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苒看着地面上掉落的一缕被扯断的青丝，再看看跪地的银翘，心中强忍着命令她自己冷静！
银翘可是李氏身边的人，她岂敢责罚她！
更何况刚才还是她自己怒瞪卓楠的时候忘记了银翘正在给她梳头，动了一下才被扯断了头发，真正追究起来是她自己的责任。
可若是换成以前，她绝对会蛮横不讲理的怪罪在银翘的身上，赏她两个大嘴巴子尝尝！
即便是李氏身边的人，她也不会因为一个丫鬟跟自己计较。
可如今她没了靠山，只能伏低做小，忍！
假装善解人意的大度道：“是楠姐姐惹我生气，我自己动了一下才令你扯断了头发。此事不怪你，赶紧起身给我继续梳头，我还等着去见五姨娘。”
银翘早有所料般磕了个头。“多谢三小姐宽宏大量原谅奴婢的过失。”这才起身继续帮卓苒梳了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
卓楠见到卓苒梳妆打扮好，站起身冲着她一笑。“今日闲得无聊，正好为你带路。你是打算先去灵堂拜祭父亲跟三姨娘，还是先去看望被关押在柴房的五姨娘？”
卓苒看着幸灾乐祸的卓楠，恨不得扑上去咬下她脸上的一块肉，心中仇恨翻滚面上却只能忍下。
“那妹妹可得多谢姐姐你带路了，先去拜祭父亲跟三姨娘。”
毕竟死者为大，她即便想去见五姨娘，也得顾忌其他人的看法，谁让她现在举步维艰。
好后悔当初的选择，不该嫁给五皇子！
早知道太子妃是个短命鬼，她应该嫁给太子的！
卓楠看着卓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开心的嘴角扯的弧度更大了几分。抬脚率先往外走。
卓苒立刻跟上，与她并排而行走出了天音居，直奔灵堂。
半路上遇到一些下人，见一名陌生的少妇竟然与卓楠并排而行。等她们走过之后，私下里纷纷讨论颜色憔悴的卓苒是何许人也。
卓楠她们很快来到了灵堂，却发现李氏跟卓文博都不在，只有两个老嬷嬷正跪在蒲团上不断的往火盆内烧纸钱。
因为日夜不断的烧纸钱，火盆内的灰多的都往盆外溢了出来，弄脏了四周的地面。
两个嬷嬷商量着，又重新拿来一个火盆，点燃纸钱往里边扔。
把堆满灰尘的火盆往旁边推了推。
二人听见脚步声，抬头见到卓楠跟卓苒走了进来，立刻上前见礼！“大小姐！三小姐！”因为这两个嬷嬷都是宰相府的老人。
卓楠瞥了二人一眼道：“苒妹妹前来拜祭父亲跟三姨娘，你们站到一边去。”
“是。”两个嬷嬷异口同声的退守一旁。
卓苒主动走到棺材前，跪在蒲团上向棺材接连磕了三个响头。“父亲，苒儿来看您了，回来的有些晚，苒儿不孝。”站起身上前点燃了三炷香。
站着又对着棺材弯腰行礼之后，这才把香插进了供台上的香炉中。
眼角余光瞥见卓楠走到她的身边，侧转身看着她问道：“三姨娘呢？”因为整个大堂她只见到一副棺材。
卓楠环顾了整个大堂一眼，这才发现原本停放在墙角的棺材没了。大概是因为用不着了，所以李氏吩咐下人运走停放在了别处。
走到棺材旁，这才扭头看向卓苒。“父亲跟三姨娘都在这具棺材里。”说完伸手掀开了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布。
卓苒却并未走近，眉头一皱问道：“三姨娘不过是个妾，把她跟父亲同放一具棺材内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卓楠微微一笑道：“这可是父亲临终前的遗愿，而母亲也同意了。”低头看向棺材内的两具尸体，姿势依旧是三姨娘侧身面对着宰相不变。
卓苒一听宰相临终遗言竟然是要跟三姨娘合葬，不在多说什么。突然提出要求道：“带我去见五姨娘。”
卓楠的视线从尸体上瞬间转移落在卓苒的脸上，挑眉露出讥讽的笑容。“怎么？你怕了？不敢面对被五姨娘残害的三姨娘的尸体？”
“谁怕！”卓苒愤怒的瞪了卓楠一眼，被激怒的只得上前走近。
当她站在棺材边上，低头去看尸体的时候，耳边再次乍响卓楠的声音。
“仔细瞧瞧三姨娘脖颈处的伤痕，那就是她当场撞破五姨娘跟周管家私会时，被周管家的匕首所杀造成的致命伤口。”
本就胆小的卓苒，骨子里就害怕死人，可她不相信三姨娘是被五姨娘害死的！
硬逼着她自己飞快的扫了一眼尸体。
卓楠见她连尸体都不敢看，嘲讽道：“你这样连死人是谁都没看清，还能看清楚伤口？”
卓苒：“……”心中不停的咒骂着卓楠，却只能再次飞快的瞥了尸体好几眼！
看完之后抬头瞪着卓楠。“这下你满意了吧？！带我去见五姨娘！”
三姨娘的脖子上确实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可那又如何？！
不是说是周管家杀的吗？！
只要证明五姨娘跟周管家没有任何关系，三姨娘的死就别想栽赃在五姨娘的头上！
卓楠的眼神瞬间变冷，微微眯眼盯着她。
卓苒瞬间怂了，皮笑肉不笑的讨好道：“楠姐姐，妹妹刚才语气重了，态度也不好，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否现在带妹妹去见五姨娘？”
卓楠瞅着没骨气的卓苒几眼，转身向外走。
卓苒赶紧追了上去。
青殇跟青柳紧随其后。
说是去柴房见五姨娘，可是卓楠根本不认识路，因为她只知道五姨娘被关押在西院的柴房内，具体是哪个院子的柴房内，她却不知道。
因为五姨娘被关押之后，她一次也没去看过。
但是她只向青殇使了个眼色，青殇心领神会自动带路。
出了北院往右拐进入了西院。
因为五姨娘犯的是红杏出墙私通的罪名，古往今来最受歧视让人唾骂，所以五姨娘就被发落到西院下人房院中的柴房内关着。
众人迈进了下人房的院中，卓苒神色微变道：“怎么能把五姨娘关在下人的院中？”
卓楠闻言一笑反问道：“那你觉得关在哪里合适？”（未完待续）