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已凉，人也散。
舒月等人回归盛乐轩后，舒月便一个人回到家中，默默地望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把宝剑悬停在她的身侧，一个常人看不见得身影，仿佛影子一样站在舒月身后。
镜中人，是自己么？
舒月皱着眉头，似乎难以相信镜中那个艳丽多姿的女子就是自己。心中的秘密实在是太多，让她已经几乎忘了自己的模样。不是今生，而是上一世。
当初那个豪气云天的男子，那个戎马疆场的男子，那个笑傲群雄的男子，那个执着于唯一挚爱的男子。都变成了梦幻泡影，不复存在。
“在你们的心中，我与姐姐是不是都有些小题大做了呢？”
舒月回过身子，淡淡的看着钺澜。
钺澜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如意，修长的身躯飘在空中，仿若仙人扶风而立，和顺的长发披散，更多了几分狂放。
“你们看重的和他们看重的不一样。”
难得的钺澜也稳重起来。
自从他成为剑魂以后，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当初的阴翳恐怖，几乎消失不见。多出来的却是一种悠游世间的洒脱。
这也许就是放弃了上一世的结果，他解脱了。
他本身就应该是一个悠游世间的男子，而不是那个背负着宿世罪孽的疯魔。
“这世间应该有一直爱着一个女子的男人吧？为了那个女子不去碰那些烟花女子，花魁才女之类的？”
舒月淡淡的说道，语气中闪过一丝哀痛。
钺澜微笑起来，他的笑中透着一股讥诮。
“真的有么？当初我母亲嫁给那个男人后，不也是贤良淑德，为何最后他还是娶了平妻？没有那个女人我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不怪你，也不怪夜叉，要怪我就怪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钺澜落寞的看着窗边的花朵，轻轻举起手中的宝剑，剑气激射！
那花朵被剑气切割的支离破碎，变成了一地的花屑。
“女子的容颜，就和这花朵一样。总有支离破碎的一天，那一天可能是因为老去，可能是因为疾病，也可能是因为为情所伤。”
舒月轻轻拾起地上的一片碎屑，道：“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任何人说。可是我却可是和你说，因为你永远不可能背叛我。”
天下间，如果有一个人让舒月能够将秘密告诉他，那么可能只有钺澜。
因为他只是一个魂，除了舒月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交流，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他，所以那秘密就好像锁在地府丰都鬼域中的冤魂一样，永远也没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确实是如此。”
钺澜不知道该觉得荣幸还是悲哀，只是淡淡的应道。
“其实我的父亲不爱我母亲，我的姐姐不爱我姐夫，而我.......”
舒月一顿，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有些事情，即便是永远的秘密，舒月也不想与人分享。
“而我却无能为力。”
舒月改口道。
“这都是她们的选择，即便是苦，也没办法改变。因为一切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舒月的房间总是备着酒的，银色的壶中香醇的酒液，缓缓地被舒月倒入口中，满口的苦涩。那不是酒，是洛家两代女子的泪！
“我母亲是爱我父亲的，可是我父亲却视她如仇敌祸患。因为我母亲太强了，强到他即便是晚上睡眠，也不敢和她一起。因为只要母亲愿意，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能够要了他的性命。即便他知道，母亲是在用自己生命在爱他。他依然不敢冒险。”
舒月将酒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哀叹一声。
“这么说......”
钺澜不是愚人，自然知道舒月所说是何意。
“如此一来，你便知道为何我与姐姐对男子夜宿青楼为何如此愤恨了吧？哼！自从我出生以后，他自以为断了母亲成为陆地神仙的可能，便再也没有在母亲房中留宿过。他宁愿去青楼楚馆中洒下如雨的银子，释放他过剩的精力。有时候我都不明白，天下真的有比母亲还要美丽的女子么？为何放着这样美丽的女子不去疼惜，却要找那些烟花女子？”
上一世，舒月是一个专情的男子，一生便只有虞姬一人。所以她不能理解。
钺澜低声笑了笑，开口打断道：“你也说了，你父亲视你母亲如仇敌，目的已经达到，他又何必让自己与仇敌住在一起呢？”
钺澜心中喟叹，可是却依然说出了这样残忍的话语，因为他知道，只有快刀才能斩乱麻！不能让舒月继续迷茫下去。既然与那男子没有父女之情，就必须断掉心中的疑惑。
“呵，是我愚蠢了。”
舒月苦笑一声说道。
“我并不知道我姐姐是否依然爱着秋世勋，可是我却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江舟子。到江家之后第一眼，我便看出了端倪。可是又能如何呢？他们已经成婚，连静安都已经五岁了。而且看起来还伪装的很幸福。”
舒月将钺澜当成了她倾诉的对象，这些话她也只敢和钺澜说。
“看来你姐姐的往事，对于你的冲击很大。”
钺澜小心翼翼的说。
舒月随手指着紫薇城的正东方，道：“那里有一个真正被姐姐爱的人，可是他却伤了姐姐一生。”
接着又指了指，天水城的方向，道：“那里有一个真正被母亲爱的人，可是他却毁了母亲一生。”
舒月眼神哀痛的看了钺澜一眼，道：“可是我又能如何？”
“你父亲我不知该如何？可是那秋世勋，八年未娶，恐怕并不是真的对你姐姐忘怀。不若今夜我们去探查一二如何？虽然改变不了现实，只是知道那男子对于你姐姐如何也好？若他是薄情小人，你姐姐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若他依旧深情，你姐姐当初的痴心，也算是有了回报。”
钺澜眼中闪过一丝惆怅。
生人尚有爱恨离合，可是他这个死人呢？
舒月眼眸明亮，轻轻的点头。
“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