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杀?你还嫌给我丢的人不够是么。"呼延朗将她拎着衣领拎回房中,扔在地上,目光里全是暴戾:"告诉你,过几天老老实实的给我嫁到鄢府去。我已经和他们都谈妥了。"
"什么?"完颜盈简直暴怒道:"不,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嫁,或者,死。"呼延朗的话一句比一句阴狠:"你自己选。"
"要嫁,我也嫁给一个人!"完颜盈依旧是毫无羞耻:"我只爱他一个。"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水溶。
"哼,你也不看看你配么?"呼延朗冷笑嘲弄:"璞玉完璧时人家北静王尚且不稀罕,现在会稀罕别人吃剩下的?我也断不可能为了你这个贱丫头,坏了大事。"
完颜盈被这句话彻底击垮,是她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不要说水溶,便是天朝的其他男子,也不可能接纳她,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声音也就没有了那般强硬:"我要回去,回去,回去找父王..."
"父王?"呼延朗冷笑:"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他老人家吗?别做梦了。我就没准备再带你回西域。"
"你这么对我,完颜煜,卑鄙,怪不得你要带我来,原来就是为了折磨我,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死我了是不是..."
"对,我恨你那个低贱的娘,是他害死我的母亲,也是她害死我的亲妹妹!"呼延朗的目光阴沉狠绝:"一报还一报,还算是便宜你了!"
说着转身离去,门被紧紧的阖上,哗啦一声锁上。完颜盈无力的滑坐在地上,绝望中泪如雨下。
呼延朗走出门来,想了想叫来一个婢女:"这个是安神的药,在公主出嫁之前,按时给她吃。"
一个深蓝色的粗瓷瓶。
婢女接过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是,主人。"
呼延朗的抱肩而立,抬头看看天色,用这个贱女人,换来那么丰厚的聘礼,这笔买卖,还是划得来,一举两得,是不是应该谢谢那位北静王爷?
约他出来?或者可以叫上她一起...
想到这里,呼延朗的心被温柔的牵了一下,倏然间那些阴谋算计都变得遥远了起来,让他不愿意去想。
此时的北静王府,水溶和黛玉鸳鸯并栖,安享着新婚的甜美滋味。水溶果然是说到做到,任何人来求见,他都不见,一心一意的陪伴黛玉。
连宫里来请,都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
此时两个人在园中水榭里,眼前是一鉴清池,浩瀚如碧,白莲初绽,迎风微摇,荷香沁人。
石凳太凉了,水溶不许黛玉就坐。
"哪里就这么弱了。"黛玉咕哝着。
"冰着会更疼的。"水溶揉着她恰盈一握的楚楚纤腰骶骨,低低的耳语:"晚上还要继续呢。"
"呸,好没正经。"黛玉腾的红了脸,啐了一口,便要唤雪雁拿个坐垫过来。
"不必。都是现成的。"水溶一脸的正然。
"嗯?啊..."黛玉猝不及防,便被水溶抱在了膝上,接着便明白了他说的现成靠垫是怎么回事,扑哧一笑,嗔着道:"你看看你,哪里还像个王爷的样子。"
"不像就不像,有什么了不得的。"水溶下颔轻轻摩弄着她的脸颊道:"黛儿坐的舒服就行。"
"你呀。平日那些威风都不见了?"黛玉俏皮的拿手指划拉着他的脸颊羞他:"若是耶律将军看见了,回头威卫上下都知道,我看谁还服你呢。"
"在你面前,本来就没什么威风了。"水溶凝眸她如花的俏颜,有些感叹:"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人说情关难过了,遇到你之后,我就不是我了。"
"溶,我也一样。"黛玉向后靠了一下,后颈偎在他的脖颈深处,纤纤玉指陷在他掌心内:"现在想想,真像做梦一样,半年前,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要寄人篱下的过下去,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今天。"
"我也没想到,十二年前,扬州林府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娃,会变成我的王妃。"水溶的唇贴近她细腻如脂的侧颜亲昵着,低语着:"黛玉,黛玉,眉若远黛,颜如美玉。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就知道日后会是为脱俗的美人。"
黛玉侧了侧脸道:"别闹,怪痒的。我还没问过你,当年你怎么会到扬州去,又是怎么会受伤,被父亲救了?"
"此事说来话长。"水溶闻言眸中有些沉:"简单说,就是有人不能容我,处心积虑要杀了我以绝后患,好在当年的司徒将军不忍我无故遭人冤陷,令我南下躲避,他说林公乃忠义之人,必当庇护,所以我才去了扬州,路上几次遇到了杀手,重伤落水,那日岳父大人巡查漕运两岸的盐政,救了我,不过那时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便将我带回府中养伤,后来知道了,也不肯声张出去,却又教了我许多道理,是以有了师生之分。"
黛玉听了深深一叹,转身抚着他的脸庞道:"溶,别的我也不问,只是一句,当年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是不是她?"
水溶看着那清眸中感同身受的痛楚,心中一甜:"当时,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杀我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是?"
"历朝历代也不能免俗的戏码,本是同根,相煎何急。"水溶这些话从来没跟人说过,今日黛玉问起,对她他不愿意隐瞒分毫,就说了出来,回忆起这些陈年旧事,不觉苦笑一下。
有人故意挑拨,最后一箭却只中一雕,他侥幸活下来,也算是他命不该绝。
想要杀他的人,后来也遭了难,不知道算不算果报。
黛玉明白了,喟叹着,凝眸水溶深邃的瞳仁里突然泛起的一抹苦涩,心里一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能走到今日,可想而知何其不易。
见黛玉出神,水溶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提醒道:"黛儿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经过的艰难,大概没有人能想象,你不但经过了,还撑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