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冷哼道:“果然是个没用的。既如此,等老爷回来,太太好好刺他两句,哼!当日求娶您的时候儿,他拍着胸脯是怎么说的?言犹在耳,这会儿却在自己儿子面前怂了,连奴婢也瞧不起他。”
方琼华微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时候,我越不能刺老爷,越得哄着他,越得摆出大度的主母范儿。让他对我愧疚,更对萧江北不满。若我只顾着一时痛快去讽刺他,那就伤了他的自尊,很容易令他恼羞成怒,除了逞一逞口舌之快外,没有半点好处。”
青莲张口结舌道:“什么?他还有脸恼羞成怒?怎么想的?明明是他自己无能。”
“你见过哪个男人肯承认自己无能的?呵呵,男人嘛,活得就是一个面子,你把他的面子周全了,你就是他的贴心人;相反,谁驳了他的面子,谁就是混账。”只从方琼华这番话,便知道她对男人的心理把握的是多么准确,不然当初也不能让冷酷狡诈的刘三川入了她的彀中。
青莲仔细琢磨了好半晌,才叹口气道:“好吧,奴婢还是不懂,不过太太说的肯定没错。只是如今老爷既然降伏不了二少爷,您打算怎么做?”
“这段时间什么都不用做。”方琼华轻声道:“我们收敛一些。我想这会儿那顾氏只怕是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撑腰的回来了嘛。呵呵!我偏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且让她折腾去吧,叫老爷看一看,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青莲担心道:“可万一太太不动,那**奶也不肯折腾呢?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奴婢看她是个城府深沉的,只怕她未必能如太太的意啊。”
“年轻人,又没有什么磨折,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哪里有耐心以静制动?”方琼华轻轻往床背一靠,淡淡道:“等着吧,我看最近府中下人们似是又有些乱,大概这么长时间顾氏没发威,她们人心思变,若我猜得不错,顾氏很快就要收拾他们了。”
“啊!那怎么行?”青莲一脸紧张:“太太,咱们不能让**奶这样做啊,那些下人们中可有不少都是向着咱们的……”
不等说完,就听方琼华冷哼道:“向着咱们有什么用?也得他们有那个能力。我好说也嫁进来快一年了,有能力的早已经提拔到各个重要位置,剩下的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借着顾氏的手收拾了,日后就没人能再拿咱们从前的事情在老爷面前说嘴。就算顾氏已经选好了人,或者又要把谁调回来,那也随她弄去,她总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那些管事的也撤下来吧?”
青莲思索了一会儿,才含笑道:“奴婢明白了,只要**奶动手,管她什么理由,到时候太太只要在老爷面前说,这是家里人都不信任您,所以才会把你当日用的人全都给撵出去。老爷即便不能改变什么,心中对这家里人的感情也必定就更淡薄了,如此慢慢让他把不满积攒着,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到那时,就是他和这个家彻底决裂之时,只要老爷带着太太搬出去住,即便二爷是镇北候爷,这下子名声也彻底臭了。”
“没错。”方琼华赞许的看着青莲,点头欣慰道:“当今皇上最讲究孝道,若是从前,萧江北名声有损也不算什么,可若是那边裕亲王再好好进言,皇上又怎会相信这么一个不孝的忤逆子能够忠心耿耿呢?只要皇上不用他,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对于太子来说,也等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青莲点头赞叹道:“听起来不过是平常计谋,然而太太所图的却是深远,奴婢真是佩服之极。”
话音未落,忽听门外红露的声音响起道:“太太,紫蕊派人送了信过来。”
“进来吧。”方琼华答应一声,于是红露掀帘进来,将手中信递给方琼华,一边奇怪道:“这蹄子不知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事不能过来说?还非要传信,说起来从进府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和绿珠,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青莲小声道:“她们在外面来往的人龙蛇混杂,谁知什么时候就被有心人注意了呢?这样小心也是应该的。若不是这份儿谨慎,只怕上次那赌场和戏院的事,就要被人查到咱们……”
不等说完,就见原本懒懒半倚在床上的方琼华竟猛然坐起,目中惊惧一闪而过,两人连忙上前道:“太太,怎么了?”
