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老四报的价格,张顺悄悄的就在张秋雅耳边说:“这个价格可以买下了。”
张秋雅冲赵老四和吴涛就点了点头。
“那就一百四十两,我今天先付十两定金,三天以后咱们在镇上迎客楼碰面,交了余款再一起上衙门办手续,您看怎么样?”
赵老四算了算时间,去省城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就同意了,吴涛就回了马车上,取了纸笔,写了定金的收据,赵老四按了手印,张秋雅将十两银子给他,吴涛将收据给张秋雅,就这样,买地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下了,只需要三天以后钱给齐了,就能去衙门办过户了。
一切都谈妥了,几人也不好再在赵老四家待下去,而且小安也该回书院了,吴涛便提出先将张秋雅姐妹和张顺送回长宁村,再替她们送小安回书院,姐妹俩再一次的对吴涛表示了感谢。
回程路上的时候,几个人在马车里坐着,脸上都带了笑容,只有张秋雅有些愁眉苦脸的,张秋水就拉了拉她,问到:“你这是怎么了,买了地怎么还变得不高兴了?”
张秋雅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不高兴,我高兴着呢,我只是再想另外一个问题。”
“啥?”张秋水问。
其他人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张秋雅看看几人,无奈的说到:“你们是不是忘了上回爷爷他们为啥来家里闹了?”
经她这一提醒,张秋水和小安的脸色瞬间就布满了愁容,就连张顺也是眉头紧皱,几人的反应引起了吴涛的好奇,忍不住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丢人的也不是她们,所以吴涛一问,张秋雅就将情况告诉他了,末了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次要是再让他们知道,恐怕就没这么容易安宁了。”
吴涛听了张秋雅的叙述,一面吃惊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人,一面也有些心疼三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此时见张秋雅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不由的说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你们放心吧,这次保准他发现不了。”
听了吴涛的话,张秋雅的双眼瞬间就亮了。
“吴叔,你有什么办法?”
吴涛这才跟几人解释道:“你们之前买的荒地,是属于村里的,也就是说是属于国家的,所以你们买这个地除了办理地契以外,还要在衙门留下备案的,但是你们买赵老四家的地,这个属于私产,只需要去过户,交了过户的费用,双方按了手印就将地契的名字变更了,并不需要在衙门留下任何备案,你们那个大伯自然就发现不了了。”
几人听了恍然大悟,之后就都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原来如此,多谢吴叔提醒,不然也不知道我们要担惊受怕的到什么时候。”张秋雅连忙向吴涛道谢,随即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便问道:“吴叔,那我们不出面可以吗?我怕在衙门里碰见我大伯。”
“可以,到时候我替你们办好就是了,只是你们知不知道你大伯在衙门干的是什么差事,别到时候碰上了,见着你们的名字不就露馅了?”吴涛说到。
张秋雅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会,我记得我大伯在衙门里管的是仓库那边的事儿,不会碰上的。”现在的衙门其实就是现代的某些部门,每个人负责的区域不同,也不能干涉别的区域的事,上回之所以被张德胜知道,那是因为衙门的备案都放到一处,正好就被他给翻到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吴涛听了便交代姐妹俩尽管放心,到时候她们只需在迎客楼等消息便是了。
马车到了长宁村前面的时候,张顺和张秋雅张秋水就下了马车,吴涛带着小安继续往镇上去,姐妹俩下车以后,小安便趴在窗户上冲两个姐姐挥手,姐妹两人看着马车走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回了村子。
跟赵老四约定的三天很快就到了,这天也正好是张秋雅给迎客楼送货的日子,这一次的因为多,总共有二百斤,张富贵和张顺怕张秋雅姐妹背不动,就帮姐妹俩背上东西,跟着来了。
这一趟因为距离第一次送货的时间不是很长,这两样东西也还没有普及开来,所以这次的价格还是按照一两银子一斤来算。
赵老四和吴涛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店里,这会正坐在旁边喝茶,张秋雅让张富贵和张顺将货帮着背到了后院,柳掌柜看着过了称后,就将银子结给了张秋雅,足足二百两。
张秋雅数了一百三十两放到了赵老四跟前,又从中拿了十两递给了吴涛。
“吴叔叔,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吴涛本就是见惯了市面,最懂的就是这人情世故了,见张秋雅大方,便也不跟她客气,将银子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并表示一定将事情办好,这才领着赵老四往衙门去了。
等他们走了,张秋雅看着手里剩下的一百六十两银子,对张秋水说到:“姐,我想把咱们刚买的那块地旁边的那块上等地也给买下来。”
张富贵在旁边听见了,就问到:“在啥地方?”
