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朱恩利用伏虎欲避重就轻,偷袭如兰与彩云的心理,将计就计欲擒故纵,放开长线钓大鱼。在竹林外准备时,便与思彩云调换装束,经过极乐门鬼斧神工般的易容幻术打理,竟而瞒过了妖道伏虎的色眼。复诈失足摔落墙头,被他擒获劫掳,终至妙计得逞,天理昭彰,把这祸害天下女人的妖道阉割了,更废了他一身的邪功,让其再难作恶。
伏虎妖道却本性难移,恶心不改,拖着残损的身躯,想点燃埋于道观下的,硝磺阴阳火药,与朱恩玉石俱焚。
“听风…听风…给我火折子,快!”伏虎妖道对鹤发鸡皮的听风道姑喊着:“不要让那小子跑了…我要炸他个灰飞烟灭!”
“呵呵呵呵….”听风道姑诽笑道:“你连他的穴道都封不住,还想着与他同归于尽,真是痴心妄想,呵呵呵呵….”
“给我…你快给我火折子!….”伏虎妖道说着,往她身上扑来。
听风道姑眼里盛怒,挥手用剑柄凿在他脸上眉骨,‘笃’声沉闷,打得他眼冒金星坐倒,听风也是踉跄不稳,佝偻着腰气喘不停。一世争雄的妖道伏虎,此刻形同废人,直被她打的嗷嗷大叫。
“从我诱惑他不成…反被他震断了手,我就信了他有金刚护体….呵呵呵呵…你却还想着用那些阴阳火石,与他玉石俱焚…呵呵呵呵,真是白日做梦…当你炸成烂泥的时候。他却遨游九霄去了…呵呵呵呵”听风道姑喃喃般数落着,靠上前去,挥起匕首,扎在了妖道伏虎的大腿上,登时痛得他呀呀大叫,拼命推开听风,爬开了去,腿上还插着那把匕首,哀求道:
“听风…听风…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说着挪到了角落。魂不附体。
“呵呵呵呵…”听风仰头大笑。方才推搡时倒在地上,看着伏虎的熊样,说道:“伏虎啊伏虎…你也有今天…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呵呵呵…虎子…昔日的猛虎哪里去了?你连我都采摄了…据我多年修行为己用。呵呵呵…两个邪魔外道。互相倾轧…报应啊…哈哈哈。报应啊…终究还是,互相倾轧…”
“不…不…我们还有机会…听风,听风。我们还有机会。那小子已经走了,我们便还可以重头来过,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伏虎强忍着疼痛说着,满身的鲜血,却不敢贸然拔出匕首,想起身旁柜台处有疗伤圣药,连忙爬去取来,整瓶粉末都倒在伤口上,疼得呀呀大叫。
听风道姑用一只手,努力半天才爬了起来,看见伏虎在疗伤,便讥笑道:“你都已经不是男人了,拿什么东山再起?哈哈哈哈….想来那先生,也走的差不多了…”说着,走到引信旁,从怀里取出了火折子。
“不要点燃,不要!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的!可以的!”伏虎说着,忍痛欲爬过去阻止,嘴里仍说道:“我们不是还有宫廷密卷,那先秦阉人宦官的无上剑法么?你还记得吗?幻影神剑…正是要阉割之人,没有功力之人,才可以修炼的心法…你还记得吗?”
听风道姑正拔开了火折子,用嘴吹了吹,红红星火闪闪,闻他所言愣了一愣,复嘿嘿笑起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嘿嘿…你我双修道士,尝尽了世间欢爱,问你日后何以慰藉?如何成仙?嘿嘿,你瞧你现在,头发都快与我一样白了,拿什么再去跟他斗?嘿嘿...”
