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车上,苏长风脸色严肃的问道。
他的记忆只残存到了那猩红的颜色蔓延全身,再之后,他就不记得了,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正在马车上,而那马车也在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着。
“别问我,我也不知,甚至是所有遭遇过这种事情却能存活的人也都不知。”
即墨苦笑着摆摆手,真挚的眼神望着苏长风,似乎要将自己完全表露出来一样。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哪怕是已经将他们的攻击手段探查清楚,但是对于这种无声无息间消弭记忆的手段却依旧没有头绪。
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在那种审判下没有死,那之后很久都不会再遇到他们。”
苏长风确实是不了解昨天所遇到的那看似和人一样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来路,甚至他在卧佛寺内所看到的记录中也没有丝毫记载,当然,这也不排除卧佛寺内还有其它的记录没有放出来,但是看即墨的样子,想来他是有些了解的。
“他们乃是龙伯后裔,截教残余。”
看出了苏长风的疑惑,即墨解释道。
“当年三教大战,截教是损失最大的那个,甚至连教派都是名存实亡,之后有截教弟子叛教而出,连带一群残余合力制造了这种兵器。”
“兵器?”
“没错,兵器。”即墨抚摸着身后的马车,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
“这个世界是有限制的,人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通过天门引渡天界,但若是有人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却滞留人间,迟迟不肯飞升,那就会引来天雷责罚,而我们所见的存在就是一种兵器。
这兵器并不仅仅指的是我们所见到的石碑,也包括我们所见的那个人,当然,那石碑的力量更强就是了。
我们所见的石碑上有七个‘杀’字,分别对应神、仙、妖、魔、精、怪、人,人间界内,所有身负罪孽的都有可能被他们找上门来。
作为兵器,自然不存在什么限制,哪怕他们可以自己动,可以杀人也是一样,可以说,他们才是这人间最强大的战力。
不过我那几位弟弟把他们引过来想来是费了不少力,甚至手下的力量应该也损失了不少才对。”
“那就没人想过一劳永逸?”
苏长风有些不明白,如果这些巨人都是这种存在,那就好像是一颗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更恐怖的是,这颗炸弹还带腿。
他可不相信这人间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会就这么将其放任自流。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这个巨人突然跑到了皇宫大内,对着高坐龙椅的那位来了次审判,失败还好,若是成功了……
“一劳永逸?哪有那么简单。”
即墨苦笑一声,苏长风所想的他大致也能猜到,但是这真的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根据记载,当初那位教主将教派取名为‘截’,为的就是帮天地众生截取一线生机,在教派最为强大的时候甚至是万仙来朝,但是这种情况却被自己人联合外人终结了,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那些叛教而出的人能够这么顺利的将这种兵器打造出来,甚至以龙伯巨人为载体,取众生怨气为兵刃,难说背后有没有他的指点。”
苏长风有些明白了,即墨虽然说的不是特别清楚,有些地方更是一笔带过,但是结合前世所看到的封神演义,他也几乎能对事情有些了解。
截教的那位教主被自己的兄弟联合外人给断了后路,甚至名下教派也是名存实亡,平心而论,他怎么可能一点怨气都没有?
但是他败了,其他人也别想讨到好去,这些应该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要知道,龙伯巨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虽然当初因为钓鳌得罪了天帝,使得天帝使用大法力不断缩小他们的国土和身高,但是伏羲神农的时代,那些巨人可是依旧有着几十丈高的,时至今日可能不及以前,但也绝对不是一些随随便便的叛教之人就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这些存在之后的秘密苏长风也不想再深究,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难得糊涂’,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时候,苏长风也不得不正视自己和即墨之间的关系了。
说实话,两人的交情并不深,从相识到现在也不过是几日罢了,也不存在什么一见如故、歃血结义的戏码,虽然同乘一车,却互相有着防备。
即墨所想无非是以苏长风为防护,借着佛门的虎皮,但是这又对苏长风有什么好处?相反,现在的苏长风在其他人眼中恐怕已经成为了即墨的人,想来那些人应该是想要将其除之而后快的。
但是现在却又不是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还有其它的袭击,二者一起好歹还有一些照应,但若分开,那就给人了各个击破的机会。
此时此刻,一行几十余人只剩他们二人,自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天人两界,错综复杂,天庭、佛教、截教残余、在这些势力面前,苏长风渺小的仿佛一只蝼蚁。
远的不说,且说眼前的这场争斗,苏长风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取胜。
毕竟从古至今,人最擅长的就是藏拙,一拳打出,用八分力,留两分以待回转,没人会直接将自己的全部底牌暴露出来。
而这方世界,高手更是层出不穷,说不得旁边一位看似垂垂老矣的老人便是一方高手,苏长风实在是没有嚣张的资格。
而且这是西周的时代,不是千年后佛法大兴,传教东土的时代,虽然封神之战之中西方二圣显示了自己的肌肉,也在这方土地上留下了佛法的种子,但是归根究底这里现在还是道法大兴的时候。
佛教之所以让人忌惮也只是他们的手段有些脏罢了,毕竟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可以说是常态,但是还没得罪小的就来了老的的也就只有佛教一家了。
一句‘施主与我佛有缘’不知让多少人胆战心惊,完全可以和‘道友请留步’相媲美。
哪怕是佛门的大旗并无多大威慑力,但是对于即墨来说,这却无异于救命稻草。
只是,若真碰到那种有大靠山,并且不惧佛门的人,那就要看个人的手段了。
“此次龙伯巨人一出想来我那几位弟弟应该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手段了,但是却又不得不防。”
即墨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
“之后只能有劳大师了,此事也是我的不对,到了镐京,必亲自设宴为大师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