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光幕浮现出人的面孔,左半边是鲲,右半边是项问天,鲲的面容怒目圆睁表情狰狞,项问天的半张脸上则充满了痛苦和坚韧。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残留着鲲的意志?难道项问天正在和鲲残留的意志作斗争?
“我找到了共鸣点……我要杀了你……里面有鲲的意识体……滚出去……不是灵魂而是意识体……你们都得死……但还是太强大了……我钻进了共鸣点……你休想……现在我感觉自己变成了鲲……我能感受到鲲的本体的每个角落包括你们……住手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应该能暂时夺取一部分控制权……但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项问天的话断断续续,期间夹杂着鲲的怒吼和诅咒,很显然二者正在激烈争夺控制权,而且从说话的次数来看,项问天竟然占据了优势。
然而,这份优势的代价是什么呢?
“能帮我们解除规则囚笼吗?”秦羽问。
“是啊,帮我们解除规则囚笼,我们过来帮你!”千颜道,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项问天独自面对鲲的意志很艰难,但加上他们就不难了,尤其秦羽,灵魂攻击简直就是鲲意志的克星。
谁料,项问天居然摇了摇头:“不行,解除规则囚笼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如果解除规则囚笼,我将彻底失去争夺控制权的资格,而一旦我被排斥出去,鲲必然会将共鸣点封闭藏起来,甚至将其摧毁!”
他的话变得连续,不再有鲲的咒骂,面容也愈发完整,鲲的半张脸渐渐退去,显然已经占据优势。
“这……”龙玄和千颜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如果不能解除规则囚笼,岂不意味着他们将和鲲的本体一起撞向无回魔城,在那种级别的冲撞中,他们能活下来吗?
“只有在撞击前,我才能分出精力解除规则囚笼,即便鲲夺回控制权,也不可能来得及转向避让,那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项问天郑重地说。
“我们?你呢?”秦羽敏锐注意到了项问天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果然,项问天眼中掠过一抹阴郁,随即重新变得坚定,用有些遗憾的语气说:“我走不了的,我的意识已经扩散到了鲲本体的每个角落,再也收不回来了,而且我失去了对肉身的控制权,所以我不可能和你们一起逃走,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可惜还没来得及和你比一场。”
众人闻言登时呆住,项问天失去了对肉身的控制权,意识也收不回来,这就意味着项问天最后时刻也无法逃走,他将驾驭着鲲的本体冲向无回魔城,和无回魔城以及鲲的本体同归于尽!
“我可以救你!”秦羽迅速从呆滞中恢复过来。
“你救不了我,即便能,时间也来不及。”项问天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们都是食神传人,总不能都死吧?必须得有一个活下来,而这个人现在看来只能是你。”
“……”秦羽无言,悄然握紧了双拳。
“其实,你一直都比我做的更好,你才更有资格继承食神的道统和意志,我之所以不肯放弃,一方面是因为外力使然,我不能辜负那些支持我的人,另一方面……”项问天笑了笑,“我也有点不甘心,你总是做的那么好,总是那么耀眼,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候,整个美食大陆也依旧无形中围着你转。我羡慕你,我想证明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样,有足够的资格继承食神的意志!”
素来沉默寡言的项问天,此时此刻居然说了这么多心里话,这固然让他们看到了他的内心世界,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怎么听都像是遗言。
“先别下结论,一定会有办法的!”龙玄急声道。
项问天却没有回应龙玄,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秦羽:“可是渐渐我发现,你的进步速度太快了,无论我多努力,都总会被你甩开,而且时间越久,距离就越远,就好像瓶颈对你来说根本不存在。”
秦羽依旧沉默着,项问天说的对也不对,对他来说,瓶颈的确存在,却总是能顺利突破,并且获得超乎想象的收获,至于修炼速度,他的修炼速度固然快,但在他看来,更重要的还是个人的选择和境遇。
“我曾一感到无力,认为是命运更偏向于你,是你的食神残魂碎片本源比我浓厚,所以你才能取得如此成就。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取得的一切,固然有食神传承的功劳,但更多取决于你的经历和你的智慧。”
“经历是无法复制的。”秦羽终于开口。
“是啊,经历是无法复制的,所以有些事你能做到,我注定做不到,你注定比我更合格。”项问天怅然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我再也不用费尽心力追赶你了,虽然到最后都没有机会兑现约定和你比试,但仔细想想,比不比又有什么关系呢?食神之道,并非在于技艺的高低,甚至不在于谁做的美食更加美味,而是在于心,在于责任和担当!”
“说的没错,食神之道并不在于技艺,也不在于美食本身,而是在于我们的内心,承担的责任,和担当的勇气!”秦羽颔首认同。
“我不如你,但我同样也是食神传人,我有我的责任和担当,当命运的选择降临,我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现在,就是我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将为守护美食大陆献出我的生命,而你将现出你的未来!所以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美食大陆,一定要成为食神,让食神的意志传承下去!”
项问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一瞬不瞬凝视着秦羽。
秦羽迎着项问天的双眸,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深吸口气颔首以同样郑重的语气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为食神,守护好美食大陆,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这我就放心了,时间不多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项问天还没说完便被秦羽打断。
“等一下!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你也没有比不上我,至少这一次,是你赢了,你同样是食神之道最合格的继承者!”秦羽抬手重重按在心口。
“谢谢,永别了我的对手,我的朋友……”项问天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和面容一起消散归于虚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