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雷闻言,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路界王应该是多虑了,倒不是老夫托大,只是一个中千世界要与我长生门对上,这事儿,想想也不太可能…哈…嗬嗬…”
话未完,气已绝。
明雷直直地从椅子上栽倒下来,血流了一地。
路灿惊恐地上前挽起他,暗中又查探了一下明雷的脉息,并往他身体内输送了一股阴力,将明雷的神魂连同心脏全都爆成了齑粉。
“明长老?明长老…明长老气绝了!”
长生门的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围上来,纷纷往明雷体力输送灵力。
对于一个心和脑仁都被爆成了齑粉的死人,输送任何灵力,那都是白搭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长生门的执事长老竟然真的被人暗杀成功了!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亲眼得见,这事儿说出去都没人肯信!
萧凌衣听到外间一片兵荒马乱的尖叫与呼喊,心往下沉,一直沉进了冰海中。
路灿…
原来他的埋伏全等在这儿!
他为什么有信心陷害了萧凌瑟却不担心长生门众人得查真相?就是因为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萧凌瑟一死,他先清洗了界王宫,然后假奉萧家血脉为王,放松明雷警惕,然后再借萧洪荒的嘴佐证坐实了萧凌瑟的罪名。
他再来扮个好人刷一下脸,赢得足够的好感后,又动用隐藏在座椅下的玄仙奋力一击,在众目睽睽之下令明雷死得不能再死!
萧家人百口莫辩。自己承认的罪名…明雷还死在界王宫中…
萧凌衣的神识还被路灿适时的甩出了袖,正被另一个愤怒的长生门长老觉察到,再次捏到了手中。
这长老顺着神识的气息,直接运足灵力,仰天一吼,如要爆裂整片天地似的,萧凌衣直接被震成了重伤,从徐静雅身边跌下了床,掉落在地上之后,她喉咙里不住的冒着血,想提醒徐静雅什么,刚一张嘴,便是连绵不绝的鲜血涌出来。
令她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路灿直接追了过来,两道银芒快速地没入二女大穴之中,爆裂了她们的食道,毁掉了她们说话的能力。
至此,萧凌瑟的界王宫不仅完了,还与长生门结下了不可化解的生死大仇。
从冒失贪功误害长生门掌教,到直接怕东窗事发,负隅顽抗,暗杀长生门长老…
无意有意恶意全都齐了。
此时此刻,无论萧家人再说什么,长生门也完全听不进去了。
萧洪荒,萧凌衣,徐静雅,直接被软禁在宫殿中,与明雷同来的另一个长老弄无情则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一个字不漏的通过密音令传回了长生界。
长生界中瞬间便炸了锅。
明月生的师父太初仙君决定亲自带人赶来,并交待弄无情务必看守好萧家众人,不得令一人走脱。
阴暗的殿中,徐静雅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萧凌衣,一边落泪一边唔唔地发出担忧的问询声。
萧凌衣的身子不停地抽搐着,眼神一度陷入空泛状态,徐静雅不停地掐着她的人中,令她保持清醒。
萧洪荒一直沉默着,表情呆滞,徐静雅检查过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暗伤,经脉也正常。
事出突然,她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原本期盼着来解救她们,还她们一个公道的长生门众人,竟然如虎狼一般再次将他们圈禁,明明见着萧凌衣一身是血,也只是怒目而视,恨不能生啖了她们。
更别说请人来替萧凌衣治伤。
事情怎么一瞬间就演变成这样了呢?
虽然徐静雅想不出来,可是她猜测,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跟路灿扯得上关系。
太初仙君是七日之后的黄昏到的。
萧洪荒当着徐静雅的面又将那日殿中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这也是他这七日以来唯一一次开口说话。
这话一出,徐静雅便疯狂的想要扑上前去,却被路灿挡了回来,背身的瞬间,徐静雅看到路灿的手腕上挂着一颗透明的玉色圆球。
球中心有一点一点闪动着的亮光。
徐静雅眼前一花,看到自己的身体软软的倒向地面,而自己却好像飘到了空中似的,俯视着众人。
她骇然地看向路灿,路灿鼓动太初仙君将仅剩一口气的萧凌衣直接处死。
萧凌衣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凝成一团一团的,上面淌着一滩滩朱色的痕迹。她吊着一口气,灰败的瞳孔轻轻转了一下,面白如纸,发丝也被血浸透,结成了一缕一缕的,凌乱的披在脑后身前。七日滴米未进,身形消瘦如柴,嘴角泛白,起了好几道小口子。
她已经看不见任何的光亮,眼前一片黑暗,耳边的声音影影绰绰的,听得不是很真切。她唯一听清了两个字,处死。
处死谁?她么?
也对,斩草除根必定是路灿信奉的教条。所有人都没看到当时的刺杀是如何发生的,可是萧凌衣当时是神魂意识,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名叫付玉真的玄仙一直隐藏在王座背后的浮雕下,椅子上应该有致人迟钝的堕仙级别的毒药,玄仙在明雷空门大开,不住发笑的时候直接给了他雷霆一击。
路灿扶住他的瞬间,又爆裂了他的心得神魂,甚至以防万一,连明雷的脑浆都一起爆开了。
她不去还好,去了,看到了,却也无法说出来,反而落入了路灿的计中计。借她的神识窥伺,令长生们的人找到她,重伤她,又坐实了萧家人狼子野心。
路灿当然希望她死了。
她死了,路灿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抹得一干二净。
可是她支撑了七天七夜,支撑到现在,无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她吊着一口气不死,便是盼着长生门能真正作主的仙君的到来。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死呢?
不,她不能死,她还要做些什么。
萧凌衣刚挪动了一下身子,便被路灿挥袖弹了出去,撞到殿柱之上,朱色的殿柱之上,又染上新色。
萧凌衣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可是,她勉强睁大眼,鄙夷的看向路灿,然后艰难的控制着手指,指向自己先前躺过的地方。
朱色痕迹之中,血泊之外,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