的在于传达,只要消息传达到位了,也就没这两位糙汉什么事儿了。
远在京市的唐子骞,看着挂断的电话,莫名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妮子,想要她亲近亲近自己真是不容,俩人都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她居然还是学不会对他的东西占为己有。
不过这一周想必她也忙坏了。
如今各大新闻媒体都在报道的赵氏事件,想必就是她这一周所忙的真正原因了。
不得不说,凌薇这一次的手笔还是挺大的!
想到她,唐子骞的心都柔软了。抚摸着自己心跳加速的心脏,他垂首,眸色深深。
可惜不能时常陪在她的身边了,唐氏如今。
转过身,他眯起眼感受着楼下大厅中唐氏一众人此时还在议会的声音,心下的冷意越发的明显。不管如何,谁要是敢用她来威胁他,那么就别怪他冷血无情。
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唐子骞扶着这陌生的房间墙壁,往门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这扇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道纨绔跋扈的男声响了起来:“啧啧啧,唐子骞啊,原来你在这里啊,你在这里走不出来你倒是吱个声儿啊,哥哥我一定会从楼下飞奔上来把你拉下去的。”
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脚步声也越发的靠近:“你说你眼睛看不见就罢了,为什么躲在楼上?楼下的会议需要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可把我爹他们一顿好找。”
说着,这个人就走上前来拉扯唐子骞的手臂。
当他的手指碰上唐子骞的衣袖的那一瞬间,纨绔跋扈的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差一点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因为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唐子骞衣袖的那一刻,唐子骞明显冷厉下来的眸光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阴戾之气。不过却也只是一瞬,一瞬之后,唐子骞又再次恢复了自然。
“。”无言的被这个跋扈的哥哥带到楼下会议室中,唐子骞安静的拉出身前的凳子,坐了下来。
他的出现令唐氏家族一众人的视线刹那间统一。
几乎每一个身为唐氏家族中人具有接班人资格的年轻人士,皆在这一刻把视线放在了唐子骞的身上,而他们看向唐子骞的目光中,却又带着各自不一的眼神。
有人厌恶,有人不屑。
有人鄙夷,有人嘲讽。
有人睥睨,有人看也不看他。
在座的所有人,几乎是除了唐远山以外的所有人,在看向唐子骞的时候,都带上了统一的敌视,因为他们都想不明白,唐氏接班人的位置原本就是按照规则淘汰的,为什么唐家当家人唐远山还要等这个瞎子回来。
因为等唐子骞回来,他们那颗等待规则开始的热血之心几乎都要被时间磨灭。
他们更加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只是一个瞎子,为什么当家人唐远山会那么看重他的到场。
连这家族会议也必须是唐子骞回到了唐家,才开始操办。
他们想不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想不通唐子骞这沉默的态度,与唐远山对他的纵容。
唐氏家族中谁人都知道唐子骞的父母在他年幼时分便因为双双离世。这些年来对于唐子骞父母的离世也有着各种纷杂云说的说法。
自然,这其中也就不乏有人说唐子骞的父母是因为当年唐氏接班人之争而被淘汰致死的。
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却只有唐远山一个人知道。
这些年来,没父没母的唐子骞根本就没被这些个唐家人放在心上,更何况七岁那年开始唐子骞的双眼就失明,对于唐氏家族中的大大小小来说,唐子骞只是一个残疾人,对他们毫无任何的威胁可言。
直到如今,唐子骞的回归。
他们才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唐子骞对于唐远山的存在是不同的。
“怎么都不说话?这场会议该继续下去不是吗?”
察觉到在座之人的沉默,唐子骞一脸无害的开了口,懵懂的语气就像是他才是那个与这场会议无关的人一般。
他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让坐在主位上的唐远山叹了一口气。
“既然子骞都出现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唐氏的家族会议正式开始。今天要说的问题刚才已经提过了,我年纪大了,华夏各大家族却蒸蒸日上,不管是为了唐家也好,为了我们宗族的未来也罢,唐氏都不可能一天没有接班人。”
唐远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唐子骞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凌薇的声音。
对唐家从来就没有兴趣的唐子骞,自然是不会跟这群唐家人一般见识。
不过凡事他也都是有底线的。
这群人如果再以一种他唐子骞才是唐家最大敌人的目光看着他,那么恐怕这个唐家所有年轻一辈的敌人,他唐子骞就要当定了。
这世道,装也不容易啊!
在唐子骞别墅中休息了一夜的凌薇再醒来的时候,洗漱了一番便下了楼,楼下这一次倒是直接开了灯。
可是她好想提醒一下这两位大哥,现在是白天!
