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秋家灯火通明,一应房屋之间的防卫却是比平日里森严了许多,因为有一个重要人物回来了,他的归来让整个秋家,都仿佛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一个威猛如雄狮的老者,此时正笑吟吟的坐在秋家的正厅主位之上,看着跪倒在地上给他请安的一众秋家子弟。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大周护国侯爷秋应物!
也就是秋家的太上皇,秋家实际上的掌权者。不论是平时威风凛凛的秋烈,还是风流倜傥的秋世勋,在这位老人的跟前,都是那样的恭顺,仿佛小猫一般。
“都起来吧!”
老者的声音并不是老人特有的那种声线,而是清朗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颇有几分老顽童的质感。
一应秋家子弟都抬起头,不过却不敢直视这位老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实在是太迫人了,仿佛太阳一样,能够灼痛人的双眼。
秋烈看着比平时和蔼很多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如果平时,秋家武库若是丢失了铠甲,那么父亲绝对是暴跳如雷,非把整个秋家都闹翻天不可!对于这位视军队入生命的老人来说,每一件铠甲都是上天赐予军人的圣器,乃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可是今日,父亲反而显得很开心的样子,真是奇怪之极。
秋烈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父亲,若是要惩罚我等,就赶紧惩罚吧!儿子管理武库不利,自愿受罚。可是您这么笑眯眯的模样,确实是让儿子惶恐的紧。”
秋烈说的很利落,让一旁的秋世勋面上都是担心的神色。
秋世勋可是知道,自己这位爷爷,对于任何事情都可以大而化之,可是对于凡是和军队沾边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认真,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此番他父亲秋烈算是犯了大忌,这一番责罚却是少不了了。
不知是罚跪还是藤条伺候,这两种还是最轻的两种。
秋世勋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因为自己将军中的宝剑当做玩具玩耍,就被爷爷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足足有半个月不敢坐下,屁股上可都是藤条留下的痕迹。
看着众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秋应物不禁哑然。
秋应物在心中暗自问自己:“我是不是对这些孩子太过严苛了,怎么这些孩子对于自己都是惧怕如蛇蝎的样子?”
他却不知道这些秋家子弟,平日里见到秋应物都是丝毫不惧怕的,可是却同样知道秋应物的逆鳞在哪里,此时自然会表现的噤若寒蝉。
“烈儿,你不必自责。这套铠甲,并不是丢失的。而是被我送人了。”
秋应物微笑着道。
这一下,却是让秋家子弟都是一阵放松。不过紧接着,秋家子弟都是一阵惊讶!
秋烈愣了愣,眼睛瞪的圆圆的,道:“您把铠甲送人了?”
秋应物点头。
秋烈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夸张的叫了一声,然后道:“您真的将铠甲送人了?”
秋应物再次点头,不过紧接着就是提起手中的扇子,给秋烈来了一扇子!
啪!
“混小子,我送人一套铠甲很奇怪吗?”
秋烈心中苦笑,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中腹诽道:“你个老头子,把军械铠甲看的比命都重要。何况你亲手送的铠甲,也要那人配得上才是!就是大周皇帝陛下,也没见你送过的说!”
不过这些话他可是万万都不敢说出来的,谁知道发飙的老头子会不会提起宝剑就砍,反正只要砍不死,老头子就能找人把他救活。
“那您将那套铠甲送给谁了?”
