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一次难以忘却的故乡行()
(176)喜见嫂子小侄儿
在当我走回到了三世祖岭的时候,瞬息之间,西边的太阳已经快将要落山了……
此时,我还独自在三世祖岭的那两个白坟的四处,逗留了好几分钟。于是,便看见山岭上的那些高大茂盛的大松树,长得好象比之过去来说,似乎显得粗大了些,不少松树杆上的松树皮,也长起了明显厚厚的松树鳞。有点像水口社的社坛当中,那两棵粗大挺拔的高大松树一般。
在山岭上四处所生长的柴草,有少数已经让人们砍捞得光秃秃之外,其余所剩下的的,还都长得很是茂密。以往那个宽阔平坦的草坪上,仍然还残留着我在小时候在放牛的时候,常常在这里进行玩“赶狗”、“打尺”和“轮猪麻窝”游戏的时候,曾经使用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土穴而残留下来的遗迹……
此时,我再往村庄那边一看,首先映入进我视线的,便是上高屋大城门及其四周的城墙。那将要下山的夕阳所照射的余晖,让三张池塘反射出微微的闪光,远处进行遥望,便显得异常美丽和漂亮……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所看见过去我们家那幢两层刷白的大楼,仍旧还是原来的那个老样子。但对于在下面的村子上来说,便似鹤立鸡群般地显眼了。
当我迅步行经过里坡的时候,再往四斗种和油塘方向看去,就看见一群我们村庄上的社员群众,正在社里的芋头地里进行挖芋头。此时,似乎是有人看见了我,正在里坡往村子上走去……
于是,大家便放停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观看了好一阵子之后,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究竟正在咕咕嘀嘀地在说些什么话儿……
这时,村庄上的牧童休闲地骑坐在牛背上,正在从田野外面,悠哉悠哉地把牛赶回村子里来。然后,便牵进到稻草棚内去,让牛好好过夜……
正在村子外面四处觅食,且己经吃得饱饱的鸡鸭鹅群,当看见黄昏将至的瞬间,便“依依呀呀”地在欢叫着,正想趁早返回自己的笼子里去。就在水口社坛的那棵大榕树中,已经飞回了不少在此露宿的一帮鹤群,它们正停留在树上面,在准备过夜……
以上这些村庄上的这一切,正好是黄昏将至的时候,我所熟悉的农家,在通常所出现的一般美丽漂亮的景象……
此时,我心情欢快地环视了村子上四周的一切,和四年前相比较的话,照旧还是原来的那个老样子。并没有发生很大的根本变化。
在过了里坡以后,我便沿着往担水坑旁边这条通往家里,且又异常熟悉的两尺来宽的田间小道上,迅速地走回家里去。
在当我回到厅厦前的禾坪的时候,顿时之间,便看见四伯媄正从屋内挑着水桶,正准备到坑边进行挑水。当她一眼看见了我的时候,便马上把水桶停放在地上,水也不挑了,便忙着招呼我先回到家里去。
四伯媄今年己经50多岁了,中等个子,身板结实。她不仅是一个手脚轻快,而且又是一个颤长农事和家务的勤劳俭朴的农村妇女。
一年四季,头发上总是扎一个农村妇女最为时兴的“发髻”,还用黑线织了一个网罩套住它;就在她面颊的下方,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在她和人说话的时候,语调温柔、低沉,平时很少听见她说过一句高声的话语;脸上常常总是会露出一丝与人为善的微笑。每当看到她走起路来的时候,从来不左右晃动,腰板直挺的,显示出一副很有神气的样子。
但是,我当年在家里的时候,几乎没见她趁墟入市过一次。除了给其贞大姐打理外孙的时候,曾经去出过一次远门之外。其它时候,几乎全是天天厮守在伙房、猪栏、菜地、坑溪,和这村子上四周方圆几百丈远的地面上转来转去。
这也许,就是几千年以来,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传统习俗。而四伯媄便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典型例子。
土改后,南哥家中的家务活,大多数全都是她做的。特别是,她饲养的猪,也像她后来拉扯的几个孙男、孙女一样,很快便喂养肥大。于是,难怪村子上的人们,总是赞扬她的“手头好”。
因为,凡是经过她饲养后的“三类猪”,也会很快长膘育肥出栏。因此,人们常常称赞她,是一位村子上少有的养猪能手。
也许,是由于过于疲劳,也许,是时间久了。现在她的双手已经变得十分干枯,好像一根快将要折断的老树枝一般……
我还能够清楚地记得,她常常都是从刚天蒙蒙亮便开始,就一直忙到天黑鸡鸭进笼。在有的时候,甚至忙到午夜还会常常看见她砍煮猪食,几乎天天都是如此……
一生当中,她都总是那么劳累和勤快,却从来都很少看见她休息过片刻……
就是在我的印象当中,从小我就知道,她正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农家妇女。有的时候我常常便想,似乎她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做一位为人妇、为人母,遵从封建礼教中的“三从四德”,规规矩矩地孝顺公婆,生儿育女的良家妇女。同时,她从不挑吃,也不爱打扮,也是一个非常少见的俭朴的农村妇女。
当我刚一踏进厨房的大门,便看见了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她正在眼睁睁地辨认起我这个陌生的不速之客。但是,她却并没有半点怕羞和恐惧。在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就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尤其逗人喜爱的,却是她那张伶俐的小嘴。她头顶上的那双小辫儿朝天翘着,粉红色的发带在头上一颠一颠的,正像是两只飞舞着的彩蝶……于是,顿时之间,我心里在暗暗地想道:“她头发上的这种打扮,一定是年轻的妈妈,特别地为她而精心进行设计的了……”
