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落水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和刘勇一番告别后,无精打采的走进了小区。
“陈哥!”进得小区,我在喷泉处遇到了值白班的陈俊。
“喝酒啦?”陈俊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开口问道。
“喝了一点,遇到了一个老朋友。”我揉一下太阳穴,然后一指宿舍说道:“我回去睡一会儿,晚上接班的时候才有精神。”
“等等楚思麒,我问你个事情。”陈俊拉着我钻进了绿化带,看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轻声问道:“你和董公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鹤山?”我一愣,说道:“陈哥忽然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呢?”有些话,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得装糊涂,等别人说出来。
“今天中午的时候,董公子喝酒后,气势汹汹的领着两个男人来门卫室,让我转告你,别那么得意洋洋的,什么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说不会就这样算了。我听得糊里糊涂的,楚思麒啊,你是不是上回我们喝酒的时候,看董公子不顺眼,真搞他了?”
陈俊的脸上全部都是担心。关于董鹤山,他在落水小区做了两年保安,多多少少还是知道那个混世公子不是省油灯。
“陈哥,我哪有搞他?上次我说过,我可没有那么多事。你别担心,我想应该是董鹤山弄错了什么吧,他要干什么咱们拦不住,小心一点就行了。”为了不让刘勇担心,我拍拍对方的肩膀,咧嘴笑着。
“总之,董公子既然找上了你,你还真的别大大咧咧的不放在心上,陈哥知道你本事不小,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防着点总没有错!”陈俊苦恼的摇摇头,关于我的与众不同,他是有些底的,但是董鹤山也不是等闲之辈。想起来董鹤山要对付自己的兄弟,这个做大哥的,哪能宽心呢?
“知道了,陈哥放心就好!”我再次给了关怀自己的大哥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才走向了宿舍。
“董鹤山,你这是在给自己自掘坟墓!”我冷笑,我算是明白了,董鹤山是在借酒装疯,不敢来找我的麻烦。却把老老实实的陈俊当做了目标,用恐吓的言语来让陈俊担心我,由此制造出一个紧张的氛围。
走进宿舍,王鑫并不在宿舍。
我一屁股坐在床铺上,拉起牛仔包,从里面翻腾一会,手中的银光再次一闪,眼角处也升腾起一股子冷峻来。
把手中的物事放进裤袋,将牛仔包随手一丢,我的身影闪了出去。
A栋A单元。
下午四点左右,一个身影迅捷的在楼道里疾行,不多一会儿来到了七楼。
来人脸上绷着面巾,看不到他的脸,只露出一双赤练的眼睛,穿着一袭黑色的衬衣,在董鹤山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随着“咔嚓”一声响,那扇防盗门破声打开。
黑影人一闪而入,房门也随之紧闭。
屋子里,黑衣蒙面人轻车熟路的摸索到董鹤山的寝室门口,手中一根钢丝传进钥匙孔里。
“咔……”一声响之后,寝室房门也应声而开,黑衣人眼神掠过一丝凶光,眼角处扬起的褶皱证明他似乎在冷笑。
寝室里,弥散着一屋子的酒气,董鹤山蜷着身子,怀里搂着一个女人睡得满嘴唾沫,鼾声大起的时候,还把露在被窝外面的一条大腿下意识的压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被这样一压,负重之后一声轻哼,随着张开了眼。
“啊……”女人看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寝室里,她的惊呼声刚响起来,黑衣人的身影却扑了过来。
“砰砰……”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一男一女痛苦的哀嚎声,把整个寝室弄成了炼狱般。
“别打了,大哥!”董鹤山赤着身子,双手尽量捂住头部,被黑衣人忽然一阵拳打脚踢,他的酒劲早就去了大半。如今全身上下都是撕裂般的痛楚。特别是,那个黑衣人一脚踢中了裆部,就差那么零点一公分,他堂堂董公子便会变为了董太监。
