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沣一大早的就带着人,直接奔着李掌柜在康宁街的宅子走了过来。
周慕沣早就给他们讲过,这一次是过来干嘛的,众人自然是情绪高涨。
他们平日里也都想到荣国府里面当差,可是除了一把子力气,他们什么也不会,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向主子邀宠的机会,这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啦?
而且这次出来,还不是白出来的,面前的这位表少爷可是说过了,到时候还会给自己这些人一些打赏。
这个抄奴才的家,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抄家却是一个油水丰厚的活儿,自己这些人到时候,随便装几样值钱的东西,那也是能花用好长一段日子的啦。
眼前的这个府址,到也是修的大气敞亮,门上更是还挂着一个“李府”的匾额,如果没人说的话,谁又知道这居然是一个奴才的家了?
看看这做派,怕也就只有赖大家的才能比的上吧?可不都是一样的吗,挖主家的墙角肥了自家,可都是些人才呀!
荣国府的这些人得到周慕沣的指示,直接的动起手来来,丝毫也不理会屋子里面的人尖叫连连,还有要去报官的话语。
更是怪声怪气的笑道,“你们这些兔崽子.,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不过是一些做着奴才的,居然还摆起来主子的谱,真的是胆儿肥了!”
人的嫉妒心总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对于别人没有的,而自己有的,人就会沾沾自喜。
对于别人有的而自己没有的,羡慕嫉妒,那都是小的。最可怕的便是人不自知的妒恨。
而现在荣国府的众人心里面变扭。这一种恨意,凭什么都是做人奴才的,你李掌柜的就能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
而自己这些人也算是忠心为主了,却没有你这个背主的奴才过的好。心里面这样想着,荣国府带来的人更是手下不留情。
要说李掌柜的三进宅子,伺候的人去也不少,总的也有五六十号人。可是除了外院的管家和十几个护院小厮,其他的都是一些丫鬟婆子些。又怎么是这些人的对手呢?
丝毫也不理会这个宅子里吓人的反抗,荣国府的这些家奴直接地,将人就给不知从哪儿拿来的绳子绑上了。
三四十号人绑在一起也颇为壮观,一行人将外院收拾妥当,更是直接向着内院走去。
周慕沣对外界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即使自己带来的人和李掌柜的人,都已经打了起来。周慕沣也是丝毫不在意。
现在他就是想要发泄一番,而李掌柜了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口。虽然不能肯定,但前后的两拔贼人,有一拔肯定是李掌柜的,王庄头的话,周慕沣还是相信的。
现在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再加上姐姐失踪带来的焦虑,周慕沣却是直接爆发了出来!
要说荣国府的这些家奴,因为祖上也都是上过战场的,虽然这些年荒废了武艺,但终归会上几个把式,又岂是这李府的仆人能够比得上的。
李掌柜的妾室,子女倒是挺多,加上他们贴身的丫鬟仆人,这些却也是有二三十号的。
这些人更是吵吵嚷嚷的大骂起来。
“你们这些强盗!今天白日的,居然敢跑到我们李府来撒野。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李府是什么地方?”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子,估计大约也是李掌柜的儿子,这时候却是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李府的女眷里面,这时候却也是传出了一个声音。
“这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闯到我李府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还要报出一个名号来,让我们分辨一番才是!”
抬眼望去,周慕沣见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穿着颇为华贵的妇人。其他人在妇人说话的时候,就都望向了她,按照身契单子上的说法,应该是李掌柜的妻子刘氏了。
周慕沣颇带讽刺意味地笑了,年仅十岁的脸上,居然给了人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
“怕是刘妈妈的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签了身契,卖过身的仆人呢。这时候却来问主家是什么人,刘妈妈不觉得可笑吗?”
周慕沣这话说的缓慢,便就犹如一弯清泉一般,流入了众人的耳朵里面。可这话听在刘氏的耳中,却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是嘉兴,周氏的人?”刘氏如同见鬼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李府的这些小姐,妾室虽然也被绑着,眼前的情形更是惧怕,但两人的对话,她们还是听得懂的。
更是有人直接的大叫了起来。“你们这些强盗!我们李府是如意纺的东家,又怎会是什么卖身的仆人?”
……
丝毫也不理会众人的叫嚣,周慕沣坐在不知道谁端来的一张椅子上,直直的看着坐倒在地的刘氏。
“看来刘妈妈,这个奴仆做的不太称职,怎么连自家的儿女也不告诉呢?还是说刘妈妈,你们心里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刘氏这时候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自己心里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秘密,就这样的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光之下。
自己要,怎么会忘记呢?自己只是个官宦人家小姐身边的一个贴身丫环,还是因为小姐的抬爱,才嫁给了李掌柜的。
那时候的自己,可是对自己的小姐发了誓,要好好的帮他守着这个铺子。后面是怎么啦?刘氏有些茫然的想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是从陈家被抄家灭族的时候。自家小姐随着夫家回了嘉兴,然后丈夫便就不安分了。
后来看见小姐也没有管理这些,自家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到现在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出生来历,不妨现在被人又重新提了起来,刘氏心里剩下的也只有惧怕。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老奴知道错了,现在太太的份上,少爷就饶了老奴吧……”
刘氏这些年养着臃肿的身子,趴.在地上不住的求且饶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
周慕沣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只是觉得恶心。她又有什么资格再说起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