张秋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地方在哪,正想词呢,就听见张顺说到:“就在往赵家村去的那条路边上,地中间有口井的哪家,就是阿雅刚买下的那块,那块地旁边不时还有一大片是王家的地嘛,就是那块。”
“多少钱?”张富贵问。
“要七两银子一亩,总共二十亩。”张顺说。
张富贵听了一拍大腿,说到:“那块地可以买,七两,值……我家那边也有块地,但是离的还有些距离,王家的那块地可算是那附近最好的地了。”
原本还只是有些想法的张秋雅,听张富贵这么一说,立马就确定心死了,那块地也要买下来,反正钱放在家里,指不定哪天就被老宅那帮人来搜刮搜刮没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去办手续的吴涛和赵老四就回来了,吴涛亲手将地契交到了张秋雅手里。
摸着到手的地契,上面红红的三个字:张秋雅,让张秋雅眼睛里马上就涌出了泪水,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将地契递给了张秋水。
张秋水红着眼睛结果,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地契上的每一个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众人只能看着她笑跟哭一样难看。
等到她情绪稍微好些了,赵老四这才跟几人道了别,揣着银子回家了。
张秋雅将余下的一百六十两银子,留了二十两在手里,剩下的全都推到了吴涛面前。
“吴叔叔,王家的那块上等地也麻烦您帮我们买下来吧,价格您看着再给压一压,这是一百四十两,您收着,您就去压压价,多出来的当是侄女请您喝茶的。”
吴涛将银子收下,就跟张秋雅说到;“你们那天也看见了,地里是种了庄家的,都是佃户在种,今年的租子两家也说了都归新东家,我看今年就先这样吧,明年你自己看,要收回来还是继续让佃户种着,种什么都由你自己说了算,你看可行?”
“行,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再花钱买粮食。”张秋雅说到。
吴涛看他们都没什么意见,就说到:“那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就先回去了。”
“吴叔,吃过饭再走吧,今天我两个叔叔都跟来了,可以陪您喝两杯。”张秋雅道。
张富贵和张顺听了连忙一起挽留,吴涛也不好推辞,就留了下来。
张秋雅又打发伙计去了百草堂,将白岐山和白书文张兴义给叫来,又去书院接了小安,中午的时候几家人就都凑到了迎客楼。
张富贵和张顺招呼着白岐山和吴涛,还有个柳掌柜,几人在一桌喝着酒说话,而张秋水带着小安,张秋雅,白书文和张兴义一桌。
如今张顺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柳掌柜和白岐山的那种自卑感了,虽然还有一些拘谨,但是偶尔也能和几人聊上几句了。
而张兴义自从跟着白岐山学医以后,天天跟白书文凑在一起,身上的泥土气息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去属于书生的儒雅,还有医者的仁心。
再看看张秋水和小安,两人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和幸福,时间早已经将两人身上失去至亲的悲伤和痛苦洗刷干净了。
看着这一切,再摸着怀里的地契,张秋雅打从心眼里高兴,对他们来说,这是改变,也将会是开始。
人和人之间的友谊建立起来很奇怪,不过一顿饭的时间,白岐山,吴涛和张富贵等从未见过面有过交集的人,就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兄弟都是喝出来的。
而且看白岐山和吴涛的样子,眼中并没有因为张富贵和张顺是农民而有丝毫的嫌弃,反而处处以礼相待。
一顿饭花了张秋雅三两银子,还是柳掌柜将零头都抹了,不过看着喜笑颜开的众人,张秋雅觉得,这钱是花对地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