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如果是,我该怎么办?
苏浅若不停地在水中旋转着,又哭又笑。她的周围渐渐形成了一个银白色的漩涡,她越转越快,恨不得转晕自己。
长梦不复醒。
“置酒望白云,商飙起寒梧。秋山入远海,桑柘罗平芜。”
“水色渌且明,令人思镜湖。终当过江去,爱此暂踟蹰。”
银色的漩涡中,女子似悲似喜,似离似伤,似爱似嗔,无数灵气被引动,尽归玄窍,息息如白光,如流莹般,三光尽现。
仙古有睡仙,石间醉臣忘流年,自创真卧禅,一息养成真胎元,
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三光沉沦性自圆。屈肱而枕自尼山。乐在其中无人谙。五龙飞跃出深潭。天将此法传图南。图南一脉俦能继。
此法蛰龙,睡中无思无虑,定境混混沌沌,睡为相似定。于睡中依法修持,自然能生出“定”功,进而采药炼丹,其法甚易,其效甚速。
凡间修士每称“睡”为“睡魔”,静功中惟恐睡去,终宵打坐,强忍不睡,称之“斩睡魔”。殊不知,睡是生理特性,若强行终夜不睡,违反大道自然,使法乱,反惹睡魔,流弊百出。先天大道,无为自然。故丹家大德,以睡炼睡,转识成智,渐生定功,睡魔不斩而自斩之,以神足不思睡耳。
大定真空,则可天人合一。
太初神识外放,觉察到萧凌瑟和他麾下的二十金仙正偷偷摸摸地往芥子之中装仙土。
他自恃身份,干不出这偷鸡摸狗的事来,便招手问了问身边的猴十四,“长生界中镇日无聊,清修苦矣,未知能否带些泥巴回山,聊以慰藉?”
猴十四琢磨了大半天才闹懂这老头讲的什么意思,抠摸着腮不好意思地道:“想不到你这仙风道骨的,一玩就上了瘾,拿吧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听说…你是大姬的师门中人,她爱去你们那儿,你们就好生昭看着她,但凡我们猴山有的,你们要啥我们给啥!”
太初心满意足地抚着胡须,祭出须臾袋,风雅无比地往里装土。
萧凌瑟一脸羡慕,随即砸着嘴继续偷偷摸摸地装稀泥。
正在这个时候,整个山洞突然颤了一下,嵌在沿中的东珠也啪啪地掉了几颗下来,打得猴头们抱头鼠窜。
太初凝神一看,才发现支撑着这座山洞的灵脉被人瞬间抽去了一成之多,导致了地脉一时不稳,颤了一下。
猴十四则是怒气冲冲地窜出洞,朝着龙虎山的言向就是一通大吼,“你个仙人板板的,张悟能,你智商不够蠢来凑啊?不会炼丹非要天天炼,三天两头的炸下炉,震颤我们这些猴头,我们都快给你搞疯了!
你给我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张悟能搓着手自龙虎山御剑飞了下来,睡眼惺忪,头发散乱,一脸懵逼。
“猴子,你弄啥勒?我这几天忙着照顾伤兵,有七八天没开炉了,谁炸炉了?我还以为是你们猴子玩泥巴玩厌烦了,正在打地洞钻山脉玩呢。”
猴十四见他不像说谎,又抓耳挠腮地回头看了看,数了一下人头猴头,奇怪道:“我家的猴头和今天来的人全在这儿啊,没人去钻地洞啊。对了…夫人呢,夫人去哪了?去你家没?”
张悟能摇头,“今天还没来过!”
一人一猴面面相觑,地面再次震动了一下,几座山都弹了一下。
太初瞬间看到了在飞瀑之中旋转,双目紧闭却兀自又哭又笑的苏浅若。
“她怎么突然吸取了这么多灵力?她的身体容纳得下么?不好…她才入室后期,怎么能容纳得了这么多灵气,她再这么吸下去,身体直接便被爆开了!”
灵气化虚凝气,已经凝实成一线一线的白光,有的甚至有一根手指那么粗,直接往苏浅若的体内冲去。
她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还在无意识地疯狂吸纳着灵气。
心里很空,记忆也很空,神魂也很空,她只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孤寂,仿佛这片天地,独剩下她。
灵气,似水,似丝,似光般,令她感觉到自己是被环绕着的。
似乎曾经,也是在水中,有无数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一点一滴的流失,然后飞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片水域冰冷而阴暗,心很痛,似被什么东西利器插穿了般。
她似乎听到有人对他说,不要走,来跟我玩。你跟我玩,我只跟你一人玩,永远都不变。
她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她不停地对着空气中游离的灵气念道:“不要走,来跟我玩,你跟我玩,我只跟你一人玩,永远都不变。”
那些灵气益发疯狂地朝她涌去。
太初显化,飞速地朝着苏浅若抓去,一指点中她的肺俞穴,想将她体内郁积的灵气散开。然后他等了好一会儿,苏浅若体内的灵气似乎都突然之间放空了般,经脉之中异常的稳定,连一丝暴乱都不曾发现。
太初奇怪地将手贴向她的后背心处,却被一道奇怪的力量弹得倒退了几步。
灵气再次朝着苏浅若汇聚。
太初不敢再轻举妄动,留下一缕神识时刻观察着她的体内世界,人也留在三尺开外,随时准备搭救她。
墨莲抠着软兜的网眼,一滴眼泪划过眼角。
终于,苏浅若的心,终于活过来了。
她肯修习,便又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一个时辰之后,苏浅若结缓倒下,水中的漩涡也停止转动,太初将她带离了瀑布。
墨莲让张悟能将她带回龙虎山静室,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她是唯一个与苏浅若亲近的女子,为苏浅若更换衣物梳洗的事便要着落在她的身上。
萧凌瑟目光微闪,看向徐静雅。
徐静雅会意,袅袅婷婷地朝苏浅若走去,扶着她往山上行。
墨莲接手之后,侧目对着张悟能道:“守好静室的门,另外,请这位夫人去茶室坐坐,好生侍奉。”
徐静雅还待要说什么,张悟能已经直接关闭了通往静室的通道,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为女子,还避讳成这样?
莫不是有什么古怪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