说话的是秋世勋,他对于铠甲的主人极为好奇。能被军神看上的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
“哼!我的混孙子啊!你还真是福薄,那么好的女子都让你失之交臂。洛舒晴那丫头我一直以来就很喜欢,可是你最后却让江家那个小腐儒给抢了去。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秋应物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孙子一眼,气哼哼的说道。
秋世勋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是为何,秋应物似乎对于洛舒晴有着很深的好感,对于秋世勋不能将洛舒晴娶回家,怨念颇深。而混孙子这个诨号,便是他对于自己的孙子秋世勋的称呼。
“父亲,这事情都过了八年了,您又何必如此介怀呢?那女子可是已经嫁人多年,若是您这话传出去,怕是要引起是非的。”
秋烈相比他的父亲而言,多了几分严谨,不论是对于军队,还是对于生活。
而秋应物则不同,他能够将生活与军队分的很清楚,甚至让许多人都觉得他似乎有些精神分裂。
面对生活的时候,秋应物更多是像一个老顽童一样的老头。可是对于军队,他却是一个近乎疯子般的执着人物。
“有什么不能说?你们不是奇怪我把铠甲送给谁了么?我就是把铠甲送给洛舒晴的妹妹了!就是那个将弈峰峦老小子击败的那个小姑娘。”
秋应物不满的道。
“洛舒月?”
“岂不是说今日在大周绣色榜评选之上,她所穿着的铠甲就是您送给她的?”
秋世勋惊呼一声。
“嗯,就是这个小姑娘。还别说,她还真是不错。小小年纪就有了小先天巅峰的功力,可比某些不中用的小子厉害多了!”
秋应物训斥道。
听到这话,秋烈与秋世勋除了震惊就是惭愧,他们二人中秋烈顶天算得上是一个小先天中级,而秋世勋更是连小先天都不是。
听说洛舒晴的妹妹,居然达到了小先天巅峰,他们除了惭愧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惭愧了。
“您也不是三十好几才破如先天的么?”
秋烈小声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
秋应物老脸一红,指着秋烈道。
秋世勋赶紧拉了拉他父亲秋烈的袖子,生怕这两个长辈开始掐架。
“没....”
秋烈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虽然惊讶,可是他还是相信他父亲秋应物的眼力,既然秋应物说舒月是小先天巅峰,那么她就是小先天巅峰,这是绝对不会错的。
“勋儿,你对这个洛舒月这个小姑娘怎么看?”
秋应物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孙子道。
秋世勋不明所以,不假思索接口道:“是一个惊采绝艳的姑娘,丝毫不差于她的姐姐,而且锋芒毕露,是天下罕见的奇女子。”
“你还是小看了她!”
秋应物轻轻敲了敲桌子道。
随即秋应物便开始讲述,他与舒月认识的经过。于此同时,舒月也在向纳兰凤歌和舒拓解释事情的经过。
舒月实际上在前一日与钺澜商谈过后,便在钺澜的提醒下寻找适合自己的衣饰。最终舒月将眼光放在了秋家武库!
平日里在武器店所买的武器,根本不可能与秋家武库相比。这不只是材质工艺的问题,最本质的缘由还是秋家武库中的武器,都是军中经过战场杀伐的武器,先天便有着一种让人战栗的杀伐气息。
只有这样的武器,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舒月上一世那霸王的气势。
上一世,项羽征战天下,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杀伐的戾气,这种彻骨的杀戮气息,早已经彻底的融汇于她的灵魂中,即便是转世而来,她也不会因此变得软弱。平时这种气息不显,只是因为舒月自己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厚厚的甲壳伪装,让人不可发觉罢了。
舒月靠着天魔匿生决,很轻松的摸进了秋家武库,看着琳琅满目的武器,舒月一眼便看中了那套普普通通的精铁铠甲。
那铠甲,似乎很普通,并没有什么耀眼的宝光之类的东西缠绕。
可是舒月却可以感觉到,其中似乎有一个咆哮不甘的灵魂,渴望着能够再次重现天日。最终舒月便选择了它,或者可以说是它选择了舒月。因为此时的舒月,已经不必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气息了,因为秋家武库本身就是一个杀伐之气深重的地方,木隐于林,水隐于川,就是这个道理。
舒月的手缓缓地伸向那乌黑的铁铠,就当舒月的手马上就要落在铠甲之上的时候,一个冷酷至极的声音响起。
“你要做什么?”
舒月一愣,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前来。可是舒月却能感觉到,这个人确确实实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在秋家能够做到如此的隐匿,怕也只有大先天巅峰的军神秋应物才有这个本事。
“借一身铠甲!”