“呜呜……”女人同样也没有逃脱被揍的命运,痛得四肢不断的弹动。
“啪啪……”再次两记重耳光在董鹤山脸上响起,黑衣人的下手很重,这一回,直接把董鹤山的两颗门牙也打得松动起来。
“噗……”董鹤山嘴里喷射着一股子鲜血,浮肿得不像人性的脸上挤满了泪水。
“呜呜……董哥……呜呜……”也不知道是看到董鹤山被揍得变形心痛,还是害怕自己也变成了熊猫,女人凄苦的叫着董鹤山。
“啪嗒……”黑衣蒙面人还不罢休,左拳抡起,从下而上,精准的在董鹤山下巴处击中。
“砰……”董鹤山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身躯,立马被大力摧毁,一下子倒在了地面上,手脚弹动几下后,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啊……”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她不确定董鹤山是不是已经被打死,心中害怕却又不敢叫出杀人啦,只好恐惧间把手咬在嘴唇边,压抑自己大喊大叫引来黑衣人灭口。
“呸……”黑衣蒙面人朝着惊吓中的女人吐出一口唾液,露在面巾后面的眼睛充满了精光。
“你……拿水把他泼醒!”黑衣人低沉着声调,用手一指被打晕死的董鹤山。
“是是……”女人浑身哆嗦着从地面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跑进了卫生间。
不多一会儿,女人端着水盆进来,看一眼冷冷的黑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一盆冷水,全部倾倒在董鹤山身上。
“嗷……”被冷水淋身,晕厥的董鹤山身躯自然的弹动着,嘴里也有了声音。
“找死!”黑衣人这两字,好像从鼻腔里冒出来的,闷声得接近空洞。
“大哥……饶过我们……”女人手中拿着水盆遮住自己,这个动作已经纯属自然反应。
“啪!”女人手中的水盆,不知何时到了黑衣人手中,而且一下子洞穿在刚刚摇晃着脑袋爬起来的董鹤山头上。
还好,这个盆子是塑料的,要是别的材质,试想一下现在董鹤山挂在脖颈处的便不会只是塑料盆在晃动了,而带着涌不尽的鲜血。
“哒哒……”董鹤山头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塑料盆上。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接近死亡!
黑衣人招呼着女人靠近董鹤山,用手势告诉女人抱住脖子上挂住塑料盆的董鹤山,并且要求两人摆出了一个X形。
“好!”黑衣男人直到两人姿势摆好,这才开口唤出一个字,从裤兜里掏出一件物事对着两人一阵比划。
没有灯光闪动,也没有照相机拍摄的咔嚓声,但是女人却看到了黑衣蒙面人手中的物事大概一寸长,中指般粗细,而那金属的物体之间似乎有画面在闪烁。
“微型摄像机!”女人心中一惊,却依旧不敢把姿势改变,她害怕自己也变成了董鹤山目前这样的情况。全身浮肿不说,脸神情和反应也接近呆滞。
黑衣人拿着金属物围着两人从不同角度比划了好一阵,这才把物事收回裤兜,嘿嘿笑着转出了寝室。
“砰……”防盗门关闭上,寝室里的女人紧绷的身躯也一下子瘫软下去。
“董哥……董哥……”女人摇晃着呆傻的董鹤山。
“嗷……好痛!”董鹤山终于被女人给摇晃得恢复来基本神志,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处散发。
“董哥,我们被人强行拍摄了视频,现在怎么办啊?”女人一脸的担忧与惊惧。开始黑衣蒙面人做的一切,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成为这个女人的梦魇。
“痛!”此刻的董鹤山哪里能知道怎么办,他现在浑身酸痛厉害,完全想不到丝毫对策。
“叮……叮……”就在两人眼泪汪汪的时候,床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董鹤山咬着牙,在女人的搀扶下这才能够完全的站直,看着床上自己的手机发着蓝光。
“董哥,不接吗?”女人忐忑的问道。
“罗老师!”董鹤山把头望向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那个号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如同是惊弓之鸟般的惊吓。
手机响了几分钟,董鹤山浑身湿漉漉的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