“我们可以教徒儿,让他为我们报仇雪恨!”伏虎继续劝道,爬得快筋疲力尽,终于爬到了她跟前。
“报仇雪恨?”听风道姑眼里闪过恨意,看着伏虎道:“我唯一恨的人,就是你!”说着转头,欲去点燃引信,却觉背上一阵刺痛,伏虎从他大腿上拔出了匕首,刺在她背上,嘶声大喊着:“助手!你这个婊子!”两个人复都一起向前倒下,趴在地上。
“要我死!没那么容易!”妖道伏虎狰狞着,咳喘不止。
听风道姑眦目痉挛着,嘴里犹喃喃:“报应...互相倾轧...报应...”握住火折子的手一伸,落在身下的引信上,立马‘嗤’的一声燃烧起来,蹿出一股硝磺气味,嗤嗤火星四射着,往墙角一路烧了过去。
“呀!呀...”妖道伏虎心胆欲裂,拔出匕首,挣扎扑去欲割断,听风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搂住了他的腿,张开嘴巴往他下体咬去。“啊!!!!啊!!!”妖道伏虎痛得抽搐,回手猛刺在她身上,复挣脱她的束缚,蹬开了一边去,回头却看见引信已经烧入了墙里,立马转过身,扑到榻前,伸手去扳榻下的机关。
“砰!砰!砰!”激烈的爆炸响起,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养生殿在爆炸声中轰然坍塌,紧接着一连串爆炸,从观中心往外蔓延,转瞬间,道观变成一片火海废墟。
“先生快走!”如兰远远的,便第一个瞧见了朱恩,还有他身后隆隆追来的爆炸声,砖石瓦砾穿空激射。
激烈的爆炸,似乎追着朱恩脚下轰来一般,声波热浪逼人。惹得朱恩长啸一声,热血喷张,呼呼风起,便已经掠到了如兰与思彩云身前。左手还抱着那个宝箱,右手挟抱起思彩云的蛮腰,顿足疾射半空,一身内力澎湃,展开轻功身法,如蜻蜓点水般踏过竹林,飞也似得蹿了出去。身后如兰紧追,很快便脱离了危险,落在了**大阵之外。回头竹林时,已是一片火海,燃爆的竹子,像过年的烟花一样,炸响了整个青蛇岭。
“先生,那妖道已经被你杀了吧?”如兰问道。看着朱恩搂着思彩云,还没有放开手,眉头就拧在了一起。
“啊…没有、没有…”朱恩赶紧松开了手。
“嗯?什么情形”如兰有些心情低落地问:“莫不是那些童男童女,都遇害了?”看着已成火海的道观,有些气馁。
“没呢,兰儿别担心,他们应该都得救了。”朱恩笑着回答道,把手中宝箱递给彩云抱着,说道:“那听风道姑迷途知返,终究还是没有泯灭人性。当我和妖道伏虎恶战之时。是她偷偷把人都放了。”
“哦?真的?”如兰展露笑颜。
“嗯,应该是的,若不是听风道姑良心发现,只怕他们是凶多吉少。”朱恩答道:“这道观下。原来还埋藏了几千斤的硝磺阴阳火石。妖道伏虎还想着与我同归于尽呢。幸好他先中了咱们的计谋,否则后果怕难善了。”
“这箱子好沉,原来满是金银珠宝啊!”思彩云抱着宝箱。打开盖来,映着满面的珠光宝气,看得如兰也是诧异。
“是的,我们快去下山路口,看看他们是否走到了那里?还得找到一个叫秋生的夫妻俩,还回属于他们的财物。”朱恩说道,便带着如兰与思彩云,往道观南门牌坊走去。
果然,还未到那里,远远便瞧见了一大堆人聚在一起,看着已成火海的道观,拍手称快。
朱恩三人还没走到跟前,仙圣屯的执事,领着被救的人,和一干村民,纷纷跪了下来,感激涕零。
“恩人呐,恩人呐。”执事泪眼朦胧,激动的对朱恩三人说道:“真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啊,老天有眼呐。”
朱恩三人急忙上去劝起大家,还把详情一一告知,众人知道妖道被除,更是群情激动,额手相庆。朱恩复询问囚徒被释之事,也一一印证了听风道姑所言,心下唏嘘。
“秋生,谁叫秋生?”朱恩看着众人问道。
“是我,我便是秋生。”一个男人应道,和一个女人紧紧相牵着走出来。
朱恩眼前一亮,复从宝箱里拿出一对龙凤金簪,双手捧到他们面前,问道:“这位夫人一定是子仪了吧?这是你们的金簪吗?”
