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丈深坑底,范啸的元婴扁扁地趴在那里,奄奄一息。
彭涟的肉体彻底崩溃,化作肉泥,而他的元婴也伤势严重,挪动不了半步。
“住手!”
突然一道声音如奔雷,从三百里外传来。
“又来一个?”
大毛脸色一凝,冲小乌歪了歪脑袋,二人幻化出本体,冲天而起,手握大棍和折扇,迎着那声音方向站立虚空,仿似两尊门神,迎风肃立。
“哈哈!你说住手便住手,本尊岂不是很没面子?”
牟平右手一挥,范啸和彭长老的元婴自动飞出,被他握在手上,先将二人手上纳戒取下,不慌不忙放进怀里,接着一口将二人元婴连带神魂一并吞下。
“小子,有能耐你别逃,本宗定抽筋扒皮,将你神魂放在火上炙烤九九八十一天,方解我心头之恨。”
“等你到了再说吧!”
牟平精神力一动,刘飞和笑笑自动飞起,被他收进纳戒,然后是那条下品灵脉,最后是大毛和小乌,悉数被他收进纳戒。
这才拍拍手,冲着已近在三十里外的那人比划了一个BYEBYE手势,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向东方飞去。
这一切说起来话长,可发生只用了三息。
这就是一个常年刀头舔血修士的冷静和从容,一板一眼,章法不乱、条理清晰。
“给本宗死!”
来人手向前伸,隔空对牟平便打出一掌。
吞噬掉范啸和彭长老元婴,九阳仙功逆转,两个元婴里的灵气源源不断释放出来,三个呼吸不到,牟平浑身元力便恢复到巅峰,所有伤势一扫而空。
而他的气势和修为仍在上涨之中。
“把这小子当做试金石,看现在的功力到底能否对付元婴八层修士!”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此刻的牟平比那出生的牛犊还猛,身体里所有的元力都被他调动出来,凝聚在右手之上,隔空遥遥对着那个元婴八层修士发出的掌影拍去。
正是他施展出了伏魔三式中的第二式——
平海。
“轰!”
两掌相撞,仿似引爆了一颗重型核弹,以撞击点为中心,腾起一朵直径足有三百丈丈大小的蘑菇云,余波波浪形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千丈范围内的所有树木岩石,均蒸发一空,形成了一大片空地。
“轰隆隆!”
一座海拔四百米的小山轰然解体。
“哼!”
来人冷哼一声,气血翻涌、如遭重击。他蹬蹬蹬倒退十几步,咬紧牙关,生生把一大口涌上喉头的咸腥液体咽了回去,内府虽受伤,却无大碍。脸上露出震惊神情。
相对于这人的轻松,牟平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他的身子仿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飘飞出十里,这才稳住身形,张嘴便吐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黑红鲜血,眼前略微发黑,走路都有点虚浮,吞噬范啸和彭长老元婴增加的元力一扫而空。
“与元婴八层巅峰圆满的老怪相比,还是有点差距!”
一试之下,他便试出了自己的修为。
对付元婴八层初期尚且勉强,与八层中期能打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碰上巅峰圆满,可就有点不够看的了。
当然,这是在他不动用底牌的情形之下,若是动用底牌全力一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话又说回来,难道光他有底牌吗?
牟平精神力一动,飞剑雪无痕飞出,载着他如离弦之箭,顷刻间飞出去三十多里。
“哈哈哈!小子,本宗知道你已身受重伤,就算上黄泉穷碧落,定杀尔!”
来人狂笑一声,接着施展瞬移之术,奔雷般追来。
“本宗?元婴八层巅峰圆满,难道是他?”
牟平心中一凛,此人在夏孟法的记忆中有所记载,乃是无相宗排名第三的高手,名叫储罗,人送外号——玉面阎罗。四十来岁,修真一千二百年,被无相宗宗主蒋无极任命为副宗主,因为人正直,不愿做伤天害理贩卖修士器官之事,被蒋无极排除在心腹之外,屡遭排挤、打压,就连一些玄丹修士都瞧不起他。
“储罗,有能耐你就追
,早晚有一天,本尊必取尔性命!哈哈哈!”
牟平嘴上狂笑,可精神力着实不敢松懈,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向南瀛洲盘龙山方向疾驶,全力以赴之下,渐渐与储罗拉开一段距离……
“你们说什么?在中州城东门方向发生过激战?”
距离中州城大约六百里的一座深山中,花千尺放下茶杯,皱着眉头,盯着面前抱拳拱手回话的孙楠、孟月,惊奇地开口。
距离和牟平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还没看见后者的身影,情急之下,他便派出二人四下打探,这才得到这一消息。
“打斗的是些什么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回师傅,打斗的双方肯定有一方是无相宗弟子,另一方是什么人不知道,很可能是无相宗仇家。”
孟月伶牙俐齿,抢先开口。
“何以见得?”
“因为后来无相宗副宗主——储罗赶到,与那人对了一掌,将那人打伤逃走,储罗随后追赶。”
“嗯,原来是这样。”
花千尺手摸下巴,眼神微凛,道:“悦来客栈查过没有?”
“查了,伙计说张前辈他们是第二天中午离开的客栈。”
“无相宗参与第一批打斗的弟子找了没有?”
“没法找?”
“没法找?却是为何?”
“因为他们五十多人,已经都死了,而且连尸体都没有了。”
“什么?他们什么修为?”
“两个元婴,分别是元婴二层的护法范啸、元婴三层长老彭涟,还有十六个玄丹,其中九层巅峰圆满四人,三十二个筑基。”
“咝——”
花千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一支力量,足能把他们仙技族灭族了!可竟然都死了,连尸体都找不着,还真是怪事。
“现场你们去过没有?”
“是弟子带人去的。”孙楠抱拳拱手,“现场一片狼藉,山谷仿似被犁了一遍,树木、岩石都变成了渣渣,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