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谷明月只能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
庄周梦蝶或者蝶梦庄周,既然她来了这个地方,一定不会重蹈原主覆辙。
反正大家都是穿来的,哪儿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想到女主刚开始处境凄惨的模样,谷明月只能叹一声,爱莫能助。
她不可想做圣母,舍下身边富贵,与女主交换过来。
原身是个彻头彻尾的土著,这才在对上女主后一败涂地。谷明月相信自己不会这么容易输掉,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才对。
她依稀记得,书上是说女主刚出生,就被一个得宠的姨娘,用下人的女儿将她换了过去。
穿过来了一年,谷明月对办下这事儿的姨娘特意留了心思。
她便是杜姨娘,嫁过来十多年来了,盛宠不衰,一直是谷思玄心尖儿上的人。
按照书里说的,杜姨娘面甜心苦,一肚子算计,见人常带三分笑。
她记恨夫人韦蓉,搞出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还不解恨,还暗地里用银钱将那一家子人打发出府。
杜姨娘一直对韦蓉心存怨恨,迁怒到尚在襁褓中的女主身上。让那一家子要将她随便找户农家寄养,等大些便卖给人为奴为婢。
堂堂一个官家小姐,落地没几日,在她人算计下,流落到乡野之中。
谷明月对此表示同情,但是让她认命,绝不可能。
她这具身子的爹娘确实对不住女主,可她未曾用过他们一针一线,断断不会认了这么亲戚。
在谷明月眼里,她的爹娘只有谷思玄和韦蓉二人。
女主认亲是很久以后的事儿,现在恐怕她还在辛苦种地中。她掌着先机,只要先一步阻止了两人身份泄露,然后再嫁个有担当的伟岸男子。
即使以后,谷家发现了嫡女另有其人,碍于谷明月夫君的权势,也不敢轻易开口戳穿。
现今,她只要徐徐图之,慢慢斩断女主后路即可。
谷明月就不信了,拿着这么一手好牌,她还能落败不成。
对于女主的性子,她曾经总结过,她聪敏过人颇懂经商之道,只是对待所谓亲人太过心软。
无论何人,只要掐准了软肋,焉有难对付的道理。
但是一直苦情戏那就不是女主了,书中女主自认亲之后。时来运转,机缘巧合下不止赢得了多位达官贵人的爱慕,还得到了几百年前的宝藏。
那宝藏至关重要,牵涉到女主后来的气运。谷明月头一件要做的事儿,就是把宝藏截胡。
只是作为闺中女子,成日扑蝶弄花,出趟门且不易,如何能去寻那宝藏。
等到结识了九皇子安敏之后,谷明月便存了心思。她记得原书中,他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人物。
只要她想办法改变了安敏之的命运,两人即使不成就姻缘,安敏之也能成为她的靠山。
她既然帮了安敏之,他一个男子投桃报李,也该对她进行庇佑。
何况,经历了英雄救美一事,以及后来的相处,谷明月一颗芳心,已经系到他身上半颗。
现在,单等着安敏之从汉阳回来,带回玄铁宝盒,开启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只怪寻宝那一段儿并没有谷明月的戏份,被她直接跳过了,不然拿到了盒中玉玦,直接到埋宝处何其方便。
当然,谷明月已经十分知足。
她在现代自幼贫寒,从小认真学习想要逆袭,最后除了眼镜度数加深之外,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曾几何时,谷明月只能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别人。
如今在这府上,她作为唯一的嫡小姐,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捧着她。
连那杜姨娘也不知怀中什么心思,平日见到总是拉着嘘寒问暖。不仅面上毫无心虚之意,一片赤诚,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以为她对夫人敬爱有加。
现在到了大华国,现成的小姐做着,锦衣玉食用着,改明儿再做个王妃当当,岂不快哉。
苦也好,乐也好,时也好,命也好。
个人际遇,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谷明月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难料到,天机多变,一环扣着一环,到最后竟完全变了模样。
清流镇中,辛夷两只眼儿快把秋水望穿,说了隔几日就回的柳元景,始终不至。
一个惊天秘密,辛夷独自一人憋在肚里,无人诉说。
她不止一次思咐着,若是林然在此,她兴许还能有个说话的人儿。
汪清直他们虽可靠,这事儿太过诡异,他们听了柳元景的身份,恐怕就要两股战战。
辛夷只想在他们面前当一个有几分伶俐的女孩儿,不想留下隔阂。
青松更不用提,他虽是忠心,应变能力还不如辛夷。
要是他知道宝藏这个秘密,估计该吓得茶饭不思了。
身边都是不担事儿的人,辛夷一开始的欣喜,慢慢成了担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万一柳元景那边出了岔子,走漏了风声。藏在暗处的人,顺藤摸瓜将她拽出来,她一个孤兮弱女子只有任人揉捏的命了。
时日长了,辛夷干脆将这件事儿埋在心底,将那本册子放在了美人瓶中。
为防意外,一对玉玦,一枚她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着,另一枚则放到装衣服的箱笼里。
这样细细的遮掩好后,辛夷更是记挂林然。
她不由自主的牵到了这桩悬案里,谁知以后走到哪一步。
以最坏的打算,东窗事发,落到歹人手中香消玉殒,两人便是要阴阳两隔。
这样想未免太丧气了,可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只管往牛角缝里钻,男女都逃不过。
打从林然走后,小半年了,辛夷都没接到他的书信。
搁在之前,辛夷还能沉住气,抱着等等的心思。
如今顾念到有今天没明日,她索性将脸面放到了一边,打算亲自到黄府或者林家探一探。
即使被人笑举止轻浮,她也认了。
只有到林家看看,辛夷才能知晓林然是断了音讯,还是只这边因各种缘由,丢了书信。
实在不行,她便打听下白露书院的地址,写了书信寄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