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考过后半月,一切尘埃落定,唐颜艺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仿若与世隔绝。世人都知道她与状元的婚约。有羡慕,有嫉妒,自然也有非议。
且不说年龄就唐颜艺此前在京都的名声也不是太好,再加上不久前传闻她为了镇国侯小侯爷跳河的事,就够那些维护阮霖的人议论半天了。
再加上京都之中有人可以搅动风云,觉得状元更适合做驸马,公主和状元更为搭配,是以这股热潮非但没有退却反倒是愈演愈烈。
唐覃宇不止一次将阮霖喊到唐亲王府,但是见阮霖的态度也不是太好,若不是问过唐颜艺的意见,他是万万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阮霖,本王不管你是龙是虎,既然你与艺儿的事已然成了定局,我也不便多说。本王知道,你与颜艺是结拜兄弟,既如此就该知道艺儿的过去。且不说你与艺儿的事是陛下一言九鼎定下的,单论这亲疏,本王只希望你莫要负了艺儿。”
阮霖闻言微微动容,他倒是忘了颜艺和唐亲王府的关系,只是这些本事劝解的话,此刻听在阮霖的耳里却颇似威胁。眉峰不自觉的挑了挑,随后拱手道:“晚生可以保证不会负她,但却不会答应王爷爱上她,纵然晚生答应了王爷怕是也不会信。”
“不错,你知道就好。只要你不负她,总会发现她的好。此次陛下派你前往益州,你可知所为何事?”
“勤王之事。”
“嗯,你还算聪明,这涉及皇家子嗣,你应当知道要怎么处理,若无法找到铁证,那便紧着你自己的小命,莫要招惹不该招惹的是非。”
阮霖没想到唐覃宇会和他说这番话,这话里话外都听得出,他在乎的似乎不是能不能解决好这件事,而是能不能活着脱离这个漩涡,凭借对唐覃宇这人的了解,他知道唐覃宇这完全是爱屋及乌,但这样的关心也让他有些感慨,这才正色道:“霖,明白了。”
“嗯,去吧。此行益州,即为钦差,自然是微服暗访更合适,我这有些个暗卫,你若需要就带去。以你的身手和江湖阅历,想来没有特殊情况也用不上他们,好好加油,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是。”
走出书房,看着唐亲王府这熟悉的一草一木,阮霖眉峰间隐约多了一丝无奈,最后暗暗下决定:“也罢,我本无意娶妻,这样定下,互不干涉也好。”
转弯之际,却看到了唐晏霆斜倚在一株大树下,洞隐烛微,目光稳稳锁定在他的身上。于是阮霖转而走了过去,拱手道:“四少。”
“难道不该喊一声四哥么?”
阮霖不知道唐晏霆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以至于唐晏霆对他带着浓浓的敌意。只能回道:“既未婚,喊四少足以。”
唐晏霆冷冷勾起嘴角:“阮霖,本来我该喊你一声师兄,但是如今我倒是不想这么喊了。你实是配不上我小妹,就凭你这胆子,永远也发现不了我四妹的好,我等着你后悔的一天。”
看着唐晏霆离开的背影,阮霖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蒙在鼓里。回到福满楼,看着郎景飞已然离去,他有一刹那的恍惚,再过不久景飞与秋儿的大婚,他是要去参加的。那么在此之前,就一定要将益州的事处理好了。
他从不曾想,刚上来唐皇会给了他这么大的秘密任务,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只是留任,暂无安排。这一招瞒天过海,倒是骗了不少人。
“霖少,刚来的消息,贵妃已从扬州回来,似乎没带什么人。”
阮霖微微点了点头:“木家收到消息,一早就撤退了,她的算盘怕是打空了,但是她此行回到蒋家,定然还是有所图谋,我只是不曾想到唐颜艺竟然会遇见皇后,还将她送入了皇宫。”阮霖如此说着,眉头跟着皱了皱,这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事。皇后是要回宫不错,但不会这么早。
“那这消息要不要告诉……”
“不用了,他如今正准备大婚的事,暂时不用告诉他了。京都的事,我暂时也会避开,在勤王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会再卷入进来。唐皇不会允许再有人挑出来惹是生非的。三个尚书,已经是对大唐的一个重创了,更何况工部尚书还是个内应。”
“是。”
那人退下后,阮霖收拾好行装,转身看了一眼这住了许久的房间,再想到当初颜艺给他的别院,忍不住向着那边走去。
“听说没,那乐晨郡主为了小侯爷还跳河呢,现在转眼就成了状元夫人,这还没开始,状元就带上绿帽子了,也真是——”
阮霖听到这些话脸色黑了大半,但是转念一想,他忽然回忆起颜艺在书信之中和他提到的一件事,那就是他要去扬州帮忙。
难道当时颜艺是知道乐晨郡主出事才被喊道扬州去,这样两人才有机会在破庙相遇?
当时颜艺似乎说了,那乐晨郡主,遇刺被追杀,这么说那小侯爷就有问题了。与他一同出去,竟然遇刺,而且传闻小侯爷还不在她身边。想到这里,阮霖只觉得想通了什么,但是转念又摇头道:“既然与我无关,说了不关心她的事,为何要想这么多?”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挥手对着暗中的人道:“盯一下镇国侯小侯爷的行踪,有特殊的地方就来汇报。”
“是。”
唐颜艺在夏院听着唐覃宇转述阮霖说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他说的很实在啊。”
“艺儿,不是父王说你,你这般骗他,怕是日后不好收场。颜艺的身份还是早些告诉他吧,这样你俩关系也好些。”
“父王,不是我不说,而是他不信。怕是到时候还会觉得是我杀了颜艺,先入为主要不得。他一早就误会了,有人要利用颜艺代替我。又怎么还会相信我现在说的,除非有一****自己发现,不过我想那似乎有些难度。”
唐覃宇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可别怪父王多事,若是这小子脑子太死,父王是不会让他娶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