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雅带着紫萍到张家老宅的时候,张秋霞正陪着张连氏在院子里站着,整个老宅只看见两人。
张秋雅看了一眼,东厢门开着,东西摆了一半在门外,看样子似乎是整理了一半停下来了,而西厢则门窗紧闭,张秋雅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
“奶奶……”张秋雅走到了张连氏的跟前看着她。
张连氏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看见张秋雅来了就松开了张秋霞的手,看着张秋雅说道:“你爷爷不见了,我这一掉头的时间就不见人了,你说他现在脑子又不清楚,能去哪啊?”
两人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即使张老头有再大的过错,这个时候张连氏也是担心他的,张秋雅看着她脸上着急的神情,只能轻声安慰她不会有事。
另一边,张德虎带着人正到处寻找张老头,张大成回到家跟张怀义等人说了张老头不见了的事,张怀义虽说嘴上骂着活该,但是还是派了两个儿子出来帮着一起找人。
村子里的人听说了之后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一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动了起来,到处找张老头。
一直到晚上,一群人到处都找遍了,甚至隔壁的村子和镇上都找了,河边什么的都找了,都没有张老头的身影,张连氏担心的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最后没办法,张秋雅只能让人回家让张秋水把多福带来,希望老太太看见多福能高兴一点,吃点东西。
没过多久张秋水和裴子牧就带着多福来了,多福嘴甜,来之前张秋水就叮嘱过他,见到太奶奶就要哄太奶奶吃饭,所以多福一来就从紫萍手上接过碗筷,手里端着的碗比他的小手大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多福依然努力的把碗端到了张连氏的面前,奶声奶气的哄到:“太奶奶,吃……”
张连氏看着讨人喜爱的多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从他手里接过碗筷,原本想放下,没想到多福却一把就抓着她的手,不许她把碗筷放回盘子里去,小小的人儿就这么认真的盯着张连氏,非要她把碗里的东西吃了才可以。
张连氏没办法,只能在多福的监督下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出去找人的人都回来了,还是不见张老头的身影。
“大哥,还是没找到吗?”张秋雅看着最后进来的张宁文等人问到。
张宁文连鞋子上沾满的泥巴都来不及弄掉,直接摇摇头,担心的说道:“还是找不到,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找到爷爷。”
“这,他到底能去哪呢?”张秋水有些担心的问到,虽说张老头曾经做过很多伤害她们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已经遭到报应了,对于现在这个单纯的什么都忘记的张老头,善良的张秋水责怪不起来,更何况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爷爷,见找不到人还是很担心的。
一群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回想张老头到底会去哪里。
“二小姐……”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紫萍忽然叫了张秋雅一声。
张秋雅抬头看她,紫萍见张秋雅看她,就接着说道:“二小姐,老爷子现在念叨最多的就是老爷,我猜想,老爷子会不会是去老爷和夫人的墓地了。”
紫萍的话成功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张秋雅恍然大悟,看着出去找人的几人问到:“我爹和我娘的墓地,你们找了没?”
“没,没找……”张德虎和张宁文对视了一眼,结巴道。
“对,去阿力的坟上看看,你爹他有可能真的在哪。”张连氏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对张德虎说道。
张德虎这会还有些愣愣的,张秋雅见他这样,直接吩咐甘松甘草等人点着火把去找人,张德虎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了上去,张宁文本来还想跟去,被张秋雅拉住了。
“大哥,你在家等吧,你身体不好,这大晚上的别人没找到你先磕着碰着了。”张秋雅道。
张宁文听了她的话只得放弃,留在家里等消息。
几人着急的等着他们回来,就在这时,西厢的屋里亮起了灯光,随即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张宁竹一瘸一拐的从门内出来,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说道:“大晚上的吵吵什么?阿霞,有吃的没,给我拿点吃的。”
张秋霞站着没动,气鼓鼓的看着张宁竹,伸手比划到:没有,要吃你自己去拿。
张宁竹看都没看她,直接吼道:“瞎比划什么?我让你去给我拿吃的你没听见啊,我看你不光哑巴了,耳朵也聋了是不是?”
