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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菲儿呆坐了一会儿,却听见背后有响声,转身一看,原来是多尔衮的十四弟博吉尔。
她掸了掸灰尘作揖道:“十四阿哥好。”
博吉尔早就听说了这个杨菲儿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如今见了也看不出她和其他女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杨菲儿笑道:“阿哥,你在看什么呢?”
博吉尔方晓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我听四哥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子,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和其他女子相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杨菲儿呵呵一笑道:“哎呀,阿哥真死过奖了,小女子只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罢了。和阿哥你相比,那只不过是黑暗中的萤火虫,而阿哥你可是天上的月亮,那怎么能相比呢?阿哥这么说,真是羞煞我了。”
博吉尔虽然也经常听到别人对他吹嘘拍马的,但是这一次听起来非但不觉得厌恶,反而心生几分好感,谦虚道:“菲儿姑娘,你太谦虚了,四哥说你是女中豪杰,那就是错不了的了。四哥是我们满清最勇敢的勇士,皇上亲赐巴图鲁的称号,他能看上的人,那一定是非同凡响的,况且他对你在给我的信中赞赏尤佳,从来没有听他对一个人如此看重,何况……”
“何况,我还是个女子是吧?之前我看阿哥你和四阿哥过手的时候,毫不示弱,由此可见等你长大了一定也是个巴图鲁呢。呵呵……还有啊……阿哥的嘴好甜呢,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哪个女子要是听了阿哥的话,那还不乖乖地跟你走?”杨菲儿一边说一边注意博吉尔的表情。
博吉尔被杨菲儿这么一说,立马脸都红了,心道:我博吉尔从前在那么多女子面前都没有脸红过,如今被她三言两语就说的脸红,可见四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杨菲儿看他在想什么心思,忙道:“哎呀……果然被我猜中了,十四阿哥,你真的在想谁家的姑娘了啊?”
博吉尔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哪有的事啊?”他心中却想着:没有一个女子谁像她一样让我心动,哪怕只是看见了一个背影。
“十四阿哥,你不会真的是来看我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吧?”杨菲儿心道博吉尔来找她可能会有其他的事情。那个多尔衮说走就走,一句话也没有留下,难道是让他来带话来了嘛?
博吉尔笑道:“什么三头六臂都比不上菲儿姑娘你的伶牙俐齿啊。你说的没错,我这次来除了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菲儿姑娘外,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姑娘你。”
“哦?是四阿哥让你来说的嘛?”杨菲儿心道多尔衮你总算不是一个不讲义气的人。
“是的,刚才我去你的住的地方找你,他们说你可能来这了,所以我就找来了。四哥让我告诉你,他要你好好照顾一个人。”
“让我照顾一个人?”杨菲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
“是啊,我当时说我可不可以代为照顾,他说你知道他的意思的。”
杨菲儿总算反应了过来,心道:你这个笨小子,你四哥的女人你也想代为照顾?要是被他知道管你是不是他的兄弟都要和你拼命呢。她口中却道:“谢谢十四阿哥带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四阿哥说的那个人的。”
博吉尔此时已经和杨菲儿亲近了不少,小声道:“是不是哪个姑娘啊?”
杨菲儿心想:好你个小子,你竟然知道是一个女人,你还想着代为照顾,真是坏死了!
博吉尔见杨菲儿没有回答,心知猜对了,忙说道:“皇上给四哥找过好几门亲事呢,都被他给推掉了,真不知道这次让他心动的会是哪一位姑娘呢?”
杨菲儿见他一副小孩子好奇的样子,说道:“你这个小屁孩子,不想着建功立业却整天想着这些男女之事,真是该打。”
这时候博吉尔反而觉得杨菲儿像他的姐姐一般,心中更加亲近了许多,忙道:“菲儿姐饶命啊,你教训的对,男儿志在四方,万里江山才是我所梦想的,这些儿女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从一开始叫菲儿姑娘,到叫她菲儿姐,这无形之中已经将杨菲儿当做是他的亲人了。
杨菲儿听他这么一说,心道:怪不得这满清能够杀入中原,夺我汉人的江山,原来他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看来,这个教育真的得从娃娃抓起啊。
博吉尔接着又偷偷地说道:“不过,菲儿姐要是见到好的姑娘还请帮我留意则个……”
杨菲儿柳眉倒竖,博吉尔连忙说道:“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杨菲儿看他那可爱的样子,说道:“女孩子都喜欢英雄,只要你成了你们满清的英雄,还怕哪家姑娘不嫁给你嘛?”
