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冲那天,余悦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拎着两大袋子零食兴冲冲的去了公司。其实她也不想带那么多东西,只是席诚砚明确的在她面前表示说他也要去,让她安排好的一切,余悦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的充分些,以免自己龟毛的老板又有哪里不满意。
公司雇了几辆大巴载着他们一起去,余悦去的时候席诚砚已经到了,大爷似的坐在第一排,见到她来了微微冲她点了下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余悦的目光隐晦的往四周扫了几眼,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以席诚砚为圆心周围一米开外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每当有人面带笑容的上了车,只要一看到席诚砚正坐在那里,就会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战战兢兢的往后面跑,以至于到了最后,别的大巴都坐满了,唯有余悦他们坐的这一辆还有不少空位。
“什么情况?鱼鱼,席总怎么也来了?”季云峰悄悄给余悦发了一条短信,也不怪他疑惑,他来公司三年多了,席总这还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员工聚会。
“体察民情。”余悦在席诚砚时不时扫过她的冷淡视线中,好不容易发了四个字给季云峰就不再说话了,专心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
她昨晚兴奋的半宿没睡着,这会儿被大巴车这么一晃悠,脑子里顿时爬满了睡意,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了。
从福田往西冲走的好多路段都是限速,因此司机开的并不快,余悦的脑袋随着开车的节奏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就不自觉的歪到了席诚砚这一边。
席诚砚嫌弃的用一根手指把她的脸拨到一边,坐的稍微离余悦远了点。这女人的睡相简直不是一般的差!瞧瞧那唇,都有些张开了,一会该不会流口水吧?这么一想,席诚砚顿时又伸手把她的脸往旁边推了推。
余悦正睡的舒服,被席诚砚这么一动,姿势立刻就不对了,脖子蜷的生疼,她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无法思考,只凭着本能动了动,循着刚才的轨迹把头又稍稍靠在了席诚砚的肩膀上,继续香喷喷的做美梦了。
任凭席诚砚怎么推,都坚决不起来,最后还在人家的肩膀上蹭了蹭脸,舒服的哼了一声。吓的席诚砚浑身僵硬,就怕她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把口水滴到他身上。
总算到了西冲的时候,席诚砚几乎都要感天动地了,这一路上简直太煎熬了!回来的时候坚决不许她再坐到自己旁边!
余悦彻底睡死过去了,连司机停车都不知道,跟她比较熟悉的几个同事本来想提醒她一声,但是一看到她身边正冷着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席诚砚,就灰溜溜的窜下车了,以至于到了最后,整辆车里面就剩下了余悦和席诚砚两个人。
“醒醒。”席诚砚蹙眉动了动肩膀,沉声叫了余悦一句。
余悦继续呼呼睡的香甜,甚至还砸吧了一下嘴。
“快点醒醒!”席诚砚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嫌弃,犹豫了一秒钟,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蛋,“到地方了。”
“恩……”余悦动了动脑袋,在他的颈窝里埋的更深了,甚至那热乎乎的小脸都贴上了他的脖子。
席诚砚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被她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还带着无限的痒意,仿佛是被一只小奶猫用爪子抓一般,又奇怪又有些尴尬。
“起来了!余悦!”席诚砚搓了搓手臂上因为她的碰触而产生的鸡皮疙瘩,这下子发了狠,猛地在余悦脸上掐了一下,“到地方了!”
余悦被他掐的嘴一歪,一滴口水就在席诚砚惊恐的目光下啪的一声掉在了他的肩膀上,晕染出一朵小小的、深色的水花。
“对不起,对不起!”余悦尴尬的手足无措,想要伸手帮他抹一抹,那滴口水却已经飞快的渗了进去,根本无济于事,只能顶着席诚砚冰冷的足以冻死人的目光连连道歉。
“给我拿着!”席诚砚僵着手脚把外套从身上脱下来,一把扔到余悦身上,直接就起身走下了车,将将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余悦,冷冷说了一句,“衣服你要给我洗。”
“好,我洗我洗!”余悦这次一点怨言都没有,将口水滴到洁癖龟毛老板身上什么的,简直太恐怖了!别说是让她洗一件衣服,就是让她把他浑身上下都洗了她也愿意啊!
