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巧巧跑的气喘吁吁,薛城皱眉道:“巧巧,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也该注意形象了。整日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
说完话后,薛城转身走向客厅,作为主子,站在院中说话成何体统。
四周仆从偷偷看热闹的样子,让心情不虞的薛城又给妹妹记上了一笔。一切宠爱都是有限度的,薛巧巧屡次三番找麻烦,让薛城对她渐渐开始失望。
以前薛城以为薛巧巧任性只是年幼无知,一次次纵容着她,轻易原谅她的错。
到了几日,薛城才发现,宠溺只会害了巧巧,让她更加分不清轻重。
李氏到别院的原因薛城能够猜到,不外乎是误以为他会在那里,或者吴可儿在那里。但是薛巧巧怂恿着李氏过去,为的定然是折腾辛夷。
薛城就不明白了,辛夷从不曾做过伤害巧巧的事儿,为什么她总是要千方百计的针对她。
难道一切根源,只是因为表弟柳元景对辛夷有意思的么?曾经天真无邪的妹妹,何时成了如此善妒心机重的女子。
作为男人,薛城能明白柳元景对辛夷的感情。他绝对不是玩玩儿而已,万一将来有一日,他真的将辛夷娶进门。
介时,辛夷成了英国公世子夫人,巧巧又该如何自处。万一辛夷对巧巧厌恶,对付薛巧巧再简单不过。
薛李氏本等着夫君发话让自己离开,见他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只好跟着小姑子一起进去。
薛巧巧一心想要让兄长看到脸上伤痕,让他明白,辛夷是一个多恶毒的女子,从此对她厌恶,故而走的极快。
本来顾及着大嫂的想法,薛巧巧也想忍了这一遭过去。当她拿出铜镜,看到脸上恐怖的红肿声,薛巧巧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女子最重颜面,她脸被辛夷打成这个样子,活脱脱像年祭时烧过的猪头。
回想起自己回院子时,路上下人小心躲闪的异样目光,薛巧巧简直要把牙齿咬碎。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害她破了相。薛巧巧气血上涌,一时间恨不得找辛夷拼命。
哪个女人不爱美,怒火上涌的薛巧巧直接抓起面纱,遮了脸便往兄长院中冲来。
辛夷敢把她的脸打成这个样子,薛巧巧一定要兄长做主,让他为自己主持公道。只要看到她的脸,兄长一定不会再偏袒那个狐媚子了。
前脚刚踏进屋中,薛巧巧一把扯掉面纱带着哭腔说:“大哥,你看,辛夷把我的脸打成了这样子。呜呜,她让手下侍卫抓着我的手,还出手打我。”
薛巧巧口中呜咽着,眼中闪着泪花,脸上的红肿约有半指高,触目惊心。足可见,辛夷那一巴掌到底是用了多大力道。
辛夷当时只图痛快,也没想到,打脸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不过,她要是瞧见了薛巧巧的脸,不仅不会后悔还会拍手称快。
多行不义必自毙,薛巧巧想打辛夷,反而被辛夷伤了脸面。
乍然见到横行霸道的妹妹露出这样凄惨的模样,薛城心里一阵心疼,仔细打量了她的脸,关切的问:“怎么会伤的如此厉害,辛夷平白无故为何打你?”
