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睦天的房间很宽敞,男人屋子不讲究什么美感,衣服随意搭在衣柜里,门上挂着卡通风铃,随着人开门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摇摆,声音清脆。
家里养个小女儿,粗糙大男人有时候也能变得格外细腻。
“坐。”
陆骁刚进门,就见苏睦天指着卧室的凳子说。
他倒也不矫情,走过去坐下。
“苏叔,您找我?”
苏睦天点点头,视线落在少年那张俊气的脸色,眼里闪过复杂之色:“酥宝儿是真喜欢你这臭小子。”
陆骁微怔,唇角带了笑意:“我知道。”顿了顿,又开口:“我也是真的喜欢苏酥。”
苏睦天脸色很臭:“你们小年轻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老子可不信这一套。”
陆骁刚要开口保证,就听岳父说:“别跟我保证以后怎么怎么样,那都是忽悠小女生的,就免了吧。”
陆骁:“……”
他揉了揉眉骨,有点无奈:“行行行,我不保证。”
这话一出,苏睦天脸色更臭了:“连个保证都没有,还敢招惹我闺女儿?”
陆骁喉间哽了一下,他深知一句话:人的本质复读机,岳父大人的本质是无赖精。
往事就像是一场老旧的电影,色调昏暗,提起来都带了一股沉重的味道。
苏睦天也没管他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说:“我们家在酥宝儿小的时候还很穷,那时候的人都老实,除了种个地什么都不会,我当时也没什么本事,酥宝儿母亲长得又漂亮,她嫌我没本事。”
“那时候的人啊,能顿吃肉都算是顶顶富余的了,我们家很少吃肉,每次闻到别人家肉香,你都不知道酥宝儿有多眼馋……酥宝儿八岁的时候,她妈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人走了,还把家里的钱都带了出去,那时候酥宝儿得了肺炎,我没钱啊,转了好几家医院卖血,才把她救活了。”
“酥宝儿一直对她母亲有怨,我这当父亲的也不好说别的,这丫头小时候遭太多罪了,脾气有时候没那么好,你也要多担待担待……”他说着,又突然硬气了起来,朝对方瞪眼,眼底泛了红:“混小子,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酥宝儿是我亲女儿,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她,老子绝对饶不了你!”
苏睦天脸上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陆骁却是什么劲儿都没了。
岳父说的这些,苏酥从未跟他提起过,小丫头平时看似软的不行,实则却是比谁都要通透,陆骁听的喉咙微堵,心里酸酸涨涨的,就像是被长了乳牙的小怪兽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陆骁注视着眼前为女朋友撑起一片天的男人,神色是难得的认真:“苏叔,就像是您说的,保证什么的一点都不靠谱,不过,我还是想告诉您——”
“如果将来要结婚,另一半只能是苏酥。”
其实陆骁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遗憾在小姑娘受委屈的时候他没能出现,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还会有许多的以后。
……
刚从岳父屋里出来,就被少女拉着往她屋里走。
陆骁跟在小丫头身后上楼梯,边上边乐:“苏酥,你跟苏叔不愧是亲父女,都爱把人往屋里拉,可真有你们的。”
蹬蹬蹬上了楼,苏酥边喘气边开口:“我、我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她趴在床上,喘足了气,就急急地问:“我爹说什么了,他是不是给了你五百万?”
陆骁唇角的笑容微微一僵,有点愕然:“他为什么要给我五百万?”
苏酥晃了晃腿,歪着脑袋看他:“让你离开我啊,分手费。”
陆骁:“……”
陆骁这下能确定了,女朋友跟他妈是一个次元的,就连爱看的电视剧都如此雷同。
他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给了。”
苏酥瞪大眼睛:“还真给了啊。”
陆骁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又给他打了一千万,让他把女儿嫁给我。”
苏酥这再看不出来少年是在逗她,那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哼哼唧唧地冲他撒娇:“陆骁,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呀……”
甭说,大直男还就吃这套,陆骁顺着坐在她床边,捏了捏小家伙脸颊上的肉肉:“苏叔说,别看我女儿个头小小,脾气却是跟蛮牛似的,大的很,他还让我以后随便教训,只要不把人打坏了就成。”
苏酥愣了两秒,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抬手作势要推他:“陆骁,你这个王八蛋,大混蛋!”
她爹怎么可能把她比作成蛮牛!
可陆骁那么大块,身体更是不知比她重了不知多少,任凭她怎么推,他坐的还是一副老神自在。
气得苏酥恶向胆边生,抓住少年的手臂,照他的小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陆骁倒抽一口凉气,小臂上很快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牙印,边缘处还泛了红,他疼完后,就忍不住低低地笑:“苏酥,你属什么的,牙口这么好?”
苏酥刚才是真的恼了,可看少年是真的疼,那股气也就这么跟着散了。
她瞅了瞅他的小臂一眼,小声巴巴:“疼不疼呀,要不要去打个破伤风?”
万一真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陆骁想说没多大事儿,在看到少女白晢精致的脸时,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要不让我咬你一口试试?”
然后就见小姑娘动作迅速的收回了手,眼含警惕的看着他。
陆骁被气乐了,合着她也知道疼啊。
苏酥也觉得她这事办的挺不是人的,正想着要不要道个歉,把人随便哄一哄什么的,下一刻,少年突地倾身,长臂一伸,扣住了她的下颚。
因为对方的这个动作,她的唇瓣跟着微微张开,紧接着,他就狠狠地吻了上来。
少年的吻不再之拘泥唇瓣上,吻着吻着,就划在了她的耳朵骨上。
苏酥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眼角跟着泛了红,就像是上好的粉红胭脂,就听他含着她的耳尖,含糊地说:“这样,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