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第二天,张秋雅就去了她爹坟上,看着眼前的一堆黄土,墓碑就是一块木板插在哪里,张秋雅想起听自己弟弟说的话,
“爷说家里没钱,四叔学院要交束脩,大伯又说要升职,需要银子周旋,今年收成还没上来,能省就省吧,所以就只给了一两银子,给爹买了口薄棺材,又因为爹是意外死在外头,不能久放,所以就这么草草的埋了,娘为这事儿在堂屋门口跪了好些时候。”
“跪也没用,爹埋了以后,娘回来就没再往前院儿去,就在这照顾你。开始两天还好些,过了两天,大伯母就开始说咱们吃白饭,也不去干活,难道爹去了就能偷懒不干活了啥的。”
张秋雅抚摸着木板,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他爹的坟重修的体体面面的。
想到自己的爷爷,张秋雅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前世读大学时,总听室友说家里亲戚咋咋极品,爷爷奶奶又咋地咋地的了,当时她还特别羡慕,虽然亲戚极品,可至少那是你的亲人,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总好过她,连自己从哪来都不知道吧。
她知道自己这个爷爷偏心大伯和小叔,还掏空家底的送他们去读书,什么好的都只能落在大伯和小叔身上,家里的活儿全压在二伯和自己爹身上。
只是却没想到偏心到这个份上,为了小儿子的束脩,为了大儿子的升职,竟然连去世的三儿子一口好棺材都舍不得买,张秋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张德力为了这个家,辛苦了一辈子,就是死,也是为了给这个家里砍柴跌落山崖摔死的,最后,却落得这个结果。
“爹,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给你重修,让你风风光光的。”
张秋雅回到家的时候,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大伯母王氏的声音。
“死丫头,还不赶紧做饭,还等着老娘做好了喂你吗?”
张王氏在村里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还好吃懒做,可是偏偏有个在县衙做事的相公,平日里也没人敢惹她。
张秋雅走过去就看到厨房里自己姐姐秋水和堂姐秋霞在做饭,她抬脚就进了厨房要帮忙。
王氏见她来了,哼了一声就走出了厨房。
“切,还真以为自己多娇贵呢,在床上躺了六七天,也不干活,尽吃白饭。”
她的声音不小,厨房里的三人都听见了,张秋雅面无表情,没搭理她,秋水一脸担心,秋霞则是一脸尴尬了的比着手势,
“我娘她就这样,五妹,你别往心里去。”
看秋霞替王氏说话,张秋雅摇摇头表示她没介意,心里则在腹诽,王氏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摊上这么个善良又榆木的闺女。
三人没在继续说话,专心的做着手上的事,只有锅里时不时的传来香味。
张家没有分家,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在一起的,除了身体不好的张宁文和在镇上的大伯和四叔。只不过,今天吃饭的时候,张秋雅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了。
“老三家的,老三走了也有些日子了,这地里的粮食,也快收了,老二一家忙不过来,以后让二丫头和五丫头也跟着下地干活儿吧。”开口说话的是张家的当家也就是张秋雅的爷爷张怀柱。
“什么?可是爹,秋水平时要绣花,秋雅也才八岁,她能干啥,我……我多干点就是了。”刘氏一听就急了,两个女儿都是她心尖上的肉,那里舍得她们下地去受那个苦。
“绣花,干完活儿回来就不能绣了吗?还有,八岁那里小了,村子里多少七八岁大的小孩儿都跟着下地干活了?”刘氏的反驳让张老头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这……”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二丫头和五丫头跟着下地干活儿。”刘氏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张老头打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