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在家乡劳动的三年里（六）（7）

　　开渠填圳有远见

　　当年，我还不至一次地听到，一些社员曾经和我说过这样的知心话：

　　“今年的春节，我认为是自从1957年以后这十年以来，算是过得最为愉快的一年了。并不是说，今年过年时有多少好吃的东西，而主要的一条就是得闲一点。你可要知道，我们当农民一年尽头，就是能够指望能在春节期间放开心思地，让大家都能够开开心地去玩上几天。要是能够这样的话，那就是比吃龙肉都要开心了。其实，我们并不都要进行奢望什么了……”

　　顿时之间，我每次当听到了这些老实巴交的社员，那些感人肺腑的话语之后，不禁令我感慨多多……

　　其实，中国的农民可算是世界上最为宽厚、最为朴实的一个这样的群体。你只要能对他们都宽容一点；你只要能对他们都爱护一点；你只要能对他们都关心一点；那他们就已经感到足够了。

　　大家可要知道，只要你不老是运动他们，折腾他们；只要能让他们有做有食；只要能让他们都能做些愿意做的事情；只要能让他们都过上几天大平的日子的话，他们就都会感激不尽的了。

　　不用多说，就从我们生产队今年过年的情况，就能够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

　　你看，在年前队里把他们过年的一切，全都周密地安排得妥妥当当。当一旦宣布说，要求年初七就得全队社员全部上工，进行平整羊臂田土地的工程。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年初七那天的早上，当老队长王忠一喊出工，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劳动力，都能够按时地参加今年第一次出队里的工去。

　　难怪，我们的老队长王忠看见了以后，便当场就这样感慨地说道：

　　“这是我自从当队长十多年以来，从来也没有能像今年春节过后，第一次喊出工时，居然人数会就这样齐全。这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这里所说的羊臂田的田垌，正好就是座落在我们村门口的东面，你只需要几分钟便可以走到。

　　大家可要知道，大水圳是从上面石塘和虾西塘以及鲁机山三个村庄那几个山冲起源的。它流经过大水垌左旁的山岭旁边，便弯弯曲曲地直流下来。你不要小看它，它可是这一带几百亩水田，早晚两造进行水稻排灌，所必不可少的一条天然渠道。可见，其作用则非同小可。

　　但是，当大水圳流到了村门前的细岭脚时，被山旁的石壁一挡，便立马直冲门口的田垌中央而下。这样一来，门口垌就自然而然地被这条水圳分成了两大块。其中，离村子较远的一大块，人们便称之为“羊臂田”垌。

　　其实，这是人们以该田垌的一块形状酷似羊臂的田块命名而得的。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小时候，我们经常肯沿着大水圳的两旁的溪边进行牧牛。你可要知道，主要是因为溪边的青草一年四季，都生长得比较茂盛。只要在其中放牧一段，不用多久，便让牛给吃饱了。

　　另外，还更有一大好处，就是能够随时骑在牛背上，任其随吃随行，十分悠闲……

　　我还清楚地记得，每逢到了每年春水暴发的时候，常常总会看见南哥拿他亲手所织的“大荷狗”，往溪中一装，那些“上水鱼”便全都被装进到了笼子里面去了。

　　你可要知道，主要是到了每年的五月“夏至水”暴发的时候，同样只要拿到“大荷狗”往溪中一装，那些“走水鱼”便全然上当地被装进到鱼笼子里去了。

　　我还能够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我总喜爱挖些小蚯蚓，拿根钓鱼竹竿到大水圳中的几个转弯处的小湖旁边，独自进行垂钓。碰巧，有时候也能够钓得十条八条塘角鱼和鲤鱼之类回家。

　　此时，我便往往会高兴得真可谓是忘乎所以起来……

　　当王忠队长呼喊出工以后，我正在田间小道上一边走，一边在回忆起在小时候，还能够清楚地记得的那些陈年往事。眨眼之间，便又和社员们一块，来到了羊臂田垌。

　　于是，大家一到了工地以后，便马上四处散开，按照队里预先已经用石灰粉划定好了的标志，各人便随意找了个做工的地方，马上动手便干了起来。

　　在这里，并没有如作家通常所描写的“红旗招展，人流如潮，热气腾腾，干劲冲天，歌声嘹亮”那种热闹紧张的劳动场面。甚至连相互鼓劲，相互竞争的加油之声，想听也听不到……

　　你在这里所能够看到的，便是在平日里，人人在埋头地劳动的那种常见场面。只是看见挖土的挖土，铲泥的铲泥。甚至在当干累了的时候，还随便在一旁悠闲自在地抽起水烟筒来，或干脆放停锹巴、锄头，互相之间说说笑话。

