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容棱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太子也把能给容棱的筹码都摆在了明面上,意思很明确,只要容棱站在他这边,事成之后,容棱的好处定是少不了。
所谓事成之后,如何事成,大家都心知肚明。
太子不好直接说出来,容棱也没问开,终归,容棱是不打算答应,只是口头上,敷衍着太子罢了。
太子以为,容棱这是同意了,只是还在思忖应该出力多少这个问题。
其实,只要容棱摆明了身份立场,太子觉得,这就已经够了,两人合作,做也是做给那些朝中元老们看。
容溯这次回京后,私下联系了好几位朝中重臣。
容溯想做什么,太子心知肚明,只是之前父皇还康健,稳坐龙椅之上,有父皇遏制,那边到底没出什么乱子,再因京中几桩命案发生,容溯的步子,也明显被绊住了。
可现在父皇出事,没有了钳制,容溯就这两日,已找过三位翰林院学士。
若要夺权,拉拢文臣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太子无法不急。
而这个关头,容棱的态度就十分重要了。
太子相信,容棱不会与容溯合谋,毕竟这两人,一直都不对付。
容棱倒是好说,只是那容溯,一向将容棱当做假想敌,给容棱找的麻烦也不少。
容棱并不是大度的人,不可能转头就不计较,相反,太子认为,容棱此人尤为小气,堪称睚眦必报。
只是平日,没什么人真有能耐让容棱记仇一回罢了。
太子扯上容棱一起,不过是为多一层虎皮,兄弟二人,一文一武,话语权上,分量总是要高过容溯。
当然,太子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针对容棱自身。
容溯对皇位有兴趣,容棱,就没有吗?
太子心里是计划着,将容棱拉到自己这边,容棱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也能先看清楚,总归,都要防的。
今日交谈一番,太子已经有了百分之七十的信心,就因此,容棱提出家中小儿喜欢他府里长子,他也不客气的将孩子送了出去。
因着“谈得愉快”,待容棱告辞时,太子还亲自将人送到太子府门口。
等到人都上了马车,太子才敛去脸上的虚假笑意,表情不善的看向身边的容飞,问道:“你究竟来做什么?”
容飞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车尾,表情很是严肃。
马车上,小黎拉着容矜東始终不放手,容矜東也让小黎拽着,实际上,不止小黎不安,怕小矜哥哥又被带回去,容矜東更不安。
容矜東比任何人,都不喜欢那表面上荣华富贵,暗地里却龌龊肮脏的太子府。
柳蔚靠在一旁的车壁上,将自己收了个小徒弟的事,告诉了容棱。
容棱听完,抬头去看容矜東。
容矜東很紧张,像是害怕三皇叔反对,立刻揪着手指,对三皇叔露出一个笑脸,还尽可能的,让这个笑脸,看起来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
容棱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对着柳蔚道:“你喜欢便好。”
大年初一,柳蔚看着容矜東和小黎这两个小孩,又忍不住摸了摸小腹,想着,今年,一定是更好的。
容矜東在三王府住下了。
住的房间就安排在小黎的隔壁,因为过了新年,小黎又大了一岁,容棱开始安排,要送小黎去学堂。
以前不让小黎去,一是因为当时容棱还未表明身份回京都,将孩子放在外面,怕不方便,二是小黎武功好,平日在府里都要明香惜香两个人盯着才没让他闹翻天,若是让他出去,还不把学堂闹翻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容矜東的出现,让容棱思忖了起来。
容棱不打算让小黎去上书房,同那些小皇子小世子一道儿学学问,更偏向于让孩子去民间私塾。
虽说是私塾,但在京都城,又有几个私塾先生,是没身份没本事的?
容棱之前便挑选过,当时选定的是前翰林院左使福大人,退下来后经办的私堂。
福大人曾任两任帝师。
小黎原本因着过年,在府中好吃好喝的过着,却没想到,大年初四,刚与娘亲去看完皮影戏回来,容叔叔就跟他说,年后让他去学堂。
一说到学堂,小黎就想到容倾,容倾装病都不愿意去学堂,可见学堂是个多可怕的地方。
小家伙一百个不愿意。
为了表示抗争到底,小黎甚至连续两个晚上赖在娘亲和容叔叔的房里不走,非要挤在中间和娘亲容叔叔一起睡。
这个举动,成功惹怒了容棱。
原本为了顾及柳蔚怀孕初期危险,他已经在极力克制,现今,每晚也就抱着她睡,动都不敢乱动,但小黎一来,直接堵在他和柳蔚中间,别说抱着柳蔚睡了,容棱连柳蔚的手都碰不到。
第一天晚上容棱忍了,毕竟是自己儿子。
但第二天晚上,容棱就不答应了。
等到小黎熟睡了,容棱便起身,拎着正沉浸在睡梦之中的儿子,用棉被包着,直接往门外去。
柳蔚听到了动静,微微起身,迷糊着问了句:“怎么了?”
容棱却道:“没事。”
容棱也不多解释,单手抓着儿子,直接走过一个院子,推开容矜東的房门。
正睡得香甜的小矜東被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容棱二话不说,将小黎搁在他床榻上,道:“照顾弟弟。”
容矜東木木的看着还在打鼻涕泡的小黎,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房门又被关上了。
容棱再回来房里时,看到柳蔚还醒着。
“他尿床。”
毫无根据毫无道理的指控。
柳蔚清楚自己的儿子,小黎早慧,三岁时知道尿床丢脸后,就不会尿床了,怎么会五岁了,还尿床?
但柳蔚没问,实际上,这两日她开始觉得腰板硬,也知道这是孕期症状,如今没了捣蛋鬼,再有容棱护着,她想她肯定会睡得舒服多了。
躺回床上,容棱自然将柳蔚揽进怀里,宽厚的大掌不着痕迹的覆在她的小腹上,闭上眼睛:“睡吧。”
柳蔚缩在容棱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连续几天,小黎晚上都跑到娘亲容叔叔房间碍眼,但第二天起床,他永远在小矜哥哥床上。
同时,新年休沐期一转眼就过了,学堂开学了。
入学那天,是容棱送小黎小矜去的私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