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光耀眼如贯日的极光,突破血光,剑气砍断一丝一缕连接着的阵线,将坚固的法阵砍出一道口子。
剑钻进了阵中,那被砍断的阵线却又瞬间连了起来。
血启大阵运转如常,地面被打穿,露出一条由黑色气劲包裹着的通道来.
忠伯睁着狰狞可怖的眼,得意地笑了笑,“凌云剑虽可吹毛百里,干星切玉,但要想拂剑朝天,猛气冲长缨砍断血启大阵,你这小子道行还差了点儿!
小姐,老奴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太久,又岂会容别人来破坏?”
忠伯扯着苏浅若蹿进阵中央已经成型的螺旋形孔洞之中,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老头儿你找死,把苏浅若留下来!”己催动着精血怒斩维持法阵运转的血线未见成效,却反被忠伯一通奚落还带走了苏浅若,气得他脸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凸显了出来,剧烈的抖动着,头脑中也一时有些混沌,一股暴戾的情绪喷薄而出,他仰面狂吼道:“斡旋造化,魇祷成伤!”
轰…
凭空起了一声惊雷!
片刻之间阴云突然遮蔽了整片天空。
一只头生犄角,肋生双翅,通身的鳞片,似虎非虎的走兽,凶神恶煞地咆哮着,撕碎了厚厚的云层的,巍然而立!,其身巨大无比,其形峥嵘,它缓缓地转过来,两只赤金色的眼瞳中射出耀眼夺目的光,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在天际炸响。
“斡旋造化,魇祷成伤!”
被己压制着的男子被这声音惊得一颤,眼中精光一闪,张嘴想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己和那兽的吼声融为一线,他们所在的这间小院瞬间被这气劲轰开,墙壁轰然倒塌,房顶歪向一边。
男子看向天空,看着看着,他的眼中露出了凝重和恐惧之色!
只见那天空上,一道道金气纵横切割,将天空瞬间划得七零八落,如一面被打碎的镜子般,黑气从那切口裂缝之中疯狂地痛出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自天际向下,渐渐与己的身体连成一起!
己便似被那凶兽附体了般,浑身也发出如雷鸣般的巨响!
他低下头来,赤金色的瞳孔只看了男子一眼,一道金光便洞穿了男子的锁骨,伤口附近的肌肉也瞬间被溶去了一块,男子重重地闭上眼,整个人缩在一处,痛得不住痉挛。
己又伸掌不停地轰击着地面,以他为中心的地面龟裂开来,蔓向远方。
黑暗压抑的通道之中,忠伯身形一震,凌空喷出一口鲜血,直直地摔向地面。
“是禁术!是不属于这个空间的禁术!”忠伯虚弱地爬起身,又凝神听了听前面的动静,身后的通道虽然被截住,可前面的通道还有微弱的风声回流着,“不,是半禁术,只完成了一半,如果是完整的,这通道此刻定然已经全部坍塌。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忠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睁着一只眼强行镇定下来,他期待了多少年才等来这一天,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眼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绝地,只不过是法阵被阻,通道被削弱了一些,他只要带着苏浅若加快速度出去,还是能安全到达的!
“小姐,快!”忠伯伸手去拉自他倒地后便沉默不言的苏浅若。
苏浅若身子一颤,僵了片刻,重重地闭上双目,似认命了般被他拖着往前跑。
风越来越强,代表离出口已经不远!
忠伯的手开始颤抖,加快了步伐。
前方渐渐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声响,苏浅若感觉那好像是一个人呼吸的声,可是越往前那声音便越来越大,她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纵使是千万人同时呼气吸气,也断不能达到震天动地的地步吧?
“到…到了!”
苏浅若腾地睁眼,轻轻站定。
忠伯不住地呛咳着,眼中露出狂喜的光芒,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同样令苏浅若瞠目结舌。
银浪扑天盖地地翻卷着,大气磅礴,声势惊人!
耀眼夺目的银色的光芒,重重叠叠,形成一片片匹练,一层层的银色匹练,如波浪一般,层层起伏。一波一波的银浪相加相合迎风见长,不停的旋转变大,形成一个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银芒乍现,瞬间化为万千寒芒,射向忠伯和苏浅若。
呼…
忠伯苍老的身形颤得如秋风中的残叶,狂热地盯着眼前的银色壁垒,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苏浅若也没有妄动。
那些银光射至,却只是将两人震得倒飞了几丈,并没有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银光退去,隐入那些漩涡之中!
吸…
原来,那巨大的呼吸声便是这样来的。
“等了几十年,以为这一辈子便要这么过了,却竟然在我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时候等到了!我这几十年的谋划,日夜期盼着的,便是这一天啊!幸好没放弃,终于等到你了!小姐觉醒了,我…”
忠伯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之中,他的脸在黑暗之中闪着病态的红光。
就是现在!
苏浅若慢慢地握紧双手,眼前浮现出飞屏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直隐在袖中的手在臂上画完最后一个符号.
重重地闭上双眼,学着忠伯先前启阵的样子喊了一声:“启!”
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空气翻滚不休,全部朝着苏浅若倒灌过来。
风卷残云,忠伯直接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那面巨大的银色气墙上,银墙上瞬间迸出一片血色.
“小姐,你…”忠伯口中疯狂的喷着血,想说的话含混不清,“我是…”
银墙之上突然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忠伯惊恐地伸出手,探向苏浅若,悲呼道:“小姐,抓住我!”
苏浅若冷冷地看着那道口子就似刚才一般慢慢的由银芒化为银光,再重叠生长变成银波,卷成一个一人粗的漩涡,然后将忠伯的半截身体卷了进去,“你该死!飞屏是我婢女,你也是祖父的仆人,你自己不是说不过是没用的奴婢,死便死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