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林府,林靖已经都知道外头的那些说话了。
看着罄儿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林靖笑骂了一句,“行了,快把那嘴角给拉拉平,省得人看见了,以为咱们府再看好戏呢。就是要乐,也得偷着乐。”
这话,让几个跟着的人都笑了起来,只是想到主子才刚的说话,忙又给憋住。还是那罄儿,又在搞怪,一边忙着答应,一边还真用那手指头去拉嘴角,还从嘴里挤出那怪声怪气的回话:“得令。主子,这就绷着,等回去,小子用棉被捂着笑。”看得边上的鼓儿偷偷的踹了他一脚。
等到了家门口,林家福已经在门口侯着呢,看着罄儿等的怪模怪样,就知道这小子已经嘴快,把外头的事情说给大爷听了。又知道这小子虽然话多,眼睛也是很厉害的,素来又贴心,看得出主子的心情好坏,知道想法子给主子排解,也就只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跟着主子身后,进了书房,林家福才简要的把明面暗底的那些事情向大爷作了个汇报。
现在,因为牵扯出荣国府,又是这样大的事情,京兆伊那里已经是不敢随便用刑了。只是百姓们聚得实在是太多了,那官儿也没法子私下如何,只能让衙役跑了一次荣国府,把堂上的事情给说一下,问一句可又此事,请一位管家过来对证一下。
可那衙役领命去了,却没有了下文,不但不见荣国府的人,连这衙役自己也没有下文。眼看天色不早,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等着,那袭人等一干子是衙役抓回来的,没审清楚之前又不能放了,大家都看着呢,只能暂时收监,偏那孩子可怜,只能让人抱去后堂小心照应着。
这里,又不得不说说那可怜的俩夫妻。这俩夫妻吧,没有送状纸,算不得原告,虽跟着衙役们过来的,却也没有人指控他们什么,又算不得被告。这收监也不合适,不收监,又有些不妥当。最后,这官老爷就让衙役把人安排在附近的一个客栈里头,又派人看着。
林靖点点头,想了想,道:“今晚,就让那俩人先离开。”
林家福有点儿愣,“大爷,这案子还没审呢,怎么就?”
林靖看了眼林家福,道:“原本是让人开审了,将那荣国府一军的。只是,这两人,我想来想去不怎么放心。他们能收了你的钱,未必不能收别人的钱,就怕到时反口。虽然那时荣国府名声也未见得好,可说不得却有人同情他们。再说了,当初找那两人时,也没有告诉他们牵扯到荣国府吧?”
林家福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忙应了,又说道:“大爷放心。找他们的人,不是咱们明面上的,首尾都干净着呢。今晚就把他们送去南边。”
林靖点头,又轻声嘱咐两句,林家福没想到还能这样安排,忙点头应承着出去了。
林靖把这事情安排下去,就没有再费心思,这不过是个小事情,为难一下荣国府罢了,如今她自己的事情,才真比较费心呢。
金铮那里,总算是有书信回来了,说是一切都好,让林靖不用操心,又说军情慎密,不太方便给林靖这儿通信,让林靖勿怪,然后反反复复的,只让林靖宽心,也不用再给他那儿送东西了。
林靖知道金铮的心思,军队出征,不太方便跟外头通信,这确实是有,但金铮最担心的还是怕人知道他跟自己来往密切吧?这个傻子,到现在还这么关切着自己的名声!
只是,金铮虽然说一切都好,可就林靖打听到的只字片语,都说战事不容乐观。现在,林靖道真是万分期盼着,史湘云能苏那么一大把,真弄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来。
林靖坐在书桌后头,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等回过神来,身子已经透凉。门外,就听见碧草的声音,“睿哥儿,快叫爹爹出来用饭了。”
接着,睿哥儿嫩嫩的小嗓子就传了进来,“爹爹,饭饭!爹爹吃,睿睿吃。嗯,都吃!”
林靖叹了声气,知道这是碧草关心自己呢。只是,金铮,你可得好好儿的,你儿子,还在等着你回来教导。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是你的儿子!
林靖出了书房,抱过碧草怀里的睿哥儿,在睿哥儿那犹如嫩豆腐的脸蛋子上亲了一口,道:“好,吃饭去。睿哥儿,你今儿个的粥,给爹爹吃好不好?”
睿哥儿小鼻子皱了皱,这是听懂了,然后双手捧住林靖的脸,也吧唧亲了一口,道:“都吃!睿睿,爹爹吃!爹爹,睿睿吃!”