张秋霞气的脸都红了,张了张嘴啊啊的叫了两声,却说不出来话,最后气呼呼的背过身去懒得理他。
张宁竹还想发作,张连氏就将手上的碗重重的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发出声响,然后看着痞子一样的张宁竹骂道:“你吼什么?你爷爷不见了也不见你去找一找,回到家里一天到晚的就在屋里睡觉,除了吃就是睡,你还有理了你?”
张连氏的话就像火柴,一下子就把张宁竹给点炸了,只见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可是因为一直腿是瘸的,差点没有摔倒,张宁竹顺势将那只瘸了的腿伸到了张连氏的跟前,气势汹汹的说道:“找?找什么找?我是瘸子,瘸子你看见没?你让一个瘸子去找人,你也不怕被人笑死啊你。”
“你怎么跟奶奶说话的?”张宁文听着张宁竹对张连氏口出狂言,就沉了脸教训了起来。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在这里指责我,不就是多读了几年书你就了不起了?还不是只会跟在某些人身后拍马屁,怎么?不敢对人家怎么样,就到我这里来耀武扬威来了?”张宁竹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你……”张宁文被他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宁竹见对方语塞,得意的大笑了起来,随即狠狠的瞪了院子里的几人一眼,对着西厢门里就吼了一声:“我饿了,还不快来给我弄吃的,整天磨磨蹭蹭的,你怎么做我娘的?”
张秋雅好长时间都没见到贺氏了,听见张宁竹吼的这一声,就直接将实现放到西厢的门口,等着贺氏出来。
等了半天,贺氏终于出来了,只不过张秋雅看着她走路的姿势和脸上痛苦的表情,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来,来了……我的儿诶,娘腰有点疼,你稍微等会哈,我这就去给你做饭,阿菊呢,还不快来帮忙。”贺氏尝试把张秋菊喊出来。
谁知道张秋菊压根就不买她的帐,在屋里连面都不露直接喊道:“是你那宝贝儿子要吃,又不是我要吃,自己去,我才不去伺候他。”
贺氏最终只能自己强忍着痛苦慢慢摸到厨房给张宁竹找了些馒头。
整个过程院子里的人都只是看着,张秋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奇怪贺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快意吧,将头扭向一边,张秋雅决定不再看那糟心的一家子。
几人在院子里等了很长时间,终于在半个时辰以后听见了外面传来的人声,张秋雅连忙让紫萍出去看了看。
紫萍出去看了一眼,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紧跟着就看见张德虎和张宁禄一左一右的扶着张老头进了门,其他人则在后面帮他们打着火把。
张秋雅打量了下张老头,见他浑身脏兮兮的,都是泥巴,头上和手上甚至还沾着一些枯树叶,衣服的背后一片都是厚厚的泥土,整个人就像是从泥巴地里挖出来的一样。
没等几人问,张德虎就主动开口说道:“我们沿着山路一直找,路上看见有人摔倒的痕迹,就估计爹真的是在老三的坟边,等我们找到哪里的时候发现爹已经在老三的坟前睡着了。”
听了他的话,张秋雅这才看向张老头,神情复杂。
“回来了就好,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啊。”来帮忙的人见张老头没事了,就纷纷告辞回家了。
张富贵和张友贵等人也跟张秋雅打了声招呼也走了,张家老宅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和张秋雅姐妹俩加裴子牧。
“我先带爷爷去洗洗换身衣服。”见大家都沉默着,张宁文就站了出来说道。
“我也去……”张宁禄说了一句就跟着张宁文扶着张老头就回屋子里换衣服去了。
张连氏看着张秋雅姐妹俩,同样也是神情复杂,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秋雅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找回来了,我们就回去了,奶奶,有什么事你就让紫萍回去叫我们。”
张连氏点点头,应了一声这才说道:“嗯,你们路上慢点,子牧啊,好好抱着多福,别摔了啊。”
裴子牧点点头,跟在张秋雅和张秋水后面走了,小多福趴在他爹的背上一个劲的对着张连氏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喊:“太奶奶再见,太奶奶再见……”
张连氏也对他挥了挥手,看着她们一家人离开了,这才带着紫萍回了屋子里照顾张老头,至于西厢的几人,张连氏直接就无视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