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这闹的。哎呀..."忠顺王捋着胡须,摇头道:"这深宫内院的,怎么会有刺客。"
"忠顺王,这刺客的事,自然有处寻,和你我无干。"水溶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又出了这样扫兴的事,本王以为诸位还是早些的散了的好。"
"北王说的不错。"水洛突然开口,那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有些微微的发颤:"母后,儿皇不支,需要休息,还是早些散了的好。左右东瀛使臣在此的时日尚早,饮宴尚有时。"
鄢太后和鄢青尧对望一眼,只好点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那就散了。鄢倬,你来安顿东瀛使节,勿要尽善。"
"遵旨!"
一时人各各散去,水溶出了宫门,走了没两步,回头却见水汮拨马没带随从,跟着,皱眉收住脚步道:"跟着我作甚。"
"我有句话要问二哥。"水汮正色答道。
水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他。
"二哥。"水汮被他迫的低了低头,旋即又抬起来:"我想知道刚才..."
"今晚..."水溶打断,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今晚夜正好,找个地方赏月。"说着,拎过马缰,翻身上马,一夹马腹,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水汮毫不犹豫,也跟着跃上坐骑,紧跟而去。
二人沿着巷道,一前一后,一个白衣,一个青袍,马蹄声均匀的踏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发出清脆如瓷胎断裂的声响。水汮不问要去哪里,只是很默契的跟着他走。
路迳越走越熟,水汮的心猛然被什么牵扯了一下,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握着缰绳的手轻轻的颤抖起来。
城西镜湖。
其实这里本来有座宅邸,规模很大,将整个镜湖都置于其下,只是,前些年给平了,就在那宅子之上,另开做园林,供贵族赏玩,隐隐的仍然可以看见旧貌...那曾经宠眷隆于一时的旧主人。
四周一片沉寂,无风,湖面也泛不起波澜,果真如镜面一般光华,在清冷的月下,映出了琉璃的光泽。
二人默默的下马,到了湖边,水汮笑:"二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水溶简短的答,负手立在湖畔,那一池的光影映在他的眼中,亦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
"二哥,那伙刺客,是不是..."水汮站在他身畔的斜后方道。
"怀疑是我?"水溶声音沉下,没有转身,暗夜中目光如炬。
"不是。"水汮摇了摇头道:"二哥若要动手,不会做的这般拙劣,我是想问,二哥是不是知道那群刺客的来头。"
"何以见得?"水溶听到这句话,倒是侧了侧脸,看了他一眼:"理由。"
"其一,那些刺客,二哥真要动手,不会留一个活口,而且,一个都跑不了。可是,依小弟所见,二哥但动手都是给他们留了退步,并不想赶尽杀绝。"水汮认真的道:"而且,二哥一直都在回避追查那些刺客的事,说明二哥根本不想追究这些。"
水溶嘴角淡淡的一牵,目光依旧在远眺:"是长进了。"
水汮不语,等他回答。
沉默了片时,水溶终于开口,却就折向另个一问题:"怎么看那东瀛使臣。"
水汮一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水溶的意思,他的另一个问题又逼上来:"怎么看今晚东瀛人献舞。"
水汮想了一想道:"不对劲。"
"说。"
"一开始,我只当那是些普通的歌舞,可是,那些女人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够把人吸进去,我当时察觉到了,想要运内力挣脱,可是根本没有用。"水汮一面说,一面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水溶只是略一点头,然后示意他继续。
"后来就觉得迷迷糊糊的,行动都不能自制,若非二哥震起那酒,让我清醒过来..."说到这里水汮突然一顿:"二哥,你说,那东瀛的歌舞有问题?"
水溶瞥他一眼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说的。"
水汮愣了愣,旋即会意:"这么说,是那个东瀛使臣居心叵测,那刺客也是他安排的?纳降是假,他想要刺杀皇上?"
"这也是你说的。"水溶目光沉了一下道:"前言不对后语。"
水汮有些迷惑,低头想了想,琥珀瞳仁微微一闪:"是我错了。那刺客另有其人,他们知道了东瀛人的阴损招数,想要趁机渔利?"这一次不等水溶开口他就摇头道:"也不对,若是这样,二哥不会放水。"
"如果,是有人不想让东瀛人的计划得逞呢。"
水溶一语直刺要害,说的水汮一凛:"这人是我水朝人,到底是谁?"
"今晚上谁吃亏最大。"
"谁,吃亏..."
在水溶的引导下,水汮沉心想了一会儿:"东瀛使臣的计划被打乱,他吃了亏,可是宫中的侍卫死伤了不少人,大内羽林卫是太后的人,翊卫是鄢青尧的人,死的那几个文官,户部侍郎郭佟,吏部尚书陈全,宗正寺卿..."说到这里,他不觉倒抽了口冷气:"都是鄢青尧鄢太后的爪牙。"
水溶缓缓的点头,那水汮来了劲儿,又道:"今日东瀛来称降,是给鄢倬长脸的好机会,偏偏大批的刺客出入宫廷,搅的鸡犬不宁,连宴席都匆匆的散了,鄢倬好没面子,这也是一桩吃亏。"
他说着说着灵光一现,笑道:"这刺客虽然不一定是自己人,但是也一定是鄢家的对手,所以二哥才放他一马,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见水溶不语,又有点不确定道:"二哥怎么不说话了,这可是么?"
"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水溶摇了摇头,眸中的冷意却是渐渐的淡了些。
水汮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是胡猜的。"
"四弟,你还能想起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吗?"水溶突然又转了个话题。
"自然记得。"水汮听见他提起来,脸上就是迅速的一片黯然,叹了口气:"是太子还是东平王的时候的旧居,后来立为太子后就不住在这里了,太子薨,隔了没几年,那是乾佑十六吧,三哥就住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