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把沉甸甸的大口袋扔到地上,魏仁武没有去打开,他嫌弃口袋太脏,他知道袁景肯定已经查看过口袋里都有什么了,便问袁景:“里面都有什么?”
袁景指着口袋,瘪着嘴回答:“有一把水果刀,还有些绳子和木板,都是‘忏悔者’本来就会用到的工具,不知道找到他们能有什么意义?”
“能不能把刀拿出来给我看看?”魏仁武用脚踢了一下口袋,就像是在用脚代替手去感觉口袋里面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袁景很不解魏仁武明明自己有手,却不愿意动。
“让你拿出凶器,也是你学习的一部分,我可记得你一直在说想跟我学习的。”这当然只是魏仁武忽悠袁景的话,他的真意无非就是嫌弃口袋太脏。
可是魏仁武的话让袁景却无法拒绝,袁景只能打开了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把锋利无比,有十厘米长的水果刀递给魏仁武。
幸好水果刀藏在口袋里,没有被污泥沾染,所以魏仁武能够拿着水果刀。
魏仁武仔细端详水果刀,耳边听到袁景念叨:“这能帮我找到凶手吗?”
“什么凶手留下的东西,都有可能会给咱们留下讯息,我们本来就应该好好利用。”魏仁武用手指试了试刀锋,“非常锋利的水果刀,而且清洗很干净,因为犯案现场在澡堂,想来清洗也比较方便。”
“那在这把刀上,你有什么发现吗?你所说的,好像都对案情没有帮助。”袁景心存疑惑。
魏仁武把刀柄亮给袁景看:“刀柄上有一个两个站立在一起的图案,还写着‘ZWILLINGJAHENCKELS’的字样,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袁景摇摇头:“应该是这把刀的品牌,但是我不认识这个牌子。”
魏仁武哈哈大笑:“看来你不怎么爱用刀啊,在刀具里面,这个牌子还是很出名的,这是德国的‘双立人’刀具,这就是凶手留下来的讯息。”
“这能代表什么呢?”袁景摊开双手,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明白魏仁武想表达什么意思。
魏仁武瘪瘪嘴:“这能代表这把刀很贵,至少相比一般的水果刀来讲,很贵。”
“很贵?”这当然不是袁景心目中想要的答案,甚至连一点边都没有沾到,就好像魏仁武在故意岔开那些靠近案件真相的事情。
事实上,袁景误会了魏仁武,这就是魏仁武真实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魏仁武没有想现在就能跟袁景解释清楚,在他的心里,这起命案还缺了些部件,只有把部件拼凑完整,魏仁武才能完全地跟袁景解释。
但是,在连续两个地方的调查,魏仁武没有向袁景展示与袁景心目中相符的能力,让袁景开始怀疑魏仁武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魏仁武那些推理能力也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聪明。
魏仁武把刀抵还给袁景,并嘱咐:“把这些东西收好,后面会派上大用处,有可能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倒要谢天谢地了。”袁景用冷嘲热讽来宣示自己的不满。
魏仁武当然听得出袁景的不满,可是魏仁武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他立即大骂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就赶紧滚,老子可不想一边要顶住压力破案,另一边还要照顾你那脆弱的情绪。”
魏仁武突然地转变,让袁景猝不及防,他虽然在宣泄不满,但是他还是用了很委婉的方式,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会彻底惹恼魏仁武,而魏仁武真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果然一时间难以适应魏仁武。
惹恼魏仁武,并不是袁景想要的结果,所以他还是会解释:“不,魏仁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不要生气……”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魏仁武指着袁景的鼻子,“要想跟我学习,就必须全身心的信任我,不能有一点疑虑,我现在从你的表情就能看出,你根本还没对我产生信任,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只能宣告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对不起。”袁景低下了头,“我刚刚不该有疑虑,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会绝对信任你的,我保证。”
魏仁武是真的太会调动人心了,当袁景有兴趣的时候,他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放大袁景的兴趣,也就是这样,魏仁武和袁景才能达成这样的协作,而在袁景产生怀疑的时候,他又能放一些狠话,压制住袁景所有的疑虑。
袁景就像是一只扯线木偶,被一些无法用眼睛观看的线,被魏仁武摆弄。