“是的!是的!”秋生连声回答,失而复得,喜出望外,眼里含着泪,回头对子仪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谢恩公救命之恩。”子仪说着要拜,被朱恩急忙拦住,把金簪递给了秋生,说道:“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放你们出来的人吧…”
“啊,那老道姑在那里呢?”秋生关切的说道:“是她把我们救出来的,我们还都没来得及感谢她呢。”
“她已经和伏虎妖道,同归于尽了,她让我转告,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的话,并把金簪还给你们。”朱恩说着,想起了听风道姑最后一撇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老道姑,其实是听风本人,就让人们记住最后的她吧。一众被她所救之人,听闻老道姑已经死了,皆纷纷难过落泪,后悔走的匆忙,连谢字都没能说出口。
“英雄。”执事上前对朱恩说道:“这听风伏虎留下一大笔财产,还请英雄,务必回仙圣屯打理处置。”
“好的。”朱恩答道:“此时已近傍晚,也只好明日再赶路了。”言罢,与众人回了仙圣屯,先在悦来客栈过了一宿再说。
妖道祸害乡里,敛财不少,当天,朱恩把有人认领的财物都送还了,然后再给予受伤害之人,一笔不菲的安家费,如是仍有很多的财物,再按方圆乡里人头计算,每人都摊派到一笔补偿金,皆大欢喜,仙圣屯一朝除了恶霸,还分得财产,便如同过年一般,家家鞭炮庆祝。
“先生,这还有一箱子的珠宝,想是前朝宫廷里的宝贝,无法折算出来摊派,况且,乡亲们都已经分到了,所以还是请先生收下吧。”当地执事捧着听风先前那个小宝箱,放到桌子上,对朱恩说道。屯里都视朱恩为救命恩人,朱恩却不愿受英雄的称谓,由是,执事便随了如兰与思彩云两位姑娘对他的称呼,便也呼之为先生了。心下实则仍有个打算,屯里常年恶霸欺占。其后更走了豺狼来了虎,所以乡亲们都渴望着,能有个守护神,护佑邻里平安,皆希望朱恩可以留下来。
“这些身外之物,我们这些行走江湖之人,要来作甚?”朱恩说道。
“可是先生,自古钱财能养人,同样也能带来祸害,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若是被我们所有。只怕日后会招来横祸啊。”执事的诚恳道,言之凿凿。
“对啊,先生…执事大人说的在理诶。”思彩云说道:“我穷了半辈子,却不是爱财。只怕我们前脚走了。他们因这分不均的财宝。生出难测之事也不一定呢。”
“对对,姑娘真是个通达明事理,还有这偌大的客栈。我们怎么办?分不了,又总不能一把火烧了吧?”执事的赶忙说道。
“嗯,有道理。”朱恩答道:“这客栈如此奢华,却是个问题,留着给往来的商旅住宿,还是蛮好的,但也不需这般富丽堂皇。”言下之意是,收下了珠宝,执事的心中甚喜,趁热打铁道:“不如,还是让先生来经营吧,如此一来,还能保一方平安,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啊。”执事的言之,直接挑明了屯里百姓的心声,却是听得朱恩连连摆手,说道:“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我们有要事在身,明日便要动身离开。”
见朱恩心意决然,执事便退而求其次,怎么也得扯上个关系,日后好寻着他,有个照应,便说道:“先生,求您念在我们百姓,多年深受其害的份上,务必不要推辞,这客栈,便是先生您的资产,我们屯里权当为您打理,您只要有个时间,或是我们想念您,常来常往,还请您不要丢下我们不管啊。”言之,其情真切,竟泪如雨下。
“诶,别别,执事大人…您这是作甚?”朱恩难为道,却不知道如何拒绝,只好不停劝慰。
思彩云碰了碰如兰的胳膊肘,如兰领会地笑了笑,便唤了句:“先生。”
“啊,作甚?兰儿。”朱恩回答道。
“嗯,仙圣屯的乡亲多年受苦,我们这次虽除掉了伏虎听风,但若是走了,指不定又来些什么恶霸了,总是不能一走了之的。”如兰笑着说道,何等的通情达理,何等女儿胸襟,感动得执事涕泪横流。
“对啊…对啊…这里是三省交界,虽通衢要道,却是三不管之地,不是官祸,就是匪害,我们是多年深受其害啊,呜呜呜…姑娘一语中的,实在是观世音菩萨在世啊。”说着,竟要拜,吓得如兰赶紧去阻止,犹哭笑不得。
“嗯嗯…”朱恩见状,心知难善罢了,只好应允先,复道:“日后有谁敢作恶,你们便在江湖里放出风声,我们自会来救。”
“这…这…客栈呢?”执事的心绪欢喜,却仍不敢放下。
“这是个问题。”朱恩蹙眉道。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一个能人。”思彩云忽然开心地拍手说道:“而且此次,我们之所以能够顺利除掉妖道,还是有赖他呢。”
“彩云是说那世外高人,黄香。”如兰也恍然道。
“对,就是他。”思彩云说道。
“怎么可以?他一心淡薄,又怎会再理会凡尘俗事?”朱恩连连摇头道,认为不妥。
“你们说的是玉皇庙村的黄香吗?”执事意外惊喜的问道。
“对,对,就是他。”思彩云说道:“执事大人认识他?”
