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时间,我和纯阳子去了吕祖宫的人和崇府家丁们现在的聚集地,苏妲己已经带着先遣部队过来了,晚上其他人会陆陆续续过来。
神界没有人间那么繁华,整个神界,人群聚集的地方一双手都能数的出来,其余地方都是荒山野林,他们过来绝对不会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我们在那里见到了苏妲己等人,还有陈莹莹等众,他们也在玉京周边,看到了城墙上竖起的那两具尸体,人尽皆知,我在神界最亲近的人就是阿蛮和白静,去时各自神色悲婉看着我。
一向极少说话的陈莹莹这次主动开口跟我说话,说道,“我曾经有过一个相依为命的人,我比他大一些,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了,后来他不见了,所以我才来神界,决定连同他那一份一起活下去……阿蛮和白静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你把她们那一份也活下去。”
我笑了笑,“我看着不是很伤心吧?”
“哦。”陈莹莹悻悻哦了声,接下来的话愣是没说出口,被我这话给打断了。
纯阳子摇摇头,拍了我一下,“她连我都没有关心过,你是真的不解风情。”纯阳子说着凝神看向陈莹莹,又伸手过去搭在她肩膀上,认认真真地说,“丫头,这可是你第一次关心旁人,那个人却不是为师,为师削微有点失望……”
陈莹莹尴尬一笑。
我见纯阳子的手不断在陈莹莹肩膀上摸索,一把把他手给打落了下来,再对陈莹莹道,“现在神界到处都在传,在背后指点我的人就是你要等的那个孙清,你就不想问问我,背后站着的到底是不是他吗?”
陈莹莹道,“他做事永远有自己的理由,如果他还活着,却不来见我,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不去打搅他。”说完看了眼黄蕴秋,“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他就在附近,黄蕴秋姐姐也来了,他肯定也会来。”
黄蕴秋微微一笑。
纯阳子听罢感叹,“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我在这里稍做安排,而后里开了这里。
不管是陈莹莹还是谢甜甜,他们都再清楚不过,这次我进玉京之后,就很难再活着出来,我与他们还有最后一段相处的时光,这段时光也不断美好,必然伴随刀光剑影。
我挥手离去,他们目送我。
在玉京外,幻化成神界戍卫模样,走到了悬挂阿蛮和白静尸体的地方,驻足抬头观望,外人面前表现得再怎么风轻云淡,看到她们尸体时,再也冷静不下来,鼻子一酸,落泪了。
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初见阿蛮时,她低头搬运马食的场景。
也永远不会忘记,白静为保护我,所做的一切一切。
喃喃道,“本想等我功成名就,再带你们俯瞰玉京大地……”
看着尸体,几次差点忍不住动手,但见城墙上站着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和斗姆元君二人,我强行压制了下来,低头进入玉上京,任由她们尸体在烈日下曝晒着。
入城独自去了崇府,崇府一直供奉有崇家列祖列宗的排位,我在宗祠上了香,跪地叩首,而后道,“崇家诸位英烈,崇家因我而绝后,其实严格来算,也不能说是因为我,就算我不动崇元真,他也会死在玉皇手中。现在窝就是崇元真,也一直在为崇家奔波,若是诸位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这次起事一切顺利,届时,届时我会让你们全都入住太微玉清宫。”
此后礼拜数次,静坐灵堂不再外出。
外面兵将四处走动,到处在寻找可疑人员,却没人进崇府查看一番。
一直至子时,我才动身离开,先去找了金阙,再去瘟疫灾区交代了一番,最后去了马场。
北极星宫的马场是神界最大的马场,如果需要远征的话,这些战马我肯定就用了,不过就在玉京,交战方式大多是巷战,战马用处不大。
马场马倌跟我颇熟,我去时自然受到他们热烈欢迎,马倌忙把我拉进他们住所,再警惕对我说道,“真君,现在神界到处都在找您,您怎么还敢现身?”
我说,“出来转转。”
马倌又说,“听说您准备起事对吗?神界那么多兵马,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我笑说,“身不由己而已,玉皇害死了阿蛮她们,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这次来,是要借马场战马一用,你们应该不会阻止我吧?”
马倌犹豫了一下。
要是马场战马出了问题,他们是要被杀头问罪的,而且,他们又不知道我到底部署了多少人,在他们眼里,我始终就是几个人在小打小闹,就这几个人想要起事,难度太大了。
一旦我失败,他们也必死。
犹豫好久,马倌才道,“我们在马场这么久了,神界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过,只有真君您上任之后,才真正把我们当人看,现在真君您要起事,我们愿意帮您,莫说是马场战马,我们也可以提枪上阵!”
我满心欣慰,纯阳子说,我必定会栽倒在我所交好的这些人身上,但事实证明,地位越是卑微,只要稍微给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越会对你感恩戴德。
我对他们躬身道,“崇元真在此谢过。”随即说,“诸位都是驯养战马的好手,我需要诸位做一件事情,引领马场所有战马,冲撞玉京西门,那里有重兵把守,诸位可能会死在那里,你们还愿意吗?”
马倌道,“愿意,不就是死吗,反正这么活着也没意思了。”
我道,“好,倘若我能成功,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消神界奴隶制度,从此神界再无奴籍。”
众马倌也对我拱手行礼,此后去牵引战马了。
战马也有感情,它们有自己的圈子,一个圈子中总有强势的,只要制服强势的,其他战马就会顺从,数百马倌自然知道哪些战马地位较高,控制住那些战马,整装待发。
我也找来一匹战马等候着,时间分秒过去,次日天微微亮,我举剑高呼,“起事!”
战马嘶吼,数万战马同时踏动,马蹄声响遍整个玉京,大地都为之颤抖,战马如洪流开始朝玉京西门而去,一时间,玉京尘土飞扬,喧闹异常,无数房屋在马蹄踏动声音中崩塌。
我随之前往,在东西大道上转向东边,其余战马去了西边。
战马冲撞西门,城中又无可真正可指挥的将领,只以为我们的人在西边开始攻打玉京了,其余几方连忙过来增援。
我至金阙大统领府外,手举虎符高呼,“神霄玉清府诸将听令,立即攻占库房,不得有误!”
金阙已经在外等候多时,躬身道,“是!”
金阙的人分两部分,一部分在东门镇守,一部分还在神霄玉清府的军营中,九天玄女不在,虎符足可以调动他们,军营中兵马立即开往库房。
因为绝大部分兵将都去西门了,他们并未受到多少阻碍,我从金阙府外快速走过,再至瘟疫灾区,他们见我到来,起身听从号令。
我道,“去库房取兵器,而后直取太微玉清宫!”
“是。”众人纷纷响应,开始往库房去。
整个玉京陷入混乱之中。
神界将兵力部署在城门周围,城内的战力就是玉皇的金甲戍卫,他们还在太微玉清宫周边军营中,攻打太微玉清宫,才是一场硬仗,现在还不算什么。
我随后弃了战马,登上玉京最高的塔上,看向西边。
那里已经赤地千里,鲜血到处挥洒,朝阳之下,鲜血竟泛起一道五色彩虹光芒,这就是血溅霓虹吧,战马尸体已经在那里堆积成山,但依旧不断有战马前赴后继赶去,直至将西门堵死。
为首战马尽数死亡,死于战马才不知所措,立足看着前方那些尸体。
直到这个时候,斗姆元君才反应过来,看着库房那边的动静,大惊道,“中计了,他们去库房了。”
“城内哪儿来的他们的人?”有将领道。
斗姆元君左右看看,“是金阙,东门金阙的人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