这个时候不是什么节假日,就只是普通的周末而已,因此西冲的人并不多,蔚蓝色大海一望无际,滚滚的浪花温柔的拍打着沙滩,合着苍绿的青山显得格外波澜壮阔。
这是余悦第一次来西冲,不同于大梅沙和红树林海水的浑浊,西冲就好像是浊世中的最后一滴清泉,美的无以附加。
余悦微微张大嘴巴望着大海,久久没回过神来,直到旁边有同事趁席诚砚不注意推了推她,小声的提醒她该换泳衣了,方才抹了一把嘴角,收起了心中的震撼,抱着泳衣乐颠颠的就往厕所跑。
“我的泳裤。”余悦都跑的老远了,席诚砚才想起他的泳裤还在她那里呢,连忙冲余悦低声喊了一句。
“等我回来的!”余悦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撒欢的往前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席诚砚只能勉强吞下肚子里的气,冷冷的站在海滩边等她回来。
几个没去换泳衣的同事留在海滩上扎帐篷,见席诚砚一个人站在那里,推拒了半天,最后还是将李志推了出来当替死鬼。
“席总,那个,我帮你扎帐篷吧。”李志挠了挠头,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他在华宇干了五年,对席诚砚的性格早就了若指掌,这会儿一见他冷气外方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在生气呢。
他是万分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席诚砚霉头,可是没办法,总不能他们员工乐呵而让老板在一旁围观吧。
席诚砚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不用。”浑身的冷气加怒气几乎要冲破了半边天,李志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也不敢再问,连滚带爬的跑了,就连扎的帐篷最后都离席诚砚远远的。
就在席诚砚等的几乎暴走的时候,余悦终于出来了。席诚砚这才发现那时候在广州把他狠狠抽了一顿的泳衣竟然是翠绿色的!
余悦肤白腿长,腰细胸大,穿着翠绿色的抹胸泳衣格外好看,华宇几个眼尖的男同事早就看得移不开眼了,席诚砚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几眼站在他面前正帮他外掏泳裤的余悦,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像葱一样。”
哎?像葱一样?余悦眨巴眨巴眼睛,席诚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嫩的跟水葱一样吗?艾玛,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席诚砚从来不夸人,没想到一夸就这么有技术含量!
余悦万般娇羞的低下头,捏着泳衣的一角,羞答答的说:“席总,我……”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席诚砚嘲讽的打断,“这一身绿的,简直就像是成片的葱叶子!”
草泥马……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余悦的盯着席诚砚的目光都快要冒火了,本来以为他是在夸她,没想到他竟然在拐着弯笑话她!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简直不配做华宇的老板!不就是不小心把口水滴到他身上了吗?至于这样么!
“呵呵。”余悦冷笑了两声,也不恼羞成怒,只淡定的将手伸进装着衣服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啪的一声往席诚砚怀里一扔,“你的泳裤,六十岁大爷同款,不谢!”
席诚砚连忙低下头去,没想到这一看差点晕过去,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真的是泳裤而不是抹布吗?!
就不说那黄的像屎一样的颜色和上面傻到不行的涂鸦了,那个屁股上的笑脸是怎么回事?这东西真的能穿出去吗?她到底给他买了一个什么玩意回来!
“你、你……”席诚砚被余悦的六十岁大爷同款泳裤气的手都抖了,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把脸往下一沉,“我不穿!”
“不穿就算了,我要下海去玩了,白白。”反正是放假,席诚砚现在管不着她!余悦哼了一声,抱着游泳圈就往海里面走。
“不许去!给我换一条泳裤!”席诚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命令道。
“将就着吧,席总,现在让我去哪里给你换。”余悦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没人会看你的,放心。”
“不行,给我换一条!”席诚砚却说什么都不肯妥协,抓着余悦的手不放。
喵的,还蹬鼻子上脸了!余悦在心里骂了一句,忽然回过身来,在席诚砚疑惑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一步,离他近的几乎呼吸可闻。
“席总。”
“怎?”席诚砚皱了眉,想要后退一步,却怕余悦趁机跑了,只好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
“再不放开我……”余悦贱贱一笑,用手指转了转自己脖子上垂下的泳衣带,踮起脚尖贴在席诚砚耳边说了一句,“用泳衣带抽你啊!”
“ !!! ”席诚砚的身子一僵,猛然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