随后,此时四伯媄便教她喊道:
“亚凤,叫声你东叔。”
我刚听到四伯媄她这么一说,便八九不离十地猜到,这就是在1954年与八妹同年出生的侄女,也是父亲的第一个孙女小云了。
她很听话,按照四伯媄说的一样,高兴地甜甜地学喊了一声“东叔”。
当我听到了小侄女她这么一喊之后,顿时之间,我反而突然感到很不自然,随口“嗳”地便应了一声。瞬间,自己好像觉得一下便“老”了许多似的。
你可要知道,因为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听人这样地称呼过我的,毕竟,这还是平生的第一次呢。于是,我便马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几下,再把她放在地上。
接着,我便从行李袋子当中,迅速地拿出一些糖果、饼干塞给了她。此时,在她的脸蛋上,顿时之间,便露出了微笑,两个小手忙个不停地,把糖果纸撕开,随即便放进口中去……
此时,我突然听到楼上有个小孩子的哭声。四伯媄便马上对小凤妹说:
“亚凤,上棚去看看小弟弟,可能是尿床了……”
此时,亚凤像个很懂事的姐姐的样子,很听话地连蹦带跳便离开了厨房。独自一人便走到楼上去了。
“你可要知道,丙贵是1956年新历5月5号才出生的,还没有对岁,正在吃奶呢。你大嫂汝云在四斗种挖社里的芋头,还没有收工回来。小丙贵可能是肚子饿了……”
只见四伯媄一边正在烧火;一边在喃喃地对我说道。
看得出,她对于自己的儿媳妇还是很喜欢的,对这两个小孙儿,也十分疼爱……
此时,我把中午在九姑家里停留,后来又是吃了晚餐后才回来,就告诉她再不用另外多给我进行做晚餐了。
这时,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妇女,肩上正挑着水,走进厨房来就往水缸便倒。倒完了后,顺手把扁担挂在了墙上,再放好水桶……
此时,我马上就猜测到,虽然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汝云大嫂,这个一定是她无疑的了。
我心里便想,她所挑的这担水,也一定是在收工回到禾坪的时候,看见了是家里的水桶以后,便立即担起来,走到担水坑把水挑了回来。
此时,我抬起头来仔细地一看,只见她身段子不大高,约一米五五左右。脸蛋红润润的,眉毛很幼细,双眼闪动着热乎乎的目光;未言先笑,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笑,像唱歌似的;她走路的时候,身子很是轻松。
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正是一个年轻、单纯、勤劳、吃苦、能干,也很有心计的一位农家的年轻媳妇。看得出,她的年龄与她的所作所为,似乎有点不大相符。更奇怪的是,她那过分素净的打扮,与她的性格是那样地不相称。但是,她与当年那些爱漂亮的农村的年轻媳妇来说,却迥然不同:她只穿一身淡绿色且有花的短上衣,深篮色的裤子,脖子上围条新的白手巾,扎头绳是一根有些颜色的青毛线。“东叔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到啊,走了大半天的路程,一定很累了。”汝云大嫂把水倒进水缸以后,马上便有礼貌地问起我来。“没什么,我常常肯走些远路,习惯了……”我与她搭讪了几句,便把今天回来的一切详情,全都告诉了她。随后,她便拿起放在烧火灶旁的水烟筒,独自地“咕咚,咕咚”地吸起烟来。毫不奇怪,就是在我们家乡一带来说,烧水烟筒是大多上了些年纪、不论男女都会的。它是作为一种招待客人和工作累的时候,一种不错的“提神”方法。俗话说得好:“烧烟不误砍柴工。”嘛,就是这个道理待吸足烟以后,汝云大嫂她便到楼上给小丙贵进行喂奶去了。不一会儿,她下来以后,马上便干这干那,一直在忙个不停,手脚都没停过半分钟。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便把我们离开家乡这四年多来,家中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全部都向她们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还不时地回答她们所提出的许多问题……
此时,只是看见小亚凤正在眼睁睁地在看着我,听得特别有精神似的……
也许,她心里好像在想:
“啊,原来,我还有那么多的姑姑与叔叔没有见过哩……”
可能是走了大半天的路途,顿时之间,我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于是,我便痛痛快快地洗了一盆热水澡以后,四伯媄便安排我住在楼上,也就是过去我睡的那间木板棚的房子里进行休息去了。
没有多久时间,我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似乎还是跟过去在家乡的时候一样……
因为,南哥和其他小学教师一样,在放了暑假以后,便到县城集中参加反右斗争运动去了。实在很是可惜,这次未能够与他见上一面……
正是:
夕阳西下到故乡,村庄面貌有变样;
喜见嫂子小侄儿,王家人丁日渐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
正是:
五七暑期把家还,昼思夜想常期盼;
归途探望亲姑姑,日斜西山方家返。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