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啊,是北静王爷。"纳兰蝶儿抬起头,连忙请安:"奴婢给北静王请安。"
"你。"水溶冷冷的开口,寒洌的目光如同冰刃"什么人?"
"奴婢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太后有命,派奴婢来伺候林郡主。"纳兰蝶儿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一面说,一面微抬起脸看一眼水溶,顿时觉得透心冰凉。
"伺候!哼。"水溶似乎并不打算相信这种低劣的谎话:"这么晚了,来伺候郡主?还是根本来打探消息的。"
"当然是..."纳兰蝶儿还要支吾,可是在那种迫人的气场,让她觉得再多的掩饰也都是徒劳,唇角一斜:"王爷,还真是没有能瞒过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会遇见王爷,都这个时候了,宵禁了不是吗?"
言外之意,如果要人知道,这个时候水溶还在宫里,且不说对黛玉的影响,恐怕他也会被人指为不敬,正中鄢太后下怀。
"你想报给太后,不会等到现在。"水溶冷冷的道,如炬的目光洞彻。
纳兰蝶儿心里一寒,旋即笑道:"王爷的意思是..."
"你的主子,是谁。"
"奴婢的主子,当然只有太后。"纳兰蝶儿依旧谦卑的笑着。
"这话,你可以用来哄别人,但不要支吾本王。"水溶一脸的寒霜让人生畏。
"好吧,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纳兰蝶儿终于收起一脸笑容,杏眸闪烁了一下:"我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放心,王爷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林郡主非但与我无仇,还对我的..."她顿了顿:"用王爷的话是,就是对我的主子有恩,所以,我们不会对林郡主不利,再说,王爷和我家主子,眼下的对手,不还是一致的吗?"
这话说的大有学问。眼下,一致?
"哼。"水溶审度的看着她,迸出一个单音节,掉头离开。
"王爷,为何不跟我的主子合作。"纳兰蝶儿定住神思道。
"没兴趣。"
清冷冷的声音,刺穿夜风。那一道白影顷刻跃入夜空,霎时淹没无踪。"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
一道劲风打了过来,楔入纳兰蝶儿身后的松枝,松枝颤了颤,猝然断裂下来,纳兰蝶儿轻身退开,才没有被砸中,不觉心有余悸。
"他走了?"一个邪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王爷,真狂,也真是个狠角。"纳兰蝶儿环抱着肩膀,轻轻一笑,显然很有兴趣,半天才回头看了站在身后的人一眼:"你来多久了。"
"早来了,本来想去看看林郡主,北王在,呵呵,我就不好进去。"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面容,说话皮里阳秋,邪气甚重。
"我警告你,不许打林郡主的主意。"纳兰蝶儿瞥了一眼,目光并不狠戾,似乎还有另外的一重含义。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黑影冷笑着道。
"我可以不管你。"纳兰蝶儿飞身跃上宫墙,黑影顿了顿,也就很快的跟上。
这是皇宫外面的一座观景山,并不高,却是赏月的绝佳去处。
纳兰蝶儿站定,望着一轮清月,和白日里见的不同,此刻她脸上不见了白日刻意做出讨好笑容,目光扑朔不定。
身后那道黑影很快跟上来,抱肩站在她的斜后方,那道黑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更加修伟桀骜。
现在可以看清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罩,看不到他的模样,可是面罩之下,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却泛着和青铜一样森然邪气的光,被冷月一映,近乎妖异。他并没有看向纳兰蝶儿,却是俯视着不远处的禁城内苑,有些异样的情绪飘过眸底。
"老妖精没怀疑你吧。"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
"不怀疑,怎么可能?"纳兰蝶儿冷笑:"她若是随便相信什么人,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带着青铜面具的人眯了眯眼眸:"可她把暗卫令交给了你,怎么说。"
"你说呢?"蝶儿冷笑,睨他一眼。
"试探?"
"哼。"蝶儿撇撇嘴角:"那就让她试好了。不过,我现在觉得,鄢太后鄢青尧都不是能称为对手的人。"
"你是说北静王?"
"你不这么认为?"
"北静王,哼,眼下还不至于。"黑衣轻轻一晃,便到了蝶儿身边:"不过总有面对面较量的那天,以前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次北苑之行,我要会会他。"
"你觉得,你有胜算?"蝶儿看着他,目光有些揣度:"能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失宠皇子,走到这一步,他不是个简单角色,而且..."顿了顿有些调侃:"他比你英俊的多,单就这一点你就输了。"说着,用手指划着他的面具,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哈哈哈..."邪魅的笑声,低沉磁性中透着狂傲:"说的好。若是这一点,我早就输给他了,十年前就输了。"声音倏然一折,仿佛一下子从九天堕入炼狱:"可是,这五年,他已非他,吾亦非吾。"紧接着,一抬手:"听命。"
纳兰蝶儿立刻单膝跪落:"请阁主吩咐。"
"贾元春必须去北苑。"面具下的目光透着炽烈的阴狠:"这场戏,没她唱不下去。"
"是。"
"京城的人手都安排好了,那边的戏一开场,京城的也要跟上,才热闹。"
"是。"
黑衣人转身要走。
"阁主,留步,那个慕容能成事吗?"纳兰蝶儿在身后跟上一句。
"自己想。"黑衣飘荡,如扯断了束缚的鹰一般,钻入夜色中。
无声无息,如他来的时候一般。
纳兰蝶儿站起身,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声一叹。
是,他早已非当年。现在的他,说不定真的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可到了那一日,他的身边还会有自己的位置吗?
第二天一早,宫里便传扬开一条消息,瑾妃的宫女窃走了太后赏赐给贴身侍婢的虾须镯,被捉贼捉赃,拿了个正着。
那宫女是有苦无处诉,冤枉至极,只说是自己凑巧拾到的,问是在哪里拾到的,她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