伸展了一下双臂,她踩着小碎步往餐厅走去,果然在餐厅门口闻到了一阵阵早餐的香味儿。
“凌小姐先用餐,用过餐以后,我会负责送你去学校,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电话,以后凌小姐要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我们两个去做。”
这位黑衣糙汉将手中的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凌薇垂首一看,尼玛,果然写着俩人的电话号码。
点了点头,凌薇端起面前的豆浆就喝了起来,夹起一根油条,她一边吃着一边合计着等会儿回到学院以后要处理的一系列琐碎事情。
店面如今已经买好,那么就等装修了。
最快也要等半个月才能够装修好,装修结束以后店面还要打开来晾晾,才能保证以后凌氏医基金协会中草药堂不会有刚装修的味道。
对了。
今天又到了她为席容娟女士治疗的日子,但是今天却是最后一个疗程了。
这个疗程结束以后,席容娟的直肠癌差不多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最近貌似除了席容娟的病以外也没有别的大事儿了。
吃完抹嘴,凌薇看了那黑衣大哥一眼,他立马自觉的率先向着别墅外头走去。
看着他向着车库走去的背影,凌薇双手环胸的望天,唐子骞这是安排的有多妥当啊?她怎么忽然有一种被包养了的感觉呢?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坐上了车,凌薇又在沉默中度过这段路程。
抵达学院的时候,她让这位黑衣大汉直接回别墅,并告知有事情她回给他打电话,那黑衣大汉这才缓缓离去。
看着终于甩掉的尾巴,凌薇给席成墨打了个电话。
“今天下午直接到我学院来接我就行。”自从第一次给席容娟治病了以后,这后来的每一次都是席成墨亲自前来接凌薇,要不就是席妖娆过来接凌薇。
为了方便母亲的治病,席成墨和席妖娆也是蛮拼的!
“行。”
电话那头的席成墨不知道在干什么,只觉得电话那头的气压很低,然后凌薇也没有再问起那头的相关事宜,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席成墨是个大忙人她知道。
所以她从来都不耽误别人的时间。
很是自觉。
进入学院,凌薇直接去了上课的教室。
今天要学习的乃是一门可以在实验室内实践的医疗课程,并且在这一节课的内容中,教授会教会同学们用这医疗实验室内的各种医疗设备。
凌薇到的有点晚,所以她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喧哗。
今天的课程并不是凌薇一个班级单独上课,而是与其他另外的一个班级一同上这一节课。冤家路窄的是,与凌薇这个班级一同上这一节课的班级正是姜梦所在的班级。
而进入了这医疗实验室中的凌薇也忽然发现了方琴的身影。
看了与姜梦站在一起的方琴,凌薇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抹弧度。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了?是臭味相投呢?还是小人之交?
“薇薇,快过来,你终于到了,刚才教授已经让我们自报家门了,我们班级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到,而姜梦那个班级却没有一个人迟到,所以你被教授单独问了起来,结果姜梦就冷嘲热讽的说你性子大不给学院的教授面子,我当时看到那张教授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刘静悄然间捂手在唇角边,然后对着凌薇说道。
她一边说着,眼珠子还骨碌碌的转动着,看向不远处的教授,这时候那教授却正好看了过来,一眼瞥过,神色中却带着几分提醒,刘静被他那一看,直接吓得松开了手,没再跟凌薇说话。
凌薇点了点头也不开口说什么,反倒是眯起了凤眸向着对面的教授看去。
这时候那教授居然也把视线往凌薇的身上扫来。
这一看,让凌薇的心下好生一阵冷笑。
这张教授根本不是因为她迟到而把她记住了吧?
她看着张教授根本就是跟她有仇!
只见那张教授一脸阴狠的盯着她,阴郁的目光中时不时的闪过几分怨毒之色,他面黄肌瘦的脸庞上暗淡无光,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纵欲之人,想必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过坏勾当。
一双微微上翘的眼尾处暗暗的夹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阴森。
凌薇觉得,这位张教授必然是个脾气很大的人,不仅如此,他的性格必然也不好,光是从他这面相上看来,就可以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与阴险。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曲意迎合?
“请刚才迟到的同学出列。”
那张教授忽然开口,一双眼却假装在眼下的人群中穿梭起来,这动作假装的好生娴熟。
凌薇踏前一步,走了出来。
“教授,是我。”
既然他要找的是那个迟到的人,那么她就正常出列就对了。
结果这张教授说的话却让凌薇的眼底泛起了几分讥讽之色。
“现在,请你将身上穿着的白色试验大褂脱下来,并且绕着我们蓉城医学院的操场上跑十圈。最后请你到学院门口罚站一个小时。”
这教授是把凌薇当成了软柿子吧?
还是说他身为一名高级医学界教授,竟然在对一名区区医学院的新生刁难?
对!就是刁难!
