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宸的眼睛始终在逼视他,肖腾却镇定自如地笑了起来,睥睨着他,“既然你可以用无线信号跟踪到我,干嘛不省点力直接跟踪到定灵子,你的目标不就是她吗!”
肖腾一边后悔自己开机,一边又庆幸还好当初趁着定灵子昏迷把她的手机关机了。说这句话纯粹挑衅,潜台词就是你牟宸有本事自个找去,别想套老子的话,老子一个子儿都不会吐给你。
牟宸压根就没有一点耐心再继续跟他废话,他现在就希望快点找到定灵子,握起拳头重重地一拳挥过去,“对,我的寻找目标就是她,可若不是你将她藏了,她早就主动来找我,省时更省力!”
肖腾吃了一拳,重心不稳地朝后退了两步,他鼓了鼓腮帮,顿时一阵剧痛,若是普通人,估计早被这拳打得牙齿崩掉,趴在地上了。
牟宸要狠起来,真的是往死里打,他在十岁的时候,就曾经把别院的一个小男生打的眼睛差点瞎掉,牟小震气得是把牟宸掉在树上打,但是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10就如此,更何况现在的他。
他不给肖腾喘息的机会,上前按住肖腾的后颈就朝着一旁的花坛上撞,抬起自己的膝盖朝他的腹部猛踢。
肖腾毕竟也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他也是极其骄傲的人,怎么允许自己现在被打得像落水狗一样,顾不上身体剧痛,猛地框住牟宸的腰,死死地拖住他,然后翻身将他按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牟宸喘着粗气,使劲地要每一丝呼吸,从自己腰上摸出一只枪,瞬间顶在肖腾的脑袋上。
肖腾掐他脖子的手,因为这把枪的举起,渐渐送开。
“告诉我定灵子在哪里,否则我一枪杀了你!”牟宸面无表情,背后却潜藏着不可忽视的力量,一种优雅的狂暴、平静的残忍、化妆的邪恶,如同毒蛇与猛虎的混合体。
就在这时,枪口突然被人从后面用掌心堵上,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告诉你,定灵子在哪里,把枪放下!”
牟宸没有抬头,握枪的手力气稍减,他听得出这是闻哲磊的声音。
肖腾也想扭头去看谁,但刚想偏头,就又被牟宸的枪顶住,尽管枪上面还有闻哲磊的一只手。
终于,牟宸抬头对上闻哲磊的眼睛,忽然觉得很陌生,他闻哲磊还是当初那个闻哲磊吗!
“她在希尔顿酒店——”闻哲磊边说,自然地掰开牟宸窝枪的指头,“3068房间——”扶起地上的肖腾,“你带走她吧!”
说这,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直觉给人一种心灰意冷,就仿佛有浪没过他的头,他却不去挣扎,活活的让自己沉入大海——
牟宸有一瞬间的迟疑。
闻哲磊却看向他,“你不信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肯告诉我!”牟宸信他,却更想知道磊子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有一种感觉让他很不安,不关定灵子,而是闻哲磊。
闻哲磊嘴角噙着笑,那笑却让人心痛,“因为她爱你,所以我放手,因为你不是谈桦,而是牟宸,所以我放手,因为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所以我放手!”他连说了三个我放手,最后哽咽了一句,“只有她幸福了,我才幸福,对不起,我今天破坏了你们的婚礼!”
牟宸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偏向一边,他牟宸在乎过谁,除了这几个还是这几个,别人是死是活,他懒得管,可他愿意为了总参这帮兄弟打群架,可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兄弟,似乎再跟自己告别,而自己却无法开口去挽留他,唯有将头撇开,才能克制住自己那不平静却想要平静的心。
闻哲磊没再说什么,扶住肖腾一步,一步,离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牟宸按照闻哲磊说的,打的去了希尔顿酒店,果然在3068房找到昏迷中的定灵子,见到她安静的睡颜,牟宸的心也终于踏实地落下,轻轻走到床边,掠起她额前的发丝,有很多心里话就这么想对她说。
“我一直以为磊子和你,就像我的左右手,缺一不可,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宁可断一只手,也不想失去我的右手,古人知道断臂求存,我牟宸何尝不是,想要活下来继续拥有你,我只有狠心地伤害磊子——”牟宸说到这,顿了顿,轻抚着定灵子宁静的脸颊,“原来断了左手的滋味,不好受,我再强大却还是发现怕痛,定灵子,你会怪我吗,怪我的自私,怪我没有好好替你留下你最心疼的磊子!”
定灵子尽管被注射了安眠药剂,但是潜意识里,似乎每一个字她都能听见,也许醒来后她不记得任何一个字,但是现在的她,却听得异常认真。
她的睫毛很微轻地在颤抖,不仔细看,你根本察觉不到她的解毛在动。
整晚,牟宸就像讲故事一样的,抱着她入眠——他真的累了,心疲力尽。
定灵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牟宸睡在被子外面,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定灵子欣慰地一笑,从被子里伸出她的手划过他写着心思的脸,一碰就莫名地感觉指尖是凉的,就像罗马教堂里的石台、石门一样,凉。
再摸向他的额头,明显地感觉反差极大的热度,定灵子搞不懂这到底是低烧还是高烧,可她就知道牟宸现在一定在发烧。
她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起来,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刚想下床去弄点热水给牟宸擦擦,却被刚刚醒过来的牟宸一把抓住手腕。
“不用麻烦,时间很紧,我们早点回北京,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牟宸说着,就打算也跟着定灵子起床。
定灵子点点头,今天的她格外的听话,而且很安静。
牟宸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床,梳洗干净,然后办好退房手续,带着定灵子登上飞往北京首都机场的飞机。
飞机上,牟宸的脸色,越发地白,嘴唇都跟着雪白起来。定灵子贴着他的额头,仿佛想用自己的额头给他降温。“牟宸,坚持一下,到了北京,我来照顾你!”
牟宸有气无力,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问道,“我不打紧,定灵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关于磊子去了哪儿,而我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走之前,跟了说了很多很多话,我知道他离开了,尽管我一直沉睡着,但我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定灵子回忆起昨天晚上,小磊缩在她身边,喃喃自语的话,有心痛,有无奈,有不舍,当然也有欣慰。
“不怪我!”牟宸问他。
定灵子摇摇头,“不怪,要怪也是怪我自己,我那天打了他一巴掌,如果重新来过,我会给我自己一巴掌,其实是我对不起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