“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林靖哈哈笑道:“好,大家都吃。睿哥儿的粥,爹爹吃,爹爹的饭,睿哥儿也吃。”睿哥儿不知道爹爹说的吃亏的主是什么意思,可看着爹爹在笑,也跟着咯咯的笑,光笑还不够,吧唧又是一口亲上去。
“哦,瞧你糊了爹爹这一脸口水!”林靖逗着儿子道,“不行,我得亲回来。”说着,也又亲了睿哥儿一下。睿哥儿嘎嘎的笑得更大声了,边笑,还边学着道:“口水,口水。”
“好小子,都翻天了,还嫌弃你爹的口水?”林靖更是有亲了上去,更让儿子大笑着。边上的众人也跟着开怀,一时间,院子里都是嬉笑声声。
林府这儿笑得开心,那荣国府里,可就差哭了。
外头闹了那么大的事情,荣国府原本是丁点儿不知。直等到那衙役上门,说是要请人去对证,门房上的人才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一个就大叫道,什么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准是那不正经的小娘们想要讹上荣国府。她这么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是咱们宝二爷的,就是宝二爷的?也不看看她德行。特地为这样的事情去会主子,主子非扒了咱们的皮!去去去,没那工夫去禀报主子。小小衙役,还敢到咱们府上?
这人还要想说什么,旁边的人就偷偷拉了拉他,凑到耳边轻轻问到,这两日府里的传闻没有听见?依我说,还是快快给太太送个信的好。
那一个并不知道什么传闻,只是看着拉着他的人一脸正经,也就没有了刚才的铁齿,想了想,就道,那我把这巧宗儿给你吧,让你也在主子跟前漏个脸。
那人心说着算什么巧宗儿,只是这会儿想着事体重大,也没心思跟这人歪缠,就冲着衙役道,既让他传信,好歹把事情说个明白仔细,自己也能给主子说清楚了,这衙役也好早点儿交差不是?
那衙役本就看着荣国府有点儿怵,听了这话也明白是事理,就这样长这样短,仔仔细细的说了起来。这下,门上这些当差的才真乱了起来,袭人,他们知道啊,宝二爷贴身大丫鬟,曾经府里第一贤惠人,看来,说不得真是宝二爷的种!而那先前听说过传言的,更是印证起来,只说了声,让差爷好好歇歇,自己就一溜烟的往里跑了。
这门上的进不了二门,只在二门上让人去太太那儿,找个管事得用的妈妈,不拘是周姐姐还是王姐姐,要快,外头急着呢。那二门上的婆子就不乐意了,也得说说什么事情吧,不然她们进去找这些个管事大娘,没准就被啐上一口。
那人一跺脚,忙就把外头听来的事情这样长这样短的说了一遍,还自己填了点酱油和醋,听得那几个婆子一愣愣的,接着,一个婆子去送信找人了,另两三个努努嘴,也闪了。
那二门上的传话婆子可没那么傻,只说是外头门房上的急找太太,隐约听着什么袭人什么的,那周瑞家的眼皮子就跳了。只是她也不敢自专,这些年她可一直被太太冷着呢,都叫那王兴家的爬到她前头去了。
这会儿,周瑞家的就到了王夫人跟前,悄悄凑到太太耳边,说着外头门上急找太太,说着什么袭人,要不,自己出去听听?
王夫人一听到袭人,就想起她那宝贝孙子,忙点头同意了。
这些日子,大老爷跟老太太闹腾,说是要收了鸳鸯。老太太不同意,这大老爷就翻出以前的旧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虽说这些闹腾只有几个人知道,可她以前做的事情又被翻出来,实在是叫她没脸。虽然,这些人其实都知道旧年都发生的什么,可叫大老爷直白的说着她偷拿外甥女嫁妆,还真是让她无地自容,更何况,其实她明明没有拿到多少!
因这些闹腾,王夫人就病了。她病中,薛家派人来含含糊糊地说家里不谨慎,把袭人另外安置了,她也没怎么管。今儿个怎么就有这个话呢?那袭人到底怎么了?袭人哪怕死了都没关系,可她那宝贝孙子,却千万不能出什么差子。那孩子,真个儿好啊。不管怎么说,她都要把这孩子记在那病秧子名下。就那病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养,就算能生养,也不知道会不会也是个病秧子呢!
这么些个来回通报,等周瑞家的被拉过来时,那衙役说的事情,已经在荣国府内院传开了。
(红楼强拆办新年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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