　　甚至有的，还毫无畏惧地聊聊在春节期间，所知道的一些地方上的新闻和奇谈怪论。于是，大家听得有时甚至还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种平平静静的劳动场面，才真正是当年我们生产队里做工的时候的真情实景。它并不像是在电视或电影镜头当中，那样有意地进行无限夸大和张扬。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年我们称为“万年宽”的老队长王忠，常常会这样地对社员们说过的话：

　　“大家要是干活真是累了，想休息就休息，切不要硬撑着。只要不是有意识地偷懒就是了。当农民嘛，做工那是一辈子的事。我们再也绝对不能重搞，在1958年跃进那种日夜苦战的做法了。毕竟，我们都是食五谷杂粮长大的凡夫俗子，而又不是机器。因此，就得要懂得进行‘劳逸结合’……”

　　此时，正在我旁边埋头挖渠道的生产队干王志明，随便地和我聊起天来：

　　“亚飞哥，我们生产队现今全队的男女老少，总共已接近10口人了。平均每人拥有的坡和田已不足一亩。现在，早晚两造每造的水稻平均亩产还不足三百斤。两造水稻的总产量，加起来才只有不到四万斤。

　　“除了全年要交售给国家一万五千多斤的公购粮外，又再留足谷种和饲料粮后，所剩下分配给社员的平均口粮谷，每人已经不足两百斤。你试想想看，一年65天该怎么样去进行分配吃这么点口粮谷啊……”

　　当我听了志明这么说了后，顿时之间，就感觉得到，我们队里的情况确实比较严峻。以上这些情况，我过去都是全然不知道。原来，我们队里的形势，竟然要比我当初所想像的还要严峻得多啊！

　　随后，志明接着又继续往下说道：

　　“要解决这个严峻的问题，今年队里的主要措施便是：首先，要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扩大水田的耕种面积。今天这项改道工程完成以后，无形之中，就可以增加两亩多的水田面积……

　　“另外，还计划准备将土狗龙垌和油塘一带，凡是能够开渠放水的坡地全部改为水田种水稻，总共可以多扩种七、八亩之多。但是，前提条件就必须要修理好浪斗水库的引水渠道。

　　“因此，用这两天时间，去完成羊臂田改道工程以后，便要立即动工，前往鲁机山去修好我们具体负责的那段引水渠道。这些全都是开春前必须要完成的工作……”

　　就这样，我们头一天的开渠工程，一直干到了下午收工的时候，总算基本上完成了。

　　我们大家看见今天的劳动成果，都在高高兴兴地情不自禁地在奔走相告。特别是，当看着那哗啦啦的小溪流水，经过刚刚新开的渠道流淌时，心情异常地兴奋。

　　顿时之间，大家都在一块地不由自主地走下溪去，用双手招起那清凉的小溪流水，再用汗巾洗净脸上的汗珠……

　　此时，村子上那些调皮一点的小孩子，便像风一般起拥到溪中来，还不时地在溪中情不自禁地相互打起水仗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接着又继续将旧水圳进行逐一填平。这样一来，的确与两天前相比较，真是面貌全非了。后来，令人感到十分可惜的，是在开工前由于没有照相机，先将羊臂田垌改道前的面貌，全部如实拍照下来留给后人。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感到这是一件无法再挽回的遗憾之事……

　　正是：

　　修渠灌溉坡变田，开渠填圳有远见；

　　绞尽脑汁谋发展，增产增收人心坚。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但是，我们大队那帮“铁杆球迷”，听人传说是李祖亮到公社告的“密”，而使到我们大队的一些主力队员下不了场。于是，顿时之间，将胸中的一股怒火，全都洒向李祖亮一个人的身上。甚至还公开地扬言：

　　“李祖亮滚出良荔学校去！李祖亮滚出良荔学校去！……”

　　“良荔不欢迎这种窝里爬外的叛徒、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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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们大队便也心灰意冷了，再也毫无心思再去参加这年春节的篮球运动会。

　　另外，在过了春节开学以后，李祖亮老师由于在群众当中，已经没有了威信，公社教育组便被迫无可奈何地调离开了良荔学校。再行重新分配到了另外的一个大队去……

　　正是：

　　运动会上分敌我，避免场上把仇报；

　　打球本属娱乐事，乱扯出身是为何。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