博吉尔被杨菲儿说得热血澎湃,他拍着胸脯说道:“我博吉尔堂堂七尺男儿,一定不负菲儿姐所望!”
杨菲儿赞赏地点了点头。
博吉尔说道:“菲儿姐,四哥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还有些事就此别过啦。”
杨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好好干,你一定会成为展翅高飞的雄鹰的!”
博吉尔走了之后,杨菲儿一个人默默的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此刻,她的心里很寂寞,越是热闹的地方,她的寂寞就越来越深的从心底渗出。抑制不住的恐惧从心里慢慢的往外溢出,此时此刻她真的想依偎在一个人怀里,像个正常的女人那样被人爱抚。可是,那个人,他在哪?多尔衮让我好好照顾玉儿,那谁能来照顾我呢?我也很需要别人来照顾啊!楚大哥,你知道我在呼唤你嘛?
其实菲儿不知道,楚天昭现在不知道有多着急的想找到她。自他离开京城,去找李勇他们,一路上费尽周折,终于到达了山西,结果还被告知李勇和吴富荣他们已经随李自成去河南了。他顾不上旅途劳顿,又辛苦的赶向了河南,谁料到半路上感染了风寒,躺在客栈里动也不能动。
这天,他勉强的坚持爬起来,打算去上街买点药。外面的太阳很大,刺的他眼睛生疼,他眯着眼走了几步,越发的觉得难受。他不禁苦笑道:一个身手不凡,练过武艺的大男人竟然被一点小病给击倒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是急火攻心给搞的。本来他就急急忙忙的动了肝火,外加上路上水土不服,还感染了点风寒,小病养成了大病,一下子将一个坚强的男子汉也击倒了。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可是他感觉不到温暖,身上的冷汗一股股的冒出来,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几乎块使他晕过去了,街上的人都躲着他,因为他风尘仆仆,而且满脸病容。
几百米的路程对他来说仿佛是走了几千米,终于,他累得迈步动步子了,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绝望了。他记得那时候他身受重伤,有杨菲儿在他身边,虽然他伤的那样重,但是他的意识告诉他,他不能倒下去,有个人在等着他,可是现在,他的身边早已没有了一个这样的人。他好像她在身边,握握她的小手,喝她亲手熬的药,甚至只是看她一眼,听她讲几句笑话那也会好很多。可是,她在那?她到底在哪里?他的心默默的呼喊着,一阵钻心的痛涌上来,几乎使她失去了知觉。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咦,这位哥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楚天昭慢慢的抬起头,向上望去,一个小小的女童站在他面前,他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他使劲的摇摇头,道:“没事的,哥哥没事。”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眼前一阵昏眩,他听到小女孩慌乱的喊声,好像菲儿亲切的呼喊:“楚大哥,楚大哥。”楚天昭脸上略过一丝微笑:“菲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便失去了知觉。
……
梦中的杨菲儿袅袅婷婷,一身羽衣,笑容满面,向他走来。嘴里还叫着:“楚大哥,楚大哥。”他赶忙迎着她走去,可是却发现自己和她越来越远,他急得抓耳挠腮,向往前走,却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步子。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空空如也,他恐惧急了,大声的喊着:“菲儿,菲儿…..”
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但是还算干净整洁的床上,身子底下有点硬邦邦的,他的身子动了下,听见下面席子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这声音像极了小时候师傅让他们睡过的床板,那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意志故意让他们睡在木床上的。
他慢慢的睁大双眼,屋子里不是很亮,有点阴阴的,他借着光看到,这是间典型的农家小屋,屋子里的摆设和家具都很少,而且很陈旧,桌子上放着两个盘子,是对扣住的。这肯定是个好心人救了他,楚天昭这么想着,便挣扎着起身了,他不能耽搁太久,杨菲儿还等着她去救呢。
他坐起了身子,穿好了鞋,刚打算起身,这时门咯吱一声推开了,进来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看到他做起来,小丫头喜得眉开眼笑,道:“楚大哥,你醒了啊?我刚害怕吵醒你,没想到你已经起来了。你身体好点了没?”