薛巧巧伤在脸上,开口时便是一阵疼痛,她见自己伤成了这样,兄长还有心思问清缘由,不由哭的更厉害。
眼泪流在脸颊上,红肿处疼的更厉害,薛巧巧拿帕子拭了眼泪,万分委屈的说:“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都被辛夷毁容了,你还帮她说话。难道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了么,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
听到薛巧巧强词夺理的话,薛城无可奈何。他本来对于妹妹做的事儿,诸多反感。正因为是亲妹妹,所以在看到她脸上伤痕后,不忍心再苛责于她。
“你脸上的伤可曾上药,让你嫂子带你下去,好好为你敷药,免得耽搁了时辰留下疤痕。”
薛城避开了做主的话,好言好语的劝着,想将薛巧巧安抚下来。
听到兄长避开了惩治辛夷的话题,薛巧巧双手握拳,抬起头盯着薛城说:“你到底要不要替我做主,辛夷那丫头在众人面前打我脸,你还是不是我哥哥。”
薛李氏瞧着夫君脸上的无奈,不由上前一步,小心拉着薛巧巧说:“妹妹,我先带你上药吧。夫君就你一个嫡亲的妹妹,如何会不疼你。”
没等来薛城的承诺,薛巧巧怒极,直接将薛李氏手臂甩开:“不用你管,大哥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我要替你寻公道,你又在这里演起夫唱妇随。大嫂这样子,活该在背地里偷偷掉眼泪。”
说完之后,薛巧巧不顾错愕的薛李氏,冲着薛城喊到:“你不再是那个爱护我的兄长,外面的女人将你迷得六神无主,你不配做我的兄长。”
将心中火气发泄之后,薛巧巧戴上面纱,气冲冲的跑出门外。
李氏被小姑子指着鼻子骂无能,又想起她口中所说,夫君与外面的女人双宿双飞,不由拿起手帕呜呜的哭了起来。
薛巧巧的话,让薛城陷入难堪之中。虽说妹妹的确刁蛮了些,可她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薛城不是不想为她讨回公道,只要调查了事情真相,若真的是辛夷的错,薛城也不会一味包庇辛夷。
但是她这样二话不说,一个劲儿的让薛城为她报仇,薛城该如何,难道不问青红皂白将辛夷抓起来打板子。
至于外面的女人,薛城更是无从解释。
妻子的哭声,冲击着薛城的心,他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去,轻轻将李氏揽入怀中。
夫妻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如此亲近,李氏身子一僵,哭声渐小。
妻子所受的委屈,薛城其实是明白的。家中不愿意他和丽人楼中花魁来往,处处限制他的银钱,连累的妻子也跟着捉襟见肘。
娘亲还有祖母私下里将李氏叫去训话,责问她连丈夫看不住,不知道往屋里放人,让他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儿。
这一切,薛城统统都知道。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向妻子道歉,不知该如何补偿她。
吴可儿是红颜知己,薛城爱她怜她,李氏自从嫁进来后,操持中馈奉养公婆,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与之相反,薛城这个做丈夫的,哪怕成了亲也不知收心。以前跟着表弟说走就走,隐姓埋名人了行伍。如今,为了花魁一掷千金。
薛城将自己所作所为,在心中过了一遍后,蓦然发现,他对妻子欠的实在太多了。
“婉婉,你受委屈了。”
李氏闺名婉言,两人初结连理时,薛城正是年少情浓之时,总是叫着婉婉。只是成亲久了,许多矛盾便凸显出来。
薛城喜欢有活力的女子,不李氏行事太过死板,一举一动像个中年女子一样。无论薛城怎么用心,她总是温顺守礼,宛如手中拿着女戒,时刻遵循一样。
日子久了,薛城也不在称呼李氏婉婉,只以夫人代替。
李婉言虽然心中失落,但是她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夫为妻纲,夫妻之间应该相敬为宾。
薛城叫她婉婉时,李氏心中十分喜悦,为不让人觉得轻浮,隐忍不说。后来薛城称她为夫人时,李氏心里失落,怕让夫君见笑,仍旧不说。
时隔这么久,再次听到婉婉这个称呼,李氏幽幽说到:“原来,夫君还记得婉言的名字。”
薛城闻言很是尴尬,有些羞愧的说:“婉婉,这些年我们夫妻之间产生了太多隔阂。想当初你刚嫁过来时,我们的日子过得多惬意。”
听到夫君用怀念的语气谈论过去,不知怎的,李氏原本快要干涸的眼眶又开始湿润。她大着胆子,将头靠在薛城胸膛上,轻轻说:“那些日子,婉言一直记在心里,从不曾忘过。”
夫妻二人敞开了心扉,气氛忽然变得**。薛城忘记了有多久,没有跟妻子谈心了,两人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愈发疏离。
到了后来,两人之间无论说什么都是淡淡的,好像只是各自扮演者丈夫和妻子的角色。
两个人默契的任由这种改变发生,没人想过改变。
也许是薛城难得的温情,让李氏有些迷离,她低着头语气平缓的说:“无论夫君信或者不信,我去找喜姝姑娘,并不是想寻她麻烦。既然夫君你有意于她,做妻子的阻拦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薛城只说了一句话,却感动的李氏喉头哽住。
她方才说的话,半真半假。李氏去别院的确不是为了难为喜姝,但是不代表她没有这个想法。
结发立下白头偕老盟约的夫君,为了别的女人,不惜与家中长辈闹翻。李氏不是圣人,如何不妒,如何不恨。
可是恨过妒过之后呢,薛城仍旧是她的夫君,她依旧没办法割舍掉。看着夫君在家中倍受煎熬,李氏同样心疼。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劣根性,只要爱上了一个人,哪怕他为了别的女人日渐消瘦,同样会为他心疼,为他落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