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已计算出正确的坐标,猎户星座旁第二颗星就是温暖的泰瑞西亚!”
“大师,其实…”楚雨话刚到嘴边便被霜鳞巨龙打断,“您确定要回去?”
“是。”老迈的组装工陡然挺直腰杆。
“带着这座工厂?”
“没有它,我无法穿越星海。”
“回家,这便是你所做一切的目的么?”
“是,回家!”
楚雨被深深折服了,老肯特的境遇和他是多么的相似!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霜鳞巨龙绝口不提大爆炸的事,反道热心的问起老工匠的难出来。
楚雨心中很不舒服,为何不告诉他真相?
“能量,我需要足够的能量。”组装工快步走进去,拿出一块刻满数字的钢板。因接受过星火虫号的灌输,所以楚雨认得钢板上流传于泰瑞西亚的文字。
“那只改造过的【生物电池】能提供我一路所需的能源,现在我只需要一次大爆炸,一次能提供足够推力的大爆炸。”
生物电池,说的是下面的石蛭吧。
“你需要一次爆炸?”
“是。”
“我们能帮你什么?”
“星火虫号,我需要它全力射我一炮。”
老肯特所谓的全力,远超楚雨的想象。眼前飞船的能量输出根本达不到老工匠的要求,好在提升星火虫号的配件这座史前遗迹内都有。
即便没有,神奇的老组装工也能用齐全的材料组装出来。上到星火虫号仔细看了一遍后,老工匠开启了工段。这座遗迹原本就是间魔像装配工场,唯一存活下来的老肯特便将这座工场以他的名字命名。各种大型铸件楚雨闻所未闻,机械臂灵活的转换着各种工具围绕老肯特的作品忙碌起来。
“您为何…”楚雨看着身边的男子欲言又止。
“为何不告诉他真相?”
“是。”
“你看他现在的状况,你认为他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有了六面兽的先例,楚雨对垂垂老矣的家伙多少有些警惕。
“他身后的溶液我认得,古人叫它们【兴奋剂】。”
“兴奋剂?”
“是,能激发生物最后潜能的神奇药剂。”
“对魔像也有效?”
“只要是生物都有效。”
“看管内的残量,他绝撑不过下个世纪。”
“百年?”
“你觉得很长?”巨龙笑道,“他要飞越无边的星海去往猎户座,所以一百年的时间绝对不够。而一百年对冰川的破坏却是巨大的。”
楚雨默然。小卡士明白,尽快将老肯特送上注定没有终点的星空,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结果。
“他哪还有家…”楚雨长叹。
“家,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点,终点。至于家在哪,存不存在,都以不重要。”
这话很残忍,尤其听者是小卡士。
曾几何时,回家会不会成为他的点,不再具体,仅仅是一个符号,一个表示完结的终点?楚雨很害怕。
随着了解的深入,楚雨无比惊叹老肯特的创造力。
整座包裹着活火山的铁衣将老肯特的工场变成了瓶塞,而且是香槟酒的瓶塞。
老肯特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楚雨的星火虫号向火山口轰击,引发火山喷发,接着关闭闸门堵住火山口,将整座工场变成塞住香槟酒的木塞。用不多久,喷涌的岩浆便会将木塞顶出,从而使工场获得脱离星球引力所需的足够动能。
楚雨对火山喷发的强度和工场巨大的重量表示怀疑。但随后被老工匠复杂的演算公式打消了顾虑。看着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老魔像楚雨无奈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所有任务最后的结果都如此的——诡异。
藏身无数凶悍奇械背后的主谋竟是如此老迈不堪的组装工!而做着一切的理由…
“难道你想他为钱做这一切?或者是个心里变态的破环者?”一身油腻工作服的库拉梅尔笑着从楚雨身边拿走零件。
“要说心理变态的家伙,前不久我就碰到过。嗯,不晓得比克现在过的怎样。”楚雨狠劲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出脑海。
“星火虫号是泰瑞西亚最受欢迎的皇家游艇。”孤独的老肯特这些天说个没完,把小卡士的耳朵差点磨出茧子来。
“能被邀请的乘客都是一等一的豪门贵胄。”
“肯特大叔…”
“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是。”
“虽然我沉睡了很久,但我体内记录时间的发条一直在运转着,嗯…好像过去千余年了吧?”
“是啊。”楚雨见老魔像无语,忍不住出言提示,“您不想知道是如何到这里的么?还有星火虫号?”
“大爆炸?”
“您知道?”
“当时泰瑞西亚一片混战,为了获得最后的胜利,无数封印师舍命封印的恐怖奇械被已经疯掉的战斗各方一一释放…”老魔像痛苦的闭上眼睛。
“星球被它们撕裂了,战斗没有胜利者。”
“那…”
“那我还为何执着的要回去?”
“是啊。”
“泰瑞西亚虽被撕裂,但我伟大的同胞一定有办法弥补。对此我坚信不移。”
“您确定么?”
“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老肯特放下手中零件,带楚雨来到他日常休息的角落。
“【窥奥望远镜】?”库拉梅尔也跟了过来。
“对,这是能突破时间和空间限制的神器。”
“你对着这个方向看看。”老工匠指着头顶泰瑞西亚的方位道。
“要是看不见,就稍微转一下…”
“什么!”楚雨差点砸掉下巴,怎么可能?!
“我看看。”巨龙从目瞪口呆的小卡士手中抢过窥奥神镜。
巨龙看到的定和小卡士看到的一样,一颗有着巨大镂空的玄月型金属星球。道道飞船尾焰环绕金属星,远远望去好似彩云追月。虽看不到细微处,但各种高耸的建筑群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窥奥神镜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看来这颗星球的确存在。”巨龙放下神镜。
“爆炸后星球只余下一小半,可我的同胞依旧顽强的生存了下来。”老工匠满脸止不住的激动。
楚雨看了库拉梅尔一眼,对于新历之后的历史,霜鳞巨龙有绝对的发言权。
“不可能。”库拉梅尔悄声道。
“那刚才的…”
“窥奥神镜能窥视世间万物,包括这里。”巨龙指了指胸口。
“心?”楚雨似乎明白了,“你是说神镜能窥视使用者的心?”
“嗯,也就是说它会将使用者最希望看到的东西展示出来。”
“那颗金属星是神镜臆造的?”
“不,它的确存在。”库拉梅尔瞥了一眼满头雾水的楚雨,轻声道,“窥奥神镜能突破空间…”
“你是说那颗星球不在我们的世界?”楚雨压低声音。
“嗯,应在别的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