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譬如,冯萧?"
"看来二哥已经点破过他。可是,这个人可以信任,而且,从头到尾,他只是在保护我周全而已,并不曾违碍到二哥半分。"
"本王知道。"
言外之意,若非如此,这冯萧早已不可保,水洛明白,只是垂眸笑了笑,有些无奈。
水溶波澜不惊的看着水洛道:"六弟,你想过没有,你把他安插在翊卫之中,有人会不知道吗?"
水洛语塞,看着水溶:"二哥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一句。"水溶将圣旨收起:"这个情我领了。你要什么,我明白,我会做到。今天晚上就在你的乾轮殿中,随你传幸哪一宫的嫔妃,但是别乱走动,否则出了事,本王概不负责。"
正然说着,水溶抬头一眼看见戴权正在那里探头探脑,不得不说,水洛选的这个地方十分刁钻,四下临空,若是有人稍稍接近,也逃不过他们的目光。而更无人可以看到他们,或者听到他们的交谈。
水溶回头看一眼正在远眺的水洛道:"皇上,臣进宫半日了,难道茶也不赐一盏?"
水洛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一眼戴权:"是了。戴权,过来倒茶。怎么这么没眼色。"
戴权慌脚鸡似的跑过来口中连道该死,连忙斟茶倒水捧到水溶面前,请水溶用。
"这是高山冻顶乌龙。琉球进的,正好这个天气用。"水溶端起杯盏,却不忙着用,轻轻的把玩,然后眸看一眼戴权汗津津的脸道:"戴总管辛苦了。"
戴权被这话一惊,连道:"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不敢当辛苦二字,王爷这话,太令小的惶恐了。"
"果然是分内的。"水溶冷冷的道:"戴权,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话,不必本王点明你也知道,把眼睛擦亮些,看清楚些。你不过是个奴才,不比蚂蚁金贵多少,要你活你就活,要你死你就得死,若只管这般迷迷瞪瞪的,到时候送了命,也没有人为你可惜。"
水洛抬起头看了水溶一眼,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这位兄长是要将自己身边这颗钉子拔掉。
水溶端坐不动,静静的看着戴权青红不定的脸。半空中的风略大,卷起白色的王蟒袍,窸窣作响。
那一身骇人的冷意,让戴权浑身都是哆嗦了一下,磕头道:"北王,小的糊涂,请北王指点小的一条明路。"
"你那瞎了眼的母亲,在京郊西岭山附近的村子里吧。"水溶不阴不阳的忽然把这话提起:"昨天夜里西岭山被东瀛忍者袭扰,本王听说伤了不少人命,倒是不知道,你母亲是不是在内。"
这话出口,很容易的就看到戴权的脸上霎时由红转白,然后变得惨然无人色:"王爷,说的可是..."
"北王从来不会诳语。"水洛适时的开口:"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有必要跟你一个奴才调弄口舌?"
戴权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看看这个,你可认得?"水溶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已经了然,从袖子里取出一物,扔给他,那是一封信笺。
戴权抖着手拆开,里面的自己很潦草很难看,写字的人看来并没有多少墨水,可是这字,戴权却是认得的,脸色微微恢复了一些,随即将这信笺扯烂塞入口中咽下,压低了声音道:"多谢王爷。"
"你还是个孝子。"水溶道:"别忙着谢本王。本王从来不白费功夫。"
"奴才明白。"戴权磕头:"奴才自此谨守本分。"
"知道就好。"水溶淡然道:"那,本王问你。今日御景亭内,皇上和本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可知道?"
"奴才不知,奴才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戴权自谓乖觉,马上道。
可是显然水溶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戴权揣度了一下又道:"王爷和皇上,不过是喝喝茶,叙了一叙罢了。"
"难道,本王和皇上约好过什么商议过什么?"水溶悠悠的啜着香茗,看着他。
戴权眼睛一转,立刻道:"有,有。"
"是什么?"
"这...是..."戴权一下子语塞:"奴才,没有听清。"
"怎么会没听清呢?"水洛看着水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将话接了下去:"难道朕没说要将皇位禅于北王?"
这句话,算是个重磅信号,估计有人听了,不会再坐的住了。连戴权听了额头上都是一层又一层的汗,只好磕头道是。
"本王又是怎么答的?"
戴权想了想道:"王爷谦词不受。"
"不是不受,而是和皇上说好,等本王从江南归来,再做定夺。"
戴权深深的磕头,只是连连称是。
水溶略带深意的看了水洛一眼:"好了,这事就这样。戴权你给本王记住了,本王可以救人,也可以随时杀人...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是。"
水溶这才起身:"皇上,臣先告退了。"
水洛道:"兄长万请仔细。"看着水溶离开,水洛微微的叹气,然后看了一眼戴权道:"去吧。"
戴权一怔,微微一抬头,看着水洛有些阴郁的目光,旋即垂下头道:"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先伺候皇上回宫。"
水洛点点头,站起身来,扶着戴权的手臂,缓缓的走出了御景亭。
这一个钉子楔下,太后一定会乱了方寸。而且一定会有所动作!这个北静王,果然心思很深,竟然找到了戴权的母亲,将这反间之计用的恰到好处。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水溶深吸一口气,脚步停在了垂花门内,再向前,就是内院,他们的卧房,可是就这几步的距离,水溶却觉得走的十分艰难。
如他什么样的险境艰难没有经过,这一次,却让他觉得每一步都是挣扎和煎熬。
"王爷。"月影从房中走出来,她看着水溶的脸色,将一声喟叹哽在嗓间:"王妃,醒来一次,自己哭了一阵就又睡着了。不过脉象已经稳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