“你们自己看。”方琼华将信递给两人,面上阴沉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里红露和青莲迅速看完信,也是惊疑不定,原来紫蕊在信上说:近期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暗中查探她们的各项生意,但认真追查,却又没有线索,所以生怕是顾绮罗请了什么厉害的人,让方琼华小心应付,莫要一不小心落了把柄在对方手里。
“这个**奶,还真是神通广大,都从哪里找到的能人异士?”红露皱着眉,却听方琼华冷冷道:“顾绮罗有天大本事,也不知道我的过往,可紫蕊信中所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查探我的人,那此人分明是对我十分熟悉的,这样看来,倒未必和顾绮罗有关。”
“不是**奶,那还会有谁要和太太作对?”
红露和青莲异口同声的问,却见方琼华阴森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轻声道:“除了顾绮罗,还会有谁?这问题当真问得好。当日的事虽然做的干净,但你们敢保证,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吗?”
一句话,就如同是晴天里响了个焦雷,震得红露和青莲魂飞魄散,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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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小别胜新婚的夫妻两个云雨初收,只是无限情意却仍是缠缠绵绵的,以至于两人都没有睡意。
在爱妻的命令下,萧侯爷下床将烛火挑了挑,让其更加明亮,据说这是剪烛夜话的必走过程,不然就是不浪漫。唯妻命是从的萧侯爷不忍心让妻子离开温暖的被窝,只有自己出动了。
绣着鸳鸯戏荷的锦被下,顾绮罗只松松系着一件粉色抹胸肚兜,将高耸的胸脯衬托的圆润挺拔,越发显得性感婀娜,看见萧江北回来了,她就连忙把被子盖在丈夫身上,问道:“熊大熊二呢?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当初不是说好了等你回京就带它们回来吗?你该不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把它们……把它们给炖了吧?”
“你也把我想的太无情了,别说两只熊,就是两只狗,这么长时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它们可是你的宠物,我敢吃吗?”萧江北将爱妻搂在怀里,在那圆润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轻笑道:“我都能想象的出来,我要是敢吃了那两只熊,你就敢吃了我。”
“那……那你把它们放到哪里去了?”
顾绮罗松了口气,却听萧江北道:“我把它们送去温泉山庄了,总不能带回府里来吧?如果是从前,倒没有什么,只怕弟弟妹妹们也会喜欢这两只憨态可掬的大家伙,可家里如今却有那样一个女人,她是没事儿也要给咱们添点堵的,如今两只熊带回来,她若是说自己害怕,找人把两只熊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我索性把那两个家伙放进了山庄,温泉山庄后面有个小树林子,里面有野鸡野兔,不愁它们没有吃的,我还特意挑了两个和它们混熟了的老兵过去看着,万无一失。”
顾绮罗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在萧江北脸上亲了一口,柔柔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唔!曾远如今是京城辽东两头跑,应飞鸿则是在萧顾药庄专心制药,只有钟春风……”她说到这里,声音便低沉下来,喃喃道:“你确定程统不是在逼迫钟春风?”
“我不确定。”萧江北一摊手,见老婆看向自己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杀气腾腾,他连忙解释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就算是逼迫,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是这样吗?我只怕钟春风吃亏。虽然他很聪明,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程统有多么腹黑。”顾绮罗说到这里,不由苦笑道:“莫非真是上天注定?论理柳随风的容貌可比钟春风出色多了,又是少年风流,怎么程统竟看都不看一眼,非认准了那么棵老草呢?”
“萝卜青菜各人所爱。”萧江北微微一笑,旋即想起一件事,便对妻子道:“你与其为钟春风和程统操心,倒不如想一想你的得意丫头和掌柜,之前你不是说要把他们凑做一对吗?只是我冷眼看了两个月,这两个人分明是越走越远,没戏了似得。”
“什么?你说曾远和杏花?”
顾绮罗这一惊非同小可,可怜的钟春风立刻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坐起身来,锦被从圆润肩头滑下,大奶奶也顾不上自己春光乍泄,便诧异道:“他们俩怎么可能没戏了呢?我这里给杏花的嫁妆都准备好了,莫非曾远变了心,又看上了什么富商巨贾的小姐?哼!他要真敢这样薄情寡义,我饶不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