在袁景道歉后,魏仁武差点就笑了出来,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袁景已经死心塌地的听魏仁武的话。
魏仁武收起了他假装的怒意:“好吧,我原谅你了,现在我要你把这些证物收好,并且咱们又得分头行动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袁景在等待着魏仁武的命令。
“我需要你去拿法医报告。”魏仁武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渣。
“你拿那个做什么?”袁景又开始产生疑虑了。
“三名死者在死前,或者说在被捆绑前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即使凶手是熟人,又即使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凶手都不可能在死者无法挣扎的情况下便制服了死者,所以我怀疑凶手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虽然袁景有些疑虑,但是魏仁武这一次没有发火,反而耐心地跟袁景解释。
“你觉得凶手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呢?”魏仁武的话总是不点破,所以袁景只能多问这一句。
“我怀疑……”魏仁武顿了顿,“凶手用了能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
袁景顿悟,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立即去法医那里看看报告。”
袁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他得到了命令,就立马提起那袋凶手留下的犯案工具便要离开了学校,甚至忘记问魏仁武拿到法医报告后,该到哪里和魏仁武汇合。
然而魏仁武没有忘记,所以魏仁武在袁景离开之前,便告诉袁景:“事成之后,来我学校的寝室找我,如果我没有回来,就等等我。”
袁景点点头,瞬间离开了沈阳工业大学,他又忘了问魏仁武又会去单独办什么事情。
当然,就算袁景会问,魏仁武也不一定会答,魏仁武只会告诉袁景一些需要他知道的事情,所以袁景问不问,关系也不会大。
而魏仁武在袁景离开后,他真正的打算便是去见见他最后一个要见的人。
最后一个魏仁武要见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和命案有关的人,这个人便是汪元,第三名死者徐东海的表弟。
汪元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赌徒,他会被警方列为杀死徐东海的凶手,正因为他欠了徐东海三十万,他之所以欠了徐东海三十万,也正是因为他好赌,赌到他负债累累,孤寡一人。
像这样的赌徒,魏仁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找到,因为烂赌之人,除了吃饭睡觉外,他所有的时间都会耗在赌桌上。
毕竟赌博是非法的活动,所以很多赌场都会转到地下,被一帮不法分子所控制。
在沈阳这片土地上,这样的非法地下赌场,一定不会有太多,一只手就能数清楚,然而魏仁武却刚好知道这些赌场的位置,他更清楚离汪元家最近的地下赌场在哪里。
魏仁武走进一家名叫“夜魅”的酒吧,而现在还是下午时分,酒吧里的服务员们还在进行为晚上正式营业前的清洁工作。
但是没有一位酒吧服务员因为魏仁武这位没有在营业时间来到酒吧的客人而停下自己的工作,就好像魏仁武就应该这个时间来似的。
但是,客人总归是客人,客人到店,就得有人招呼,所以吧台的酒吧经理便迎上前:“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魏仁武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露出了微笑:“我要点份盒饭。”
酒吧老板回敬了魏仁武一个微笑:“客人,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盒饭的。”
“既然不卖盒饭,那我要来份新疆大盘鸡。”魏仁武的回答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放在其他酒吧,酒吧老板一定会认为魏仁武是个疯子,或者是专程来找茬的,可是这位酒吧老板却没有这样认为,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熟客啊,请跟我来。”
原来,魏仁武并不是在乱讲话,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在规矩上,一个隐藏在酒吧下的地下赌场的规矩,魏仁武和酒吧老板的对话便正是在对暗号。
酒吧老板把魏仁武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的墙角有一个青花瓷的花瓶。
酒吧老板扭动花瓶,于是,办公室里朝南的墙面打开了一条暗道。
酒吧老板没有带魏仁武走进暗道,而是让魏仁武自己进去,并在魏仁武进去后,关闭了暗道的暗门。
魏仁武在穿过暗道后,突然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热闹非凡,一家真正的赌场呈现在了他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