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医生的话后,廖青梅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王医生却不肯再多说什么,只说让廖青梅保持现在的状态,未来只会更好。
说完王医生就走了,一场手术下来,他也累得不轻。
廖青梅这会是半点也不觉得疲累,反而兴奋得难以自持,确认这里不需要她,可以下班后,廖青梅兴冲冲地换了衣服,饭也顾不上吃就往学校跑。
顾铭朗现在在出任务联系不上,现在去外面找电话打也比较麻烦,而且只是站了一台手术,就大张旗鼓地通知家里,好像有些太过高调,但她现在真的高兴得不得了,所以当刘爱国被廖青梅熊抱原地再转两圈后,整个人都傻了。
不过感受到廖青梅激昂的情绪,刘爱国猜她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也跟着高兴起来。
好不容易等廖青梅平静下来,才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刘爱国听,“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我高兴得快疯了。”
眼看着廖青梅又有抱着自己转的趋势,刘爱国忙挡住她,“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替你高兴,但是你吃饭了没有?”
吃饭了没有?廖青梅傻傻地捂了捂肚子,她已经饿过头,饿得完全没有感觉了。
刘爱国抚额,这姑娘怕是高兴傻了,中午午饭前去送东西,直接被拉去手术站了四个多小时,又在手术室外等了半个小时的通知,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吃饭。
真是不让人省心!刘爱国瞪了她一眼,拉着廖青梅就往食堂去,“再高兴还是得吃饭。”
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廖青梅才起身回了医院,她今天晚上不用值班,睡在宿舍也是可以的,不过她情绪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呆在宿舍只会影响到大家的休息。
“哟,廖助回来了呀。”一进门,外院来的规培生冷冷地瞥了廖青梅一眼,阴阳怪气地道。
能不阴阳怪气么,本来今天要去送手术包的人是她,如果是她去送,说不定进手术室的人就是她,现在好了,天大的机会白白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实习生,她现在后悔得要命。
见到廖青梅喜气洋洋的样子,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廖青梅并不知道还有这个源头在里面,毕竟以往这些规培生总是要高他们一等的,就是吩咐帮她们做事,也从来不会说是替谁做,好像那些事就应该是你一个小小实习生应该要做的一样。
这些人纯粹就是嫉妒,廖青梅心情好得很,并不同她计较,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铺位,拿起放在床头的工具书就开始看起来。
那规培生气得磨牙,却又不好闹起来,毕竟这事就算闹到外面去,也是她的不对。
心里暗恨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决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躲懒,说不定就错过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别的规培生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从这天起,要廖青梅做的杂事骤然少了很多,有时她一些份内的事情,也会被别人抢着做完。
可惜她们梦寐以求的机会并没有再发生过。
反倒是廖青梅,在宋教授眼里踩着及格线跟了那台手术后,总是被叫到手术室辅助工作,最后直接从内科门诊调到了宋教授所在的心脑外科。
虽然不是宋教授的学生,但几乎是和宋教授的学生差不多同等的待遇。
不过被调到心脑外科的日子,可没有那些规培生想的那么好过,每天的日常就是被骂,区别只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和被骂得生无可恋的区别。
“小师妹,辛苦你了。”廖青梅来了之后,分担了日常宋教授的大部分火力,虽然还没有拜师,但宋教授的学生们已经认定了廖青梅小师妹的身份,对她十分亲切。
廖青梅苦着脸从宋教授的办公室出来,立马就获得了大家的安慰,不过也只是安慰而已,宋教授这会正是气头上,可不敢和廖青梅靠得太近,只能眼神示意她赶紧回座位,把没做好的事情做完。
可惜廖青梅根本就没有闲的时候,刚放下要重写的病程资料,宋教授就推门出来,“廖青梅,去普外科帮忙。”
“……”廖青梅默默地起身,顶着众师兄师姐同情的目光,往普外科去。
廖青梅这边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顾铭朗一个小小的电话,让任桂云整个人都焦头烂额起来。
“爸!你们怎么找到了这里!”任桂云因为有大功,在组织里升了职,分到了一处大房子,刚刚搬进去没几天,在乡下的任爸,拖家带口地领着一家人全来了。
