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云楼终于在宾客们的恭贺声中开业了。
开业这一天,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光是围观的人数已近上千,因为有红包不时从楼上洒下,围观的人蜂拥争抢一片。
各路达观贵人们全部一一到场,看来李天祁和陈长还真没少使劲,要不是看在他们的面子,谁会来赴一个无名小卒的宴。
门口摆了一张收贺礼的桌子,因为李天祁和陈长的面子,前来赴宴的人都带了贺礼,卫子君看在眼里,喜在心理,这一场宴席下来,不但不亏,还会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这酒楼为什么叫聚云楼,还不是算计着师傅那点酒吗!
席间,卫子君同李天祁和陈长一起挨桌敬酒,他们二人将那些达官贵人引见给她认识,她在心里将各人一一记下。
酒过三巡之后,卫子君站在二楼中央手持翡翠杯向着众人道:“各位贵客,承蒙各位赏光,子君感激之至,为答谢各位贵客厚爱,子君特备薄酒一杯请各位享用。这酒乃取自山中云雾蒸腾之气,再配以山中各味野果,是以为云雾凝聚之甘露所酿,得之不易,千斤难求一壶,数量甚少,所以各位贵客也只得一杯,望各位莫要嫌弃。子君这里敬各位一杯,略表寸心。”
众人眼见着小二们端上来的聚云酿,不由心中啧啧称奇。这酒用绿色的翡翠杯所盛,颜色淡绿,配以杯子的油绿,更似一汪绿水般清脆。酒质清彻透明,更散发着一种犹如百果般浓郁的酒香,遂都忍不住跃跃欲试想尝尝这酒有多甘美。待卫子君请字出口后,大家都端起酒杯,有的一饮而进,有的慢慢品哚。
那一饮而进的,但觉喉咙滑过一道甘爽清凉,犹如一股清泉顺着喉咙泻下,冰凛之气上冲,令人心神一振,入胃后又化做一汪温泉,暖暖和和,服服帖帖,口中余香缭绕,久久不散。那慢慢品哚的只觉得清香饶口,百果芬芳,含一口在嘴,沁凉透心,舒爽无比,好比琼浆玉液,让人久久不忍下咽。
众人酒杯放下之时,赞叹声此起彼伏,“好,好酒,好酒啊,确是千斤难求啊。”
“咦?”陈长在一旁怨道:“四弟有这等好酒怎不让自家兄弟先尝尝。”
卫子君贴向陈长的脸小声道:“今晚让你尝个够,这酒劲可大着呢!”
陈长忽的一窒,可能是因为她的突然贴近?那句话怎么听着就那么暧昧呢?
“这可是你说的,今晚不醉不归啊!”陈长摆脱了刚刚的异样情绪。暗道,这男人长得太白净了就是不好,就不象个男人那么粗邝。
这场宴席一直持续到接近未时,那些个客人们早已是喝得晕晕忽忽,前来接应的家奴侍从络绎不绝,加之等在外面的,一时间又是一阵热闹。
卫子君等三人或搀扶或照应的将这些个客人们送上骄子,又打赏了那些下人,不由松了口气。她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以至于她用白开水和那些客人们干了一杯又一杯,只把他们灌得晕头转向,晕得那些素来工于心计的人都没怀疑过她何以千杯不醉。
恭送这些人走后,卫子君等几人返回来,伙计们已经迅速地收拾好桌椅碗碟,看来她以前对待员工的训练方法用在古代人身上也是很有效果。
“四弟,我堂堂大将军帮你伺候了半天客人,你的聚云酿可要拿出来了吧。”陈长叫道。
“急什么,有好酒总要有好菜呀。”卫子君乜斜了陈长一眼。
“哎!有好菜还要有美景才好,子君,不如我们拿了酒去游湖,如何?”李天祁提议道。
“好,甚好,来到这里我还没玩过呢!”卫子君随即对六郎招呼了一声:“六郎,这里你照应着,这是店里的伙计和疱人的赏钱,你们每人一份平均分配下去。赶快着让他们吃饭吧。”
六郎喜滋滋地接过赏钱,还捶了她一拳:“我就知道有你的,果然没看错。”
这六郎还真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变得拘礼,卫子君也颇为喜欢他这一点。
“我还多给你和段莘多留了一份。”卫子君贴向六郎小声说道,随即单独掏出两块银子放到六郎手里。
六郎正要拒绝,段莘跑了出来,冲着卫子君叫道:“你去哪儿?我也要去,你好几日都没管我了。”
“这…”卫子君为难地看向另外两个人。
陈长不满地扭头,表示不愿带这个小人去。
“莘儿乖!和六郎在这里不好吗,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卫子君抚着段莘的脸颊道。
“我才不呢!你走了便直接回家了,把我和六郎扔在这里。”段莘显然不信她的话。
“算了,带他去吧,他也够孤单的。”李天祁叹了口气。
“那好吧,但要听话,知道吗?”