舒月不慌不忙的将手伸向铠甲,她丝毫不怕军神出手偷袭。因为她相信,能够获得军神这个称号的人是绝对不会在人背后出手的。
兵者诡道也,这指的是用兵,却不是为将!
“你不怕我在你背后出手么?”
秋应物高大的身躯,出现在舒月跟前,不紧不慢的道。
“若是你出手了,那么就不是军神了。军神是绝对不会在人背后出手的。”
舒月微笑着看着秋应物,丝毫没有一个“贼”的自觉。
两人就这样一句一句的聊着,直到天亮。而当舒月临走的时候,秋应物将那精铁铠甲送给了舒月。
青云直上白云朵朵,白鸽煽动者羽翼,在晴天直上跨越了高山大河!
那座天下闻名的道观中,那老道士依旧参悟着道藏中的玄奥,似乎天下的纷繁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般。
那白鸽腿上的信件,早已被他看过。
他不可置否,对于他来说少年人心中总有各种各样的梦想坚持,可是在现实面前总是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灵茗,我想我们应该走动走动了。”
老道士轻轻开口,声音似乎穿越了空间的阻隔,来到了灵茗的房间。
灵茗清雅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震惊,二十年来观主便没有离开过,即便是大周皇帝陛下即位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微笑一声便作罢了。
如今,为了这一纸信函,便要入世,确实是她没有想过的。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她的震惊,而是恭敬地应声道:“是!”
她的声音,同样穿过了空间,直接在老道士的身边响起。
老道士满意的点头,他一直认为灵茗是灵字辈最有悟性的,若不是观音一脉只能辅助观主,他甚至希望由灵茗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不过他知道,这到底是不行的。
只有真正能够悟透周天棋道的人,才真正能够接受天元观的衣钵,不然绝对是非常严重的后果。没有绝对是威慑力存在,那么天元观很可能一夜之间便被人崩毁。
“此次出行,就是绑我也要将你绑上山,我就不信见识了我天元观的周天棋谱之后,你还会一如往常的傲慢。恐怕最后会哭着喊着要留下也说不定呢!我相信周天棋谱对于棋手的诱惑力!”
老道士自言自语道。
老道士相信,洛舒月一定是一个执迷于棋道的人,不然即便是天赋在高,也不可能在十余岁就能够有这样的棋道修为。
只要舒月执迷于棋道,他就有对付舒月的办法。
天元观中旁的没有,棋谱绝对是丰富之极,而且还有着天下最为珍惜的周天棋谱,包罗万象,几乎是天下最为深奥精深的棋谱。若是学棋之人见到,根本就不可能抵抗这种诱惑。
“以我和灵茗的速度,怕是还能赶上第二次的比试。凌空虚度之法,确实是赶路的好方法呢!”
老道士轻轻捏起拂尘,遥望着窗外的云天道。
东方有城,名曰天水。
舒月在紫薇的作为,此时已经传遍了天水的大街小巷。
大败棋道宗师弈峰峦!获得神话一般的八道天字号牌!这两件事,已经足以让整个天水城沸腾起来。
洛家宅院中,风雅端庄的坐在位置上,面上带着矜持的笑。
洛无忧则是无悲无喜,淡然的看着窗外的云彩被风吹向远方,手中擎着茶杯,只是那茶杯在手的颤抖下,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的棋道是谁教授的?我想不会是你,因为你自己的水平也不过是一流而已。你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不知过了多久,洛无忧这样开口。
“不是我教的又怎么样?”
风雅面上带着自豪的笑容道。
“那是谁?她父亲么?”
洛无忧嘲讽的笑着,语调更加的轻柔。
风雅面上闪过一丝红晕,身体微微颤抖道:“我说了很多遍,她是你的女儿。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她终究是你的女儿。”
洛无忧随手将手中的杯子仍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让整个厅堂显得更加的宁静压抑。那闪着荧光的白瓷,迎着洛无忧那张因愤怒或者嫉妒而变得扭曲的面庞,分外的诡异。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会有这样的棋道天赋?谁都知道我洛无忧乃是天水闻名的臭棋篓!”
