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好像被诅咒了。
被最近,我好像被诅咒了。
被诅咒了!?
桥本被西野冷不丁的发言吓得不轻。
两人正悠闲地走在前往学生会室的路上。在他们处理完一点社联相关的工作后,日已西斜,余晖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一开始听到西野突然说出奇怪的话,桥本怀疑他还沉浸在昨天trpg的角色扮演中,但又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说被诅咒了啊。难道说连你都收到了奇怪的信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可以怀疑是同班同学在找我麻烦。
桥本从西野淡定的口吻中感觉到了一丝癫狂,只好默不作声。
然后,西野开始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乃木坂学院的美术准备室里收藏着很多艺术作品。
虽然保管的好像都是些获奖作品,但我们学校的历史不是长得要命吗,建校已经好几百年了吧。嘛,就是因为有那么长的历史,保管的数量才多得吓人,管理起来也特费工夫。
真是的,我运气是有多差啊。
我进入准备室,看到那么多的画布后,叹了口气。面对这堆艺术残骸,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安排两个人以上来打扫才是最妥当的吧。
但是,负责打扫美术室的小组单纯是依据各区域面积来分配任务的。因此六人小组的话,三人负责美术室,两人负责走廊,最后一个人负责准备室。
其他地方则只需要扫地和拖地……但如果是准备室的话,打扫之前就必须先对要打扫的地方进行挖掘作业才行。
……嘛,没办法了。毕竟跟其他家伙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会很尴尬,反而有点那啥。
毕竟同班同学都对我很冷淡,一个人反而轻松自在,所以我对此并不介意。还考虑到一个人说不定可以偷懒,自己就主动揽下了打扫美术准备室的活。
虽然我的预测向来不怎么准……但这个量也太夸张了吧……
我叹了口气,将身边的画布拿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打算认真干活,但感觉如果不打扫到差强人意的程度,之后会被骂得很惨。就在我以刚好不会挨骂的程度,盘算着怎样摸鱼才能赶上大家打扫的进度时,事件发生了。
诶?这幅画是……
就在我随意地将画布们挪到墙边以清出一条路时,我感到一幅画十分违和。
在看到画之前,我就感觉到这幅画和其他画有着明显的不同。
首先,手感就不一样。其他画的画布摸起来大多是粗糙不平的,油画颜料摸起来有种光溜溜又软塌塌的感觉,很是舒服。但唯独那幅画没有那种感觉。该怎么说呢,疼痛?对,我觉得很痛。
我对画没什么兴趣,所以打扫的时候也不会特地去确认,但是这种异常的感觉,不会让人很想一探究竟吗。
然后我就特地掸掉灰尘看了一下那幅画。
呜哇。
我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气。
不该去看的啊这么想着,我把那幅画朝着墙壁摆放,并产生了想要快点打扫完的念头。这并不是因为那幅画的内容让人感到不舒服或是不爽之类的。倒不如说那是幅很漂亮的画。非常漂亮。尽管我完全不懂得怎么欣赏绘画,但我能感觉到那幅画所蕴含的热情,这让我发自内心地钦佩。
那我为什么不愿意看那幅画呢?
很简单。因为那是一幅以白石学姐为模特的画。
有那样一幅画放在旁边的话,不就会让人感觉连打扫时都被监视着,完全放松不下来吗?所以我才特地将它反着放了。
然后我就念着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回到打扫的作业中去。嘛,上天保佑是避免落雷的咒语就是了,不过我当时是想着聊胜于无。
嘛,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的话还好,可惜接下来的才是正戏。
以前打扫这里的人好像是根据年代来整理作品的,我也就跟着按年代顺序对作品进行了整理。
摆在角落里的是昭和四十年代(译注:1965~1974年)的作品。因为不是所有的画都标有日期和签名,所以只能从布料的损坏程度以及木架的变色程度来大致判断和整理,但是这样一来就很奇怪啊。为什么白石学姐的画,会混在这里头啊?
白石学姐出生于平成的无欲世代,她的画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放在这边啊。(译注:平成指1989年~2019年。无欲世代指日本出生于1990年前后的世代。出生于这个世代的年轻人就像从物欲的烦恼解脱出来顿悟了一切。这个词就是由此诞生。)
嘛,也有可能是碰巧混进来的。比如说那幅画的木架是二次利用的,或者之前整理的人也跟我一样是通过判断木架变色程度来区分年代的,又或者木架上本身就标有日期和签名,所以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也很正常不是吗。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扭过头去,打算确认下那幅画。
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话,木架上应该留有什么痕迹才对。毕竟画本来就被我反着放,那么一看就能得到答案不是吗。
然而我并没能得到答案。
因为,白石学姐的画是朝着我这边的。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应该确实是把它反着放了的才对。就是因为有种被白石学姐盯着看的感觉,很恐怖,所以才反过来放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犯下就这么将正面朝外放的错误。我就是害怕白石学姐到了这种程度。
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是,通往美术室的门没有任何异变。我隐约可以听到正在打扫美术室的同班同学们的笑声。那扇门损坏得很严重,打开的话会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就算我在打扫中,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的。
…………
尽管感觉到一股寒气,我还是把那幅画收到了画架上。为了不让它再见光,我还用布将它盖得严严实实的。
在那之后我就打扫得快手快脚的。因为我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那种地方了。
讨厌的预感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但我还是强忍着继续打扫,最后比预定的时间更早打扫完了。
之后,我关掉灯来到外面,打算把门关上。
但是门总是关不上,我就想着是不是卡住了什么东西,于是往门缝间看去
白石学姐的画,确实正在看着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