“哎!”段莘高兴得手舞足蹈。
待陈长牵了两匹马过来,卫子君不由吃惊道:“咦?二哥,我们不坐马车去吗?”
“我们骑马来的自然骑马走啊,哪里有马车?”接着看道到卫子君为难的眼神,恍然大悟:“噢~~~你不会骑马!是吧!哈哈哈哈…”李天祁兴奋地大笑起来。
卫子君看着他那幅得意的样子,不想让他得逞,扯过一匹马来,翻身跃上。动作潇洒如风。
其实在现代时,她玩的已经不仅是什么网球、高尔夫的了,他们玩的都是射击、马术、和私人飞机了。所以,骑马并不能难倒她。只是她的马术仅是浅尝为止,并不熟练,恐怕快跑之下会出丑,所以有些抗拒。可是当她熟练地跃上马背,牵着缰绳的时候,突然有种异常熟悉的亲切感袭来,就好似很多年前她就一直这样纵马驰骋着。
看到她如此潇洒利落的上马,李天祁一愣,随即露出赞赏的目光。
“可我们只有两匹马,怎么办?只好两人一骑了?”李天祁潇洒抖抖衣襟,高大健美的身躯斜倚上卫子君搭在马上的大腿。
“自是如此,伯远,你和那个小不点一起,我和四弟一起。”陈长甚为满意自己的安排。
“当然是我和四弟一起,你和那小不点一起。”李天祁反驳道。
“当然是我…哎…你们…”陈长正要反驳,就见姓段那小子已经手脚并用地往卫子君身上爬了。
卫子君无奈笑笑,顺手一把捞起段莘放在自己身前。这要是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想那么容易提起一个人,完全就是天方夜谭,而今不费力便做到了。还是有武功好啊,不由心里叹道。
见人家两个坐在一起了,两个男人,牢骚满腹。
“和你个大老爷们儿坐在一起,真是的!”陈长唠叨着。
“欸!四弟难到不是爷们儿?真是的!”李天祁反驳道。
“欸!四弟起码没你那么象爷们儿,我看四弟倒像娘们!哈哈哈!”陈长大笑。
“你们不无聊吗,这么粗俗的话也能出自你等之口,倒叫我吃惊了!”卫子君无奈,不由呵斥起两个男人来。
两人听了不再言语,乖乖上马,上了马倒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刚刚那么听话!
“欸!四弟,到底你是兄长还是我们是兄长。”陈长纳闷道。
“是兄长就好好带路!”说罢,照陈长的马屁股狠踢了一脚。
那黑马挨踢,一尥蹶子,差点把上面两人掀了下去。段莘在一边乐得爬在马脖子上。
“我告你谋杀亲…亲兄!”陈长气道。
“哎?二哥,这城里可以骑马吗?”卫子君不理陈长。
“只要不奔跑便可,我们这样慢慢走,到了野外再跑吧。”
两匹马,慢慢走了起来。出了城门,李天祁和陈长的马率先一抖缰绳奔了出去。那匹浑身缎子般的黑马,一看就是纯血马,眨眼间已将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卫子君一手揽紧段莘,一手持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那匹白马犹如离弦的银箭串了出去。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吹得两耳发出啸声,令她的心也鼓胀起来。斜阳间纵马驰骋那是怎样一种快事,想必那武林人无比向往的快意江湖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