洛无忧揶揄的笑着,紧紧的盯着风雅的眼睛。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将她打击崩溃,恨我不让你娶她做平妻,恨我太强太优秀!可是你却不能怀疑舒月不是你的女儿。这不仅是对我和她的侮辱,同样也是对你自己的侮辱。”
风雅恨恨的瞪着洛无忧。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恨你,一直以来我就恨你。同样我也恨他,如果没有他,我又何必放弃那么多?你说她是我的女儿,那你可能说出,她到底有哪一点像我?”
洛无忧指着风雅,手指在不断地颤抖。
他眼眸中都是恨意,同样也有一种快意,似乎每当他伤害风雅一次就能够得到一种病态的快感,这种快感几乎让他欲罢不能。
“你看看她那双冷漠的眼睛,看看她那肆无忌惮的行为,你看看她那游戏江湖的魄力,你看看她那杀人如麻的狠辣。她有哪一点像我?身为世家女子,居然加入夜叉这样的组织,也不怕让人笑话!”
洛无忧似乎说上了瘾,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哼!”
对于这些,风雅无言以对。
舒月的气质似乎天生而来,几乎不需要后天的培养,那双眸子更是和那个人如出一辙。更让人无奈的是,舒月出生之前的那一年,那人确实是在天水出现过,还与洛无忧产生过冲突。
“尤轻尘真的那么好么?”
风雅似乎失去了继续谈的勇气,转移了话题。
她虽然知道,舒月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孩子,可是却真的无法解释,为什么她和那个人之间为何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
“至少比你强。她才是真正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披着女人皮,骨子里却是‘神’的人。你那俯视的眼神,为什么总是会落在我的身上?我掌握着无数的财富,我掌握着你也无法毁灭的力量,可是为什么你看向我的眼神中总是有那么一股怜悯?”
洛无忧的手指甲已经嵌进了自己的肌肤,一丝丝的血迹从中渗出。
“那是因为你自卑,你总是活在我和他的阴影中。我嫁给你之后,尽力的收敛光芒,让世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安心相夫教子的平凡女子,可是即便是如此,你的心真的宁静过么?还不是同样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一天,我反悔了,夺取你的权利?你喜欢伤害我,正是因为你对我的恐惧!”
风雅冷冷的看着洛无忧。
既然不能爱,也不能放下,那么便让他恨吧!若是真的走到了最后一步,让恨充满胸膛,也比漠视要好!
“哈哈哈,我承认确实是如此。不过你不是也同样在害怕么?不然为何要与我约法三章?洛舒月那个丫头在家之时,不可真正争吵?”
洛无忧根本不为所动,他哈哈大笑,可是眼中却闪过一丝怯懦。
“不知道尤轻尘现在如何呢?是不是还在用琉璃金折磨自己,那东西虽然能够让人美丽,可同样会带来绝大的痛苦。真是个固执的女人呢!”
既然选择了伤害,风雅就绝对不会手软。
尤轻尘!
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洛无忧心头。不论是她的一颦一笑,还是她那白玉一般的身躯。或者是高耸的胸脯,还是那深如幽谷一样的私密。
“哼!我当初与她有一个孩子,比舒晴还要早。可是最后还不是被他夺走?若不是这样,她又如何用琉璃金来折磨自己?那孩子才是我洛家真正的继承人,那才是寄托着我血脉的真正后裔。而不是某些骨子里就不像人的所谓后代!”
洛无忧忧郁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对于这个只相处过很短一段时间的子嗣,他充满了愧疚可无奈。那个人终究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以至于他根本就知道孩子在哪里,却根本不敢去寻找。这也是他的悲哀。
风雅彻底无言了,多少年间,这个男人已经伤害的她太深。她也同样在不停地伤害着他,两个人注定要互相伤害。
风雅眼角流下两道泪水,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样!难道就因为当初老爷子的那句话么?
