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然站起来,道:这样才是一家和睦,今天可知道你们都错在何处了说说看。
李长乐羞怯道:女儿学艺不精,又一时妄言。
李敏峰面色凝肃:儿子做事莽撞,误会了好妹妹。
老夫人淡淡一笑,道:未央何串有
李萧然愕然。
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开口道:三姐是有错的。
众人十分吃惊,都看向那个站在李未央身边的小少年,他身上穿着绯色的袍子,腰间缠着月白色的金缕腰带,眉眼带了三分笑,却并未达眸底,微挑的眼,笑起来让他有种漂亮的让人转不开眼睛的感觉,三夫人一愣:敏德,你说什么
李敏德大声道:三姐是有错的她错在太过贫穷,才会被人怀疑若是三姐身上银钱足够,怎么会被人怀疑她偷换老夫人的红参出去换钱呢这说明三姐很穷啊
听起来像是孩子的话,可是众人都是愣住了,包括刚才还一脸义正言辞预备批评李未央过于刚强的李萧然也是一样。
李敏德此举,无疑是替李未央解了围,避免李萧然苛责她,同时还有一个好处。
果然,听见老夫人道:从今日开始,三小姐的月例银子翻倍。
李常喜猛地站了起来:老夫人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要比李未央低了一等
老夫人淡淡道: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起今天的事情。
李未央只默默退开两步,保持着作为孙女该有的得体微笑,已经没有她的事了。
三皇子还要和众人叙话,李未央只推说有些乏了,想要先回去。
就在这时候,紫烟突然扑了出来,失声道:三小姐,带奴婢回去吧奴婢有罪,求您饶了奴婢吧
阴谋败露,大夫人绝对不会饶了紫烟,紫烟能意识到这一点,还不算蠢到家。但是,她以为自己是慈善家么既然敢背叛,就要付出代价。李未央微微一笑,道:你已经是大哥的人了,断然没有跟我回去的道理今后好好伺候吧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紫烟颓然地倒在地上,面上一片绝望之色。
拓跋真目送她离去,目中现出一丝微笑。李未央是么,他记住她了
李未央从荷香院里出来,这才松开李敏德的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敏德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道:三姐,你有危险嘛,我一定要保护你呀
李未央失笑,捏了一把他白豆腐一样的脸蛋,恩,滑滑的,触感极好。
李敏德的脸颊被捏来拉去的,艳的快要滴血,他扬起脸来,直直的看她,三姐,你怎么总惹麻烦
李未央看着少年乌黑灼亮的眼,最初帮助他,一则是顺手,二则是有用,三则,是为了他和玉里那一点点的相似。可是现在,他的容貌出色的过了分,没有半点玉里的影子,敏德,终究只是敏德。
李敏德又去拉着李未央的手:三姐,凉亭里准备了玫瑰露,和我一起喝。
凉亭里,乳娘冲出来:哎呀我的三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又得到处找您
李未央有点奇怪,李敏德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困难的呢他好像时刻在关注着自己一样。
然而凉亭里,李敏德已经坐下,认认真真地吃起玫瑰露,粉色的汁沾了他红润的唇,使得他看起来十分的俊俏。
李未央看着他,原本略带寒意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柔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李敏德笑起来,看着李未央,眼中蓦地一亮,只是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头往边上一偏,李未央一愣。
我不是小孩子。他突然固执地道。
李敏德期待的望向她: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
此刻,他白皙的肤色上,像涂了胭脂,声音尚带着稚音,只那神色间的认真肃穆。
李未央突然笑了起来,为他此刻孩子气的话,这世上只有孩子,才会说自己已经长大了。
李敏德见李未央不信,突然抓住李未央的手,认真道,我要变强,再也不会人欺负你。
李未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终究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李敏德气恼。他的三姐,有着世上最美丽的一双眼睛:如墨一般的漆黑,如月光一般的温柔,以及寒星般的寂寥。他所说的话,全然是发自真心。
他生气,为了她此刻的不信,为了她完全的不当一回事。
白芷却盯着三少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个多么漂亮的少年啊,居然对自家小姐这样掏心掏肺。
远远的,拓跋真告辞出来,经过走廊,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凉亭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一时无法将她与刚才在大厅内那个张牙舞爪冷心冷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分明还没有长成,身上却有只属于成年人的矛盾和复杂,真是有趣得很。
身后,马上要去跪祠堂的李敏峰恨恨道:这个该死的丫头
拓跋真转头,道:敏峰兄,这一回,是你失策了
李敏峰本是抱着戏耍的心态,以为一出手就能将李未央置诸死地,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全家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更害的高贵的妹妹下跪认错,正是懊恼,不由恨道:有她痛哭的时候
拓跋真淡淡道:男儿应该把精力放在朝堂,而非内宅,你不该再参与这种无谓的争斗了。
李敏峰吃了一惊,顿时住了口,神色变换半天,终究道:是。
拓跋真又向远处的李未央投去一眼,微微笑了。
晚上,刚刚用完晚膳,墨竹进了屋子,道:小姐,三皇子殿下派人给各位夫人小姐都送了礼物。
李未央抬起眼睛,略有不悦,墨竹小心道:小姐,您看
什么东西白芷看了一眼李未央的脸色,轻声问道。
是一盆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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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说我每次都断在不该断的地方,叹息,我是秦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