楚天昭见这小姑娘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十分震惊,他觉得这小女孩十分的熟悉,但是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看他莫名其妙的样子,小丫头笑道:“哎呀,你们这些大人就是记性不好,爱忘事,我是董小宛啊,你忘了吗?那个,见过你和菲儿姐的那个董小宛。”
楚天昭大惊:“不是吧?那我现在在哪里?我是不是昏迷了好久了?”
他记得见到董小宛好像是咋京城不远的地方,可是自己是在河南病倒的,难道?
董小宛笑道:“你惊什么啊?早上我出去卖馒头看到你在街上块晕过去,就叫大伯去把你用车拉回来的。你不知道你可沉了,我们两个人都抬不动你,对了,菲儿姐和圆圆姐呢?怎么不见他们俩?你是从哪来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昏倒呢?”
小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叽叽喳喳,伶俐可爱。可是楚天昭语塞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搪塞道:“哦,他们好得很,在京城里呢。”
董小宛失望的道:“哦,我还以为他们都来了呢,哎,下次你记得带他们来啊,我好久没见他们,很是想念啊。”
楚天昭心里一酸:自己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们,现在上哪去找都不知道。他只能笑着来敷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楚天昭问道:“小婉,你父亲呢?他是不是也在这里?你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本来还笑嘻嘻的小丫头一下子眼圈红了,她低下头坐在椅子上,滴下泪来。楚天昭急了,忙劝道:“小婉,哎,这个,大哥不怎么会说话,你怎么了,有话就告诉大哥吧,啊?不哭啊。”
董小宛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爹爹他已经过世了。”楚天昭心里猛地一沉,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怪不得她如此伤心。哎,他拍着董小宛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在心里暗暗叹息人生无常。为什么好人总是命不长?
少顷,董小宛抬起头来擦擦眼睛,道:“楚大哥,你不要为我担心,爹爹说我是天底下最坚强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楚大哥看着刚才还悲痛欲绝的小姑娘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他问道:“小宛,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董小宛抽了抽鼻子,开始说道:“自从你们走了以后,爹爹就说我们住的地方不安全,迟早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连夜收拾了包袱带我回老家。没想到遇到蛮不讲理的那些官兵,他们抢了我们的盘缠,还将爹爹打了一顿,爹爹又气又急,一下子就病倒了,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寻亲不着,爹爹他,他……”说道着董小宛又开始哭了,小脸蛋哭的都有点肿了。楚天昭一个大男人此时却真的为难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孩子。
董小宛强忍住泪水,抽泣了几声道:“爹爹他去了,我没钱葬他,只好去街上卖身,希望能找个好人家将爹爹葬去了,让他老人家能得一块安息之地。可是没想到有好多人不是实心出价,只是想趁火打劫,幸亏义父他救了我。他也不富裕,可是他还是出钱葬了我爹爹,并认我做干女儿。所以我就住到了义父家里,帮他做家务,每天还上街去买大饼。没想到今日就遇见楚大哥你了。”
楚天昭叹道:“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要不是小宛小妹妹,我可能真的要横尸街头了,真的是很感激啊。”
董小宛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啊?对了,你这是去哪啊?怎么也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地方来?还染了一身重病?”
楚天昭叹了一口气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去找你菲儿姐的。”
“恩?菲儿姐?上哪去找?”董小宛睁着大眼睛问道。
“额……”楚天昭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改怎么回答董小宛。
董小宛嘟着小嘴纳闷道:“咦,楚大哥,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了菲儿姐他们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嘛?那你怎么还要去找她们呢?”
“哎……”楚天昭心道: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比男孩子还缜密一些。他自己前言不搭后语,被董小宛点破,无奈道:“其实……其实我已经和你菲儿姐她们分开了,但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所以正在找她们呢。”
“啊?这样啊?那……那你这是要去哪里找她们呢?”董小宛一听楚天昭已经和杨菲儿她们分散了,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楚天昭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啊虽然人海茫茫,但是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菲儿姐她们这么好,楚大哥你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董小宛果然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反而安慰起楚天昭了。
这时门推开了,进来一位面相慈祥的五十左右的老伯。老伯见到坐在床上的楚天昭,憨厚的笑道:“你醒了啊?赶紧去床上躺着吧,别动弹了,我给你买了药,小宛,你去煎药吧。”
董小宛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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