紫薇之巅,天下闻名的紫薇皇宫内院中。
大周皇帝看着房间中一屋子的画像,苦恼的摇着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画不出这样的神韵?”
那一屋子画像,此时已经七零八落,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铠甲的女子。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大周绣色榜上大放异彩的舒月!
不声不响,一个身影从他背后闪出,笑吟吟看着那满屋零落的画像,一双碧绿的眼眸中都是笑意。
此时正是尉迟。
“那是因为她不是平常的庸脂俗粉。这样的女子遭天妒,是不可能用画笔留存在世界上的。除非........”
尉迟欲言又止。
他眯着眼眸,似乎根本不打算将话说完。
大周皇帝盯着尉迟碧绿色的眼眸,开口道:“除非什么?”
尉迟随意拾起一幅画卷,指着画中女子道:“除非有人能用画心笔法,将此女的相貌留在世上。不然终归是枉然。”
画心笔法,是大周皇帝的痛。
他富有天下,坐拥无数画道秘籍,可是却唯独没有这画心笔法的秘籍。
“画心笔法?”
大周皇帝看了看四周的画卷,最终还是颓然的摇头。这些画远远比不上传说中能够画出人的内心的画心笔法所作的画,相比而言,这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那笔法只有季随风会,想必那秘籍也在他手上。以你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恐怕.......”
大周皇帝虽然富有四海,江山之大都是他的后花园。可是有些人,却是他都不敢过分逼迫的。比如那个蜗居与天元观二十年都没有下山的老道士,又比如季随风!
尉迟笑的很开心,嘴角勾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他对于这位皇帝陛下确实是了解极了。心中有国家社稷,虽然算不上是明君,却不是一个庸人。对于女人和画道同样的痴迷,占有欲与破坏欲同样旺盛。简直就是奸臣最理想的君主。
完全的昏君容易暴虐,不会审时度势,要远远比这种懂得事理、有头脑、却心思却不是完全在国家至上的君主来的难控制。
而真正的明君,更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他们励精图治,狂热的占有欲简直可以将天空都焚烧出一个大洞,那种掌控一切的心境,简直比最强大的武林高手还要让人畏惧!
所以,现在的这位皇帝陛下,简直就是他理想的温床。
“季随风对于这位姑娘可是相当的爱护呢!若是请他为这女子画上一幅画,他定然不会拒绝。陛下也可以趁机要求在一旁观看。季随风定然不会拨您的面子的,这本身就不是多大的事情,不是么?届时,以陛下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够揣摩出一二。”
尉迟的语调充满诱惑。
“那以什么为理由呢?”
大周皇帝很显然被说动了。
“很简单啊!百年之中第二个获得八道天字号牌的承认的女子,自然要留下画像供后来的女子欣赏喽!”
尉迟笑眯眯的道。
看着皇帝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安排前进,他心中充满了一种满足。
“好,很好!尉迟,就由你来邀请者两人吧!季随风实在是充满了威胁感,让我心中烦闷,如果不是为了学习画心笔法,我真的难以忍受他出现在我面前。”
皇帝陛下有些闷闷的道。
尉迟面色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位貌似愚蠢的皇帝陛下摆了一道。不过最后他还是带着优雅的笑容,开口道:“尉迟领旨!”
尉迟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的退出了这间充满了画卷的房间。
随着尉迟的离去,大周皇帝面上的笑容霎那间就消失无踪,肃杀的气息在他眼中升起,看着窗外门禁森严的皇宫低声嘶吼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们这些架空皇权的家伙,全部去死!什么三道六宗九大门派,统统都要死!”
皇帝陛下肃杀的吼声,让整个房间仿佛阿鼻地狱一般。
满屋的画卷,仿佛被一种看不见得力量撕裂,最后变成了片片如白雪一般的纸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