任爸兴奋地打量着这个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屋里是时下最流行的装修,任爸说不出哪里好,就是觉得亮堂好看,客厅的沙发又大又软,还摆着个大彩电,看来那人说得果然没错,他们家桂云这是有大出息了。
对于任桂云的问题,他根本就顾不得理会,房子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后,目光瞄中了任桂云住的主卧,“我也不挑了,就睡这间好了,桂云她妈,去给桂云收拾收拾,把屋子空出来。”
任妈向来是不敢反抗任爸的意思的,她虽然看出闺女脸上的恼意,却还是低眉顺眼地进屋去收拾任桂云的东西,怯怯地冲着任桂云道,“云哪,这些东西要不你自己收收,我怕弄坏了你的。”
有任父带头,任桂云的哥哥们领着媳妇孩子自动自发地把剩下的两间房给占了,至于任桂云的妹妹桂枝,还有弟弟志杰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任桂云气得几乎要呕血,她虽然无法无天,胆子极大,对任爸却还是有来自骨血的惧怕,她忍了又忍,最后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转身就出了门。
这房子他们爱住就先让她们住着吧,她先去*妹凑和一段时间,再想办法把他们这些人给弄走。
何况她现在正得靓姐的青眼,每天忙得很,哪里有时间来管这些人。
任爸也不管家里人把任桂云的屋子占了她要去住哪儿,每天在家里大爷似地翘着二郎腿抽烟喝酒看电视,要不就穿着任桂云给他新买的西装满街巷地转悠。
任桂云的哥哥们也是如此,不光是他们,甚至从未见过世面的嫂子们也飞快地融入了深城这个大城市,很快就结识到了处得来的牌友玩伴。
新住处离黑水巷很近,这里的人鱼龙混杂,站街的红灯生意也多得是,任爸在外面转了没两天,就往家里领了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少妇,把任妈赶到了小客厅打地铺住着,自己光明正大地领着情妇住在了主卧。
任桂云的哥嫂们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替任妈说上一句话。
等任桂云忙完靓姐交待的事情再回家,家里已经变了天。家里有任妈在,倒是没有被糟蹋得太厉害,任桂云进门的时候,任爸正大爷似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侄儿侄女哭的哭吵的吵,也没个人哄。
“我妈呢?”任桂云皱着眉头问,家里哥哥嫂嫂竟然都不在。
任爸看了她一眼,立马眉开眼笑起来,招呼着任桂云坐下后,就向她伸了手,要钱!
一家人来了这里不过短短一月,任爸已经找任桂云要了几次钱了,任桂云深知自家人是什么德性,给钱给得并不痛快,每次给的也都是任爸要求的三分之一,再多无论如何也不肯给。
任爸也没所谓,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他一个人花用就够了,至于家用儿子,他才懒得管。
任桂云不情不愿地给了钱,任爸才无所谓地道,“你妈去市场买菜了,你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正好……”
正好主卧的门被推开,叫阿芬的少妇穿着低胸的吊带伸着懒腰就出来了,也没穿个内衣就直接出了门,看到任桂云坐在任爸身边,脸上立马带起不悦的表情,“建国,这谁啊?”
哎哟!忘了家里还有这个祖宗了!任爸瞅着任桂云瞬间黑沉下来的脸色,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把阿芬重新推回了卧室,“赶紧地换身能见人的衣服出来,这是我闺女!”
任建国的闺女等于有本事!阿花立马知道任桂云是谁了,娇笑着往任爸身上蹭了蹭才进屋去换衣服。
“呵呵,桂云哪,这是你芬姨。”任爸舔着脸冲任桂云笑,他当然不会怕自己的闺女,但现在谁有钱谁是大爷,他日常花用还得靠任桂云出钱,他自然不会拿以前的态度对这个女儿。
任桂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站起来,冷冷地看了任爸一眼,“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如果再让我看到这个女人,哼!”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哎,桂云,桂云,你听我跟你讲!呸!兔崽子,给你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管事管到老子头上了?”任爸追了两步就懒得追了,啐了一口痰,重新回到沙发上当他的大爷。
他的那些话,任桂云自然也听到了,冷着脸出了家门,刚下楼就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的任妈,她肩上背着米面,手里提着菜蓝,见到了任桂云原本脸上有些欣喜,看到她脸上的怒气后瞬间缩头缩脑起来。
“来,来了,留在家里吃个饭吧,云哪。”声音小得如果不竖起耳朵根本就听不见。
任桂云冷冷地看了她好一会,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眼前这个女人生的孩子,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不管任妈脸上的伤心,冷着脸大步离开了这个让她作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