“怎么不认识?….”执事忽然涨红脸回答,诺诺半响,才说道:“他,他原是我们仙圣屯里的穷秀才,却是有个才华之人,他的妻子,便是我的小妹了。只是我家高堂不同意这门亲事,便让我想方设法轰走了他,没曾想,我小妹誓死非他不嫁,后来听说,他们在玉皇庙村隐居山林,过着清苦的生活。”
“啊!还有这茬事情啊。”思彩云瞪大眼睛诧异。
“嗯…黄香年纪虽然比我大些,却是个有抱负之人,只是…生不逢时…我堂上如今仍然健在,早想把他们迎接回来,只是之前有妖道作恶,所以一拖经年。”执事的说道,心有忏悔。
朱恩与如兰相视,私下握了握手,朱恩复问执事道:“若是能成全你们一家多年的心愿,却也是极好的事,然,我只怕黄老丈过惯了自由恬淡,不爱理这凡尘俗事。”
“应该没问题的,改日我亲自去求他,再言之与是先生所托,他定会出山的,呵呵呵。”执事的笃定道:“如此便说定了,此店交于他打理,权当他是先生的掌柜,可好?”说着,一副恳求的姿态,望着朱恩盼答复。
朱恩一愣,满是踌躇,回头看看如兰,如兰笑道:“便这么办吧。”
“啊!哈哈…”执事的闻之激动不已,抑制不住兴高采烈:“谢先生,谢姑娘,我们仙圣屯这下有指望了…我...我先去与相亲们说,他们都在等我的好消息呢,呵呵呵,失态了,先生莫怪。”言之犹挽袖,拭去眼角的泪痕。
朱恩只好抱拳说道:“哪里哪里,执事大人一副赤子心肠,令在下感动才是。”
“谢先生,谢姑娘…”执事的仍千恩万谢状,躬身后退几步,才转头奔楼下走去,欢快的脚步声响彻楼梯,还有他喜不自禁的高呼:“先生答应了!先生答应了!他答应会保护我们屯里了…”哗啦…屋外大堂一片欢腾,奔走相告,竟而爆竹声声,响彻乡野。
“这是作甚?”朱恩看着盛情难却的乡民,频频叹息道,复想起日里,劝那老道姑跟自己走的情形,不由感慨:“我所做的实在太少,却得此回馈,唉,想那悬崖勒马,回过头来的听风道姑,此刻想必是阴阳两隔了,唉…”
“先生莫难过,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思彩云一旁劝慰。
“嗯,指不定是可惜着,她诱惑人时,那无限春光了呢。”如兰挪揄道,掩嘴偷笑。
听得朱恩起一阵鸡皮疙瘩,想起听风道姑鹤发鸡皮的模样,和原先的妖艳妩媚,却是冰火两重天之感。回身便一把抱住了如兰,嘴儿就去亲她,羞得她挣扎欲躲,娇嗔道:“你这是作甚?没羞没臊,彩云在这呢。”
“彩云又不是外人,嘿嘿,谁让你胡言乱语,尽说些春光无限的?哼哼。”朱恩说着不依不饶,如兰只好连声求饶。
“我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诶...”思彩云捂着脸说道,不忍直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