从这位张教授的语气中,凌薇听出了冷漠的味道来,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光是那种无视别人的态度和冷淡,就令凌薇的心中有了一丝察觉。
他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了他,但是凌薇却很肯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张教授,我有话要问。”
她将眼神放在了这位张教授的身上,目光中却充满了澄净。
“你说。”又是冷漠的两个字,像是不准备搭理凌薇一般,那张教授此时的态度明显的带着几分敷衍。
“我认为我虽然迟到了但是张教授却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惩罚我,比如说扣掉我的平时分也行。”凌薇忽然就不想听他的,去操场上跑,她更不想做的事情是在蓉城医学院的大门外罚站。
罚站什么的,这不是小学生才会有的惩罚吗?
凌薇忽然感觉到了这位张教授对她的深深的恶意。
“呵呵?扣掉你的平时分?放心,你的平时分我也会扣掉,但是现在你必须给我将这个操场绕着跑十圈,再到校园门口罚站,这是我身为一名教授给你的惩罚,你迟到了就应该遵循,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听我的话?不过你不听我的话也属于正常情况,毕竟一个连迟到都无所谓的学生,大约是打从心眼里就看不起我这个教授吧?”
这张教授要么就是冷淡的两三个字,要么一说就是这么一大通。
他的这番话,直接把凌薇给说蒙了!
敢情这位张教授真是在刁难她?
既要扣掉她的平时分,又要命令她在校园中的操场上跑十圈?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最后一项,在校园门口处罚站凌薇做不到。
“张教授我好像是第一次跟你见面吧?我没的罪过你?否则你怎么一副对我苦大仇深的模样?还是说张教授原本就是一个心眼小的人?我不过是迟到一下,怎么可能就是看不起你?我因为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我可以道歉也可以是任何其他的,但是要我去校园门口处罚站,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摇了摇头,凌薇最终拒绝了这位张教授的无理要求。
然而就在凌薇的话说完的那一刻,这位张教授的双目猛地突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凌薇,就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瞪出些什么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着凌薇,颤颤巍巍的开了口:“你!你没有学过尊老爱幼吗?”
他自从上次接到了赵健的电话以后,便一直把刁难凌薇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奈何始终没有机会到这大一新生的班级来任课。
今天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一节课,说得好听点是来指导大一的新生如何使用这些医疗器材,说的不好听点,他就是特意来找凌薇麻烦的。
不过他唐唐蓉城医学院内的特聘教授,又怎么可能会让凌薇在这个时候逃掉?
再说现在他的面子被凌薇给革了,他心底也很是不爽,如此一来,他便更没有理由放过这名为凌薇的少女了。
“如果教授要跟我说尊老爱幼这个词儿,那么你先打量打量自己有没有学过爱幼这个词儿。”
凌薇冷下脸来看着他,不再跟他客气。
她尊师爱幼,但她却不是尊重他这种人的。
她尊师爱幼,但她对于他这种教授,却表示不服!
“你!你!你!”指着凌薇的手指发抖,这张鹏教授连续说了三个你字之后,竟是缓了口气这才说出了后半句话来:“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出蓉城医学院?”
这种话,如果是别人说,凌薇不信,可是对于面前这个姓张的教授级人物,凌薇却信了。
信了但不代表怕了。
你有医术我也有。
你要面子我也要。
你有名声我有自尊。
这世界没有谁生来就是可以被人欺负的!
“张教授这么大年纪的人,说这种话的时候经过了大脑的思考吗?如果没有,还希望张教授谨言慎行,毕竟现在可不是我们一个班级的学生在此,除了我们班级还有其他班级的学生在场,教授最好别太口出狂言,好歹收敛一点!”
一旦认准了这教授就是直接来找自己麻烦的,另外也就不再跟他客气。
说话的时候言语之中也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引导。
有些头脑聪明一点的,像刘静和姜瑶这种听了一会儿就听出来了,这位张教授原来就是冲着凌薇来的。
当下就不太开心的刘静和姜瑶立刻转移目光到那张教授的身上,眼神里带着太多的不认可。
可是那张教授却似乎并没有要放过凌薇的打算。
这一刻,凌薇和张教授之间的嘈杂声也引起了姜梦那个班级的注意,他们班级中不少人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学生在这个时候对其他不知所谓的同学们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添油加醋,略带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察觉到所有人指指戳戳的手和那坐等看戏的眼神儿,凌薇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姓张的教授一眼,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他。
扫视了一眼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张鹏脸上不动声色,心生诡计:“年轻人,到底谁才口出狂言?看来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在你是我学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那么难看的退路。接下来我们比试一场,只要你的医术在任意一个方面能够打败我,那么我就从此退出医术界。当然,如果你输了,也请你从此以后滚出医术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