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云从苏北身上收回目光,神色肃穆的喊道:“天行峰,万剑恒。”
一道白光落下,那个周身剑意凛冽气质却温和如水的俊逸青年轻轻地从天坑边上飞起,悠然的荡着衣袍朝苏北飞来,远远的就朝苏北施礼道:“苏师弟你好,我是天行峰万剑恒。”
苏北一骨碌爬起来,似模似样的还礼道:“万师兄有礼了。”
万剑恒打量着苏北明亮干净的双眸,嘴角泛开一抹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笑容,温和的道:“你很优秀,继续加油,等到十绝争霸战,我们好好打一场。”
他说话的语气,和他嘴角的笑容一样,十分温和。
苏北笑着挠头,“我肯定打不过万师兄啦。”
“君子山,柳千钧。”
“厚德山,影武。”
依旧披着一身儿青色怒狮甲、肩扛蟠龙亮银枪的柳千钧和依旧浑身隐藏在斗笠、长袍下的影武联袂飞了过来,“你们俩在聊啥呢?”
轻脆的女声、大大咧咧的语气,苏北猛然一个恍惚,就好像心头某一根弦被拨动了,他回过头,深深的凝视了柳千钧几息,然后回过头,神色有些低落的摇了摇头。
“姐姐抽风的时候除了大大咧咧之外,还有点痞气和匪气,不抽风的时候语气很温柔……她不是……”
“哟呵……”柳千钧注意到苏北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还一脸失望的摇头,顿时就不乐意了,凑上来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苏北的肩膀,不爽的说道:“小子,你偷窥就偷窥吧,摇头干嘛?”
站在苏北身旁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的大黄一下子竖起了两只尖尖的大耳朵,转过头冲柳千钧龇牙道:“女人,松开你的爪子!”
“别闹。”苏北揉了揉大黄的头顶,然后回过头来歉意的对柳千钧说道:“柳师姐,对不住,是我认错人了。”
“嘘……还有像柳二蛋的?男的女的?”万剑恒吹了一声口哨,故作惊讶的叫道。
柳千钧猛地一挑眉,怒骂道:“死娘炮闭嘴,给你说了多少次别当着外人的面儿喊老娘的外号,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万剑恒脸上的笑容这会儿有些恶劣,意有所指的轻松说道:“苏师弟可是掌门真君金口亲封的千豪第一,怎么是外人?”
柳千钧皱着眉头打量苏北,一时没有说话。
而一直站在三人旁边,存在感极低的影武忽然说话了,“是不是外人,打过才知道!”
万剑恒笑呵呵的,没有开口。
柳千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苏北沉浸在自己低落的情绪里,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大黄听懂了,咧着大嘴冲影武露出了一个轻蔑、鄙夷的笑容。
陆青云的念诵声不停,一道道白色从他手中射出,准确的落入到每一个晋级百强大乱斗的内门弟子手中……能在数万人中准确的找到每一个内门弟子,齐天真君的神念之强,可见一斑!
一个个内门弟子在接到大乱斗令牌之后意气风发的冲天而起,从四面八方飞去天坑之上,不多时,天坑之上便聚集了三百多人,这些,便是天行派两千内门弟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杰!
三四百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三山一峰的格局,彼此的防备,只等百强大乱斗一开始就大打出手分个高低。
在这三山一峰的格局之外,苏北、万剑恒、柳千钧、影武这个同样代表着三山一峰格局的小圈子,却显得十分的融洽,准确的说,是万剑恒、柳千钧、影武他们三个很融洽,传音相互打趣调侃,苏北站在他们三人之中,双目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北的位置,往年是属于王子丹的,只不过看起来王子丹和万剑恒他们三个应该合不来,不然他们三个也不会连提都不曾提起王子丹。
“君子山,陈意。”
“厚德山,罗家河。”
“厚德山,罗家江。”
“厚德山,罗家海。”
陆青云念完罗家三兄弟的名字之后一扫大袖,凌空悬挂的金榜便自动收起,缩小成寻常画卷大小,飞入陆青云的大袖中。
围观的数万三代弟子见状,齐齐精神一振,他们知道,大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陆青云收起金榜之后,俯视着下方的四百零二十八位内门人杰,轻声道:“百强大乱斗,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只有一点,禁止致人重残,违者,按门规处置……现在,本座就提前预祝尔等取得好成绩,为尔等各自的山门争得一份家产!现在,开始吧!”
“嗡”,天坑之下的四百内门人杰只听到一声震得耳膜生疼的嗡鸣,下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底下传来一股绝大的吸力,身躯猛然间沉重了无数倍,身躯完全不受控制的往下方黑幽幽的大坑中坠去。
苏北也感觉到了身上原本轻飘飘的重铠和一对亮银锤突然就沉重了无数倍,压着他猛地往下掉,他心中一慌,正要挣扎,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同样在往下坠的万剑恒和柳千钧,见他们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万剑恒甚至还很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他心中瞬间就明悟过来,这应该就是百强大乱斗的打开方式。
大黄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没有挣扎,跟着苏北一起往下坠落。
越往下坠,光线越黯淡,坠落到一半,苏北忽然瞥见下方出现了一道湛蓝色的光幕,他正想问一问身旁的万剑恒那道光幕是什么东西,耳边就传来了万剑恒的声音。
“苏师弟,九日后十绝柱下见!”
他回过头,就见到万剑恒、柳千钧和影武已经运起遁光,主动朝着下方的光幕冲去……不止是他们三个,其余参加这次百强大乱斗的内门弟子,也都在主动朝着下方的湛蓝色光幕冲去。
他放心了,扭头对大黄说道:“大黄,咱们也去吧!”
大黄点了点头,一人一狗运起遁光朝着下方的光幕迅速地冲去。
一冲进光幕之中,